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的天际终于露出了鱼肚白,繁星渐没,几道霞光射向天空,忽然一弯金黄色的圆弧,冲破晨曦,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太阳出来了!
当梁明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梁明宇匆匆忙忙地从宫里出来,快马加鞭地赶回了府里。在路上他什么都不想,一心只想见到乔乔。乔乔,你一定要等我!
梁明宇回到梁府的时候,梁府里乱成了一锅粥。他回到听竹轩,梁言一见到他,就哭丧着脸对他说:“大少爷,您总算回来了。”
梁明宇一把抓过他:“乔乔呢,怎么回事?”
“初夏被老太爷带走了,乔乔去找她了,后来她们不知去了哪里,不过刚才老太爷那边的人也来找乔乔,他们说,他们说……”
梁明宇这会冷静下来,声音低沉地说:“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是乔乔伤了老太爷,老太爷现在伤势很重,老爷很是恼怒,已经派出人去抓乔乔和初夏了。”
梁明宇听后一言不发扭身就走了出去。
当梁明宇来到梁老太爷的院子时,也被眼前的情景一惊,整个院子已经烧得满目疮痍,经过**的抢救,有的地方还冒着青烟。梁明宇想像当时的情景,心里不由得很沉重,闹得这样厉害,也不知乔乔有没有受伤。
梁老太爷已经被安排在梁老爷的院子了,而当他进屋的时候,听到通报的梁老爷,向他扔过来一个茶杯,摔在地上粉碎。满屋子的下人跪了一屋子。
梁明宇没有吱声,屋了里的人就这么僵着。
梁老爷看着长得越发像自己年轻时候的梁明宇,心里一叹,挥挥手,把下人都叫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了梁夫人和二少爷梁明宏。
“宇儿,听你娘说你很**着那个丫头,看看你的人,都做了些什么!”梁老爷生气地说。
“父亲,祖父怎么样了?”梁明宇避开这个话题问了问梁老太爷的情况。
“哎,刚刚御医看过了,说是情况不太好,体质虚得很啊,身子已经被掏空了,这次恐怕是……”梁老爷叹了一口气。
“我想进去看看祖父”
“嗯,你和宏儿一起去吧”
当梁明宇见到梁老太爷的时候,梁老太爷刚刚醒过来,他睁着浑浊的双眼,有气无力地对梁明宇说:“宇儿,怎么样,抓到那个小贱人了吗?一定要抓到那个小贱人,替我报仇!”
满脑袋包着纱布,胳膊套着夹板,裸露在外的皮肤大部分都被烧伤了,整个人看着破败不堪,梁明宇看着这样的老太爷,心里一酸,他的启蒙就是老太爷教他的,从小也是对他**爱有加,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慈祥的祖父渐渐地变了。他所做的一些荒唐事,他们家的人或多或少的都知道,可是哪些大户人家没有点阴私呢,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福祸终有报,只不过报的是他的乔乔。
“你怎么不说话,哈哈,只要把那两个小贱人抓回来,我就有救了,哈哈,等把她们抓回来,我要往死里折磨她们,让她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小贱人,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一定要把那两个小贱人抓回来!”
梁明宇看着老太爷瞬间变得狰狞的面目,心里一紧:“祖父,已经派人去找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哼,你是不是舍不得,嗯,听说你很**那两个贱人。”
梁明宇听着梁老太爷一口一个贱人贱人地叫,心里感觉很不舒服。
“报官,一定要报官!”梁老太爷歇斯底里地喊叫着,“仙师呢,仙师怎么还不过来,我的丹药,快拿我的丹药来,我好难受,我好难受”。
其中伺候的一个丫鬟小声地说道:“老太爷,御医说以后不让您吃那个。”
“御医?御医知道什么,快拿我的丹药来,再给我找个童女来,我要练功,我要练功”,梁老太爷扯着嗓子喊道。
梁明宏看着这样的情景,不耐烦地说:“祖父,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想这些,无为早就跑了,御医说让您好好养着,别瞎折腾了。”
“什么,仙师走了,一定是你们,一定是你们没有好好对待他,他才走了,他说我可是个有缘人啊,你们就见不得我长生不老,是不是,你们,你们……梁老太爷一句话没有说完,头一歪就没有声音了。
梁明宏紧张地看看梁明宇,不是他说错话的原因吧,梁明宇示意下人上前看看,下人看了以后说老太爷没气了。
人虽然是从畜生变化来的,但可惜的是,许多人又变了回去。从畜生到人,需要几万年的时间,但是,从人到畜生,只需一念之间。
梁明宇也不知是该难过还是悲伤,现在的他只感觉到很疲惫,身心都很疲惫。
梁老爷还在大厅里和梁夫人坐着,管家梁树也在。梁明宏对梁老爷说:“父亲,祖父没了。”
“没了?呵呵”梁老爷自嘲地一笑,“宇儿,后事你处理一下吧,我有点累了。”梁老爷被梁夫人搀扶着走了,莫名的看着背影苍老了好几岁。
梁树上前把情况介绍了一下,梁明宇和梁明宏才知道梁老太爷荒唐无耻到什么地步!
