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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重走天涯

从浩瀚的天空上传来时香的声音:

“欧亚,我在天上。我飞得很高,生怕大风把泡泡吹翻。”

“龙吟他们走了吗?”

“走了,他们还放枪庆祝呢!”

“你下来吧,我们大家都安全了。”

“我能停在道床上吗?”时香问。

欧亚说:“我正想看看点点二号停在线路上会怎么样。”

隔了一会,欧亚的后面传来时香的声音:“你们上来吧。”

“点点二号是大是小?”

“跟原来一样,没有变过。”

欧亚疑惑地看看身边的两条钢轨,很正常。他和鲁少林先后进入二号,再看铁路,确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鲁少林大喜道:“我们恢复正常了!”

欧亚泼冷水,“你不要高兴得太早!”

欧亚重新接过驾驶权,点点二号刚离开道床,两根钢轨突然又变得像城墙似的竖在他们两侧。

“啊,这不可能!”鲁少林大叫。

欧亚说:“有什么不可能,说明我们脱离壁障了。”

“也许就没有壁障!”

“那龙吟为什么停下来,不追过来?”

“我们出来时没有发生碰撞!”

“我们离开道床,就是离开了壁障。壁障就在道床上。”

“跟上次的经验完全不一样!”

“说明有两种不同类型的壁障。一种是钢性的,一种是柔性的。记住这两点,以后我们可以通过实验来验证。”

“我们空欢喜了一场。”时香说,“我们回时空学校吧,出来好多天了,何与哉与铁贞不知道我们的消息要急死的!”

鲁少林用手搔头,他不愿意回学校去,想去找爸爸,但又说不出口。总不能只顾你的爸爸和妹妹,就不顾自己的战友了吧!

欧亚见鲁少林没有反对,就驾起点点二号直奔西边。

时香感觉到点点二号的速度飞得并不快,就问欧亚:“你是不是心内有事?”

欧亚说:“在时空学校的外面是不是有一层封锁,记得叫什么来着?”

“你告诉我的是‘天之涯’。”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是我自己起的名字。我们把东边的壁障时空也取一个名字,叫‘地无边’好了。那么东边的‘地无边’与西边的‘天之涯’有什么区别?”

时香说:“我还没有很好想过。直觉上,天之涯是绝壁深不见底,地无边是长路没有边际。”

“有没有相似之处?”

“要说有,还真有,都有一个无休无止的感觉。”

“那就好,我们做一个大胆的试验怎么样?”

时香目瞪口呆,不知欧亚又有什么疯狂的想法。鲁少林没有表态,他听得稀里糊涂,不知欧亚要做什么试验。

几次轰击之后,点点二号很快来到天之涯的绝顶之上。欧亚停住点点二号,说:“悬崖之下除了重力还有一股很强的吸力,我们想通过悬崖,必须有两股反作用力。我现在要做的试验是,我什么力都不用,看看掉下去后,会是什么样的遭遇。大家听清楚没有?”

鲁少林机械地说:“听清楚了,我们要做掉下去的试验。”

时香忍不住,大声反对:“你不要命了,万一悬崖有底,我们不是要摔得粉身碎骨?”

鲁少林这下听清楚了,他们做自由落体运动,是一次生命赌博。再高的悬崖峭壁都有到底的时候,他们必输无疑!这个不怕死的莽汉,想到摔成肉饼的样子,身不由己地颤栗起来。他没有出声反对,但也没有支持欧亚。

欧亚试图说服时香:“你刚才都说了,你有一种无休无止的感觉。它们的区别只是在方向上,一个是平的,一个垂直的。平的走不出去,那么竖的也就不会有底。龙吟弄出一个悬崖峭壁来吓唬我们,千万不要上他的当。”

“万一要有底呢?芈承中在壁障时空里不停地走了一个月,支持他走下去的动力是什么?就是相信能够走出去!”

“那……”欧亚沉吟起来,他不想说自己有一套保命的镜面程序。他现在是团队活动,必须适应这种变化。但他又想抓住眼前这个机会,冲动地说:“你们两个在山顶上等着,我下去看看。”

“不行!”时香叫道:“你也不准下!既然你把我们带进了这场冒险的游戏,你也必须听听大家的。不能由着你的性子独断专行!”

时香双眼圆睁,果断杀伐的语气,连鲁少林都觉得吃惊。

欧亚无奈地叹口气,“好吧,我听你的。”

时香似乎看穿了欧亚的把戏,毫不留情地说:“你不要阳奉阴违,背着我们独自来探险。要是这样,你不如早一点把我们都解散了!”

