【原文】
或谓公仲曰:“今有一举而可以忠于主,便于国,利于身,愿公之行之也。今天下散而事秦,则韩最轻矣;天下合而离秦,则韩最弱矣;合离之相续,则韩最先危矣,此君国长民之大患也。今公以韩先合于秦,天下随之,是韩以天下事秦,秦之德韩也厚矣。韩与天下朝秦,而独厚取德焉,公行之计①,是其于主也至忠矣。天下不合秦,秦令而不听,秦必起兵以诛不服。秦久与天下结怨构难,而兵不决,韩息士民以待其衅②,公行之计,是其于国也,大便也。昔者,周佼以西周善于秦③,而封于梗阳④;周启以东周善于秦⑤,而封于平原⑥。今公以韩善秦,韩之重于两周也无计,而秦之争机也,万于周之时。今公以韩为天下先合于秦,秦必以公为诸侯,以明示天下,公行之计,是其于身大利也,愿公之加务也。”
【注释】
①之:犹言此。②衅:罅(xià下)隙,漏洞,此指机会。③周佼:人名,西周大臣。④梗阳:邑名。原属赵国,此时已属秦国。缪文远本:“梗阳,赵邑,今山西清源县,时已为秦取。”⑤周启:东周大臣。⑥平原:邑名。郭人民本:“平原:亦赵地。今山东平原县西南三十里。”
【译文】
有人对韩国的相国公仲说:“现在有一个谋略,它可以效忠于国君,方便于国家,有利于阁下,希望您实行它。如果诸侯合纵联盟解散了,而去投靠秦国,那韩国最没有势力;如果诸侯合纵联盟成功,就会与秦国断绝关系,那末韩国也最弱,不管是合纵还是连横,韩国总是首当其冲遭受危险。这是治理国家的大祸患。“如果您将韩国先与秦国联合,诸侯跟着会与秦国联合,这是韩国率诸侯投靠秦国,秦国就会深深感激韩国。韩国与诸侯朝秦,秦国感激韩国,超过其他五国。您实行这个计谋,则是对国君最大的效忠。“诸侯如果不与秦国联合,对秦国的号令又不听从,秦国必然派兵讨伐不听从的。秦国长期与诸侯结怨为敌,而战争胜负未决,韩国养精蓄锐等待时机。您实行这个计谋,则对国家有最大的便利。“从前,周佼以西周与秦国通好,而封在梗阳;周启以东周与秦国通好。而封在平原。如果您以韩国与秦国通好,韩国比西周还要受到秦国的重视,其程度无法计算,而秦国争取韩国的时机相当于争取西周的1万倍。如果您以韩国为诸侯带头与秦国联合,秦国一定会在诸侯中公开宣告,封您为诸侯。您实行这个计谋,则是对自己有大利。希望您特别专心注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