梁明宇沉默了一会儿,对梁树说:“现在,咱们府尽量把这事压下来,府内不要让人议论。对外就说是有人偷了东西。至于那些孩子……”梁明宇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榆树一字一句地说道:“至于那些孩子连同老太爷院子里的所有人就都处理了吧!”
梁树好像早就料到是这样的处理结果,什么也没说,就抓紧时间去办理了。
回到听竹轩的时候,他的心里莫名的一空。他环顾四周,感觉整个院子空空的,没有人气。
当梁言叫人来传膳的时候,梁明宇对他说:“你也私下派人去打听打听乔乔和初夏,如果找到了,告诉她们不要害怕,我会处理的。”
梁言点头称是:“大少爷,您吃点饭吧。”
梁明宇摇了摇头:“我还不饿。”
梁言看着没有一丝表情的梁明宇,一声不响地退了下去。
而梁夫人的屋子里,也是静悄悄的,她心烦地挥退了下人,对身边的刘嬷嬷说:“你去找几个可靠的人在城门口守着,如果发现那两个丫头就悄悄地处理了,千万不要让宇儿知道了。”
刘嬷嬷说:“夫人,您是怕……”
“哼,那个丫头你也看到了,宇儿是很在乎她的,今天这个样子,他一句对她们的重话也没有,如果真的找到她们,依宇儿护短的性格,估计会不了了之,但那个死丫头回来,说不定会离间我们母子。更何况,那个叫乔乔的就是一头阴险的母老虎,看看她做的这些事,让人不得不防啊。”
刘嬷嬷点头,赶紧去处理此事了。
梁夫人心里一叹,哎,死丫头,你赶紧死了一了百了吧,省得我担心。
天虽然还早,但桥上已经不时地有人走动了,初夏揉揉自己的眼睛,推了推乔乔。“乔乔,现在我们怎么办啊,要不,我们去找大少爷想想办法吧。”
乔乔想了想,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道梁府是什么情况,我们贸然回去,主动权就不在咱们手里,再说,也不知那个老畜牲伤得怎么样,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大少爷的祖父,我害怕大少爷也帮不了咱们,再等等吧。”
初夏的眼圈又红了起来:“乔乔,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落到这个地步,对不起。”
“哎呀,傻丫头,他们早晚也会找上我的,再说了咱俩谁跟谁,换了是我,你也会拼死救我的,对不对?”乔乔搂着初夏的脖子大大咧咧地说。
初夏听了拼命地点头。乔乔笑了笑:“傻初夏,走,咱们去找吃的,不能向命运低头。”
初夏听话地站了起来和乔乔一起走了出去。她觉得乔乔身上有一种吸引人的魔力,能让人跟随着她,在她的身边,身心都是放松的,跟在乔乔的身边,好像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乔乔摸了摸怀里她所有的积蓄,心里佩服自己未雨绸缪。路过烧饼摊的时候,她们买了十个烧饼,狼吞虎咽地吃了两个。
然后路过成衣铺的时候,乔乔和初夏进去买了两身半新的男装,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换上了,现在就是两个小厮。
乔乔带着初夏来到了一家茶馆,要了几盘点心和一壶茶。看着街边川流不息的人群,乔乔和初夏带着一股子新奇和忐忑,兴奋了一会儿。
不一会儿,茶馆就陆陆续续的进来了人,人一多,话题也多。
“哎,听说了吗?昨天晚上梁相府着火了。”
“我也听说了,说是梁老太爷还受了伤,伤得挺严重的呢,宫里的御医都去看过了”
“我怎么听说是有人偷东西,被发现了,故意放火的,今儿个还派了不少家丁去抓人呢”
“啧啧,真是太岁头上动土,这个贼啊一定有很了不起的身手”
“谁知道呢,唉,听说了吗,最近畅音阁和水月阁要进行花魁比赛呢”
“噢,那咱们可是一饱眼福了”
“哈哈,刘麻子,那可不是谁想看就看的……”
乔乔看听不到有用的信息了,就回过头来,看着初夏的头都快钻那桌子底下了,不由气笑道:“初夏,你干什么呢?”
初夏稍稍抬起了头,红着脸小声说道:“我怕会有人认出咱们来。”
乔乔听了噗嗤一笑:“怎么可能,咱们出府的次数有限,现在又是小厮打扮。你呀,大方点,别没事就把自己弄的跟个贼是的,让人一看就看出来有事。”
初夏不好意思的挠绕头,跟着什么人学什么人,现在初夏把乔乔平时的动作不自觉得学会了九成九。
就在她们要离开的时候,进来了一个人刚刚坐下就嚷嚷道:“哎,听说了吗,梁老太爷今天早上死了。”
别人说什么乔乔和初夏都听不到了,她们两个脸色苍白的互相瞧了一下,起身结帐就走了。
“乔乔,怎么办,我们会不会被抓去坐牢啊。”初夏紧张地看着乔乔。
“别着急,我想就是那个老东西死了,估计也不会声张,毕竟他死的原因也不是多光彩的事情。梁府,我们是回不去了,走,咱们赶紧把随身的东西当了再说,跑路的时候也方便”。
“跑路是什么,要跑着