欧亚吃惊地瞪大眼睛,她看穿我要干什么吗?虽然心有不甘,欧亚还是放弃了单干的想法。以前他碰到难事,先独自干了,取得了经验,再带大家一起干一遍。一副足智多谋的神态,大家佩服你,自己没有激动,却要装出一幅成功后和大家一起分享的高兴劲。

欧亚尴尬地笑道:“时香,看你说的,我是一个吃独食的人吗?这一次,不都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经历的,我哪里抛开你们了?倒是何与哉与铁贞要怪我们把他俩抛开了。”

时香盯着欧亚的眼睛,看得欧亚心里有点发毛。欧亚即使和他们两个在一起,还时不时一个人溜出去干点活。不过,时香也明白欧亚不可能事事都带着他们。时香软和下来,清脆地说:“那就有劳你带我们回学校吧!”

欧亚说:“你的驾驶技术已经很熟练了,飞越天之涯的要领你也熟悉,你来吧!”

“我不行。”时香摇头,胆怯起来。

“呸,不能说不行,能,一定能!”欧亚鼓励道,“我和鲁少林助你一臂之力,你有什么好怕的?来吧!”

鲁少林来了劲,自告奋勇道:“我来!”

欧亚说:“你还不行。”

鲁少林张张嘴,说不出行的理由来。

欧亚说:“时香已经掌握了驾驶的基本技巧,她的意念力也是你们几个中最强的。这一次复杂一点,刚好是个锻炼的机会,不要错过了。

时香听到欧亚真诚的语气,不禁给自己打起气来,开吧,有什么好怕的!

点点二号先是后退一段路,然后加速向对面冲过去。在冲出悬崖时,时香情不自禁地朝下面看了一眼。黑森森的洞穴就像个怪物张着大嘴。妈呀,可不要掉下去了!时香的心猛地一紧,就在这刹那间二号失去动力,向下栽去。两倍的向下加速度,噼噼啪啪剌耳的音暴声音,点点二号一开始就达到了极速。

时香惊吓得尖叫起来:“啊!”

“别慌!”欧亚大喊一声,迅速接管了驾驶权。

点点二号就像跌进了黑洞,没有光线,没有声音,也没有了重量。点点二号翻着跟头,飘浮在黑暗中。陀螺仪快速旋转起来,点点二号慢慢稳定下来。

欧亚打开二号内的照明灯,每一个人的脸在灯光下都白得发青。欧亚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眼前墨黑,什么也看不清。不知下一刻会撞在什么上面。欧亚有点内疚,明知她胆小,应该提醒她集中注意力,不要朝下看。要是她怪罪自己是故意的,那就有口难辩了!

欧亚把注意力集中到操作屏。屏幕上也是漆黑一片,只有代表他们点点二号的绿色小点在闪光。起着地标性质的绿点红点全都没有了踪迹。牵动点点二号下跌的地球引力在屏幕地图上消失了。发光的绿色小点在屏幕上做着高速直线运动。他们像是被更强大的引力吸进了一个黑暗时空。这是什么能量,如此巨大,千万不要把他们撕扯成了碎片!

大家提心吊胆过了一阵,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颗心渐渐平静下来。脑子也正常地运转起来。在天之涯和地无边虽然都有一种无边无际的感觉,但却是两种不同的经历。在地无边,人凭借着两条腿走啊走,走上整整一个月,也见不到边。在天之涯,人们坐在点点二号里高速前进,也不见有到底的感觉。

欧亚尽量平缓地说:“点点二号的速度已超过了离开地球的逃逸速度,我们没有离开地球,却有了星际旅行的感觉。”

鲁少林说:“这是地狱!”

地狱是怎么样的谁也没有见过,但现在每个人神经紧张,肌肉酸痛,没有快感,只有无边黑暗带给人的恐惧,这一切也许用地狱来形容还比较贴切。

鲁少林又幽幽地补了一句:“是时香把我们带进了地狱!”

时香一怔,这分明是在怪罪她。她像打翻了五味罐,什么油盐酱醋,酸甜苦辣全混在了一起,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欧亚斥责道:“鲁少林,你胡说什么?”

“我来驾驶,说不定就不会出事!”

时香压制住自己的火气说:“你这是嫉妒!”

鲁少林头一捩,说:“我嫉妒又怎么啦,是师傅偏心不让我开!”

欧亚火了,生死关头,还有心思闹别扭的?

“你混帐,当心我把你开了!”

鲁少林见欧亚脸色铁青,慌了,嘟囔说:“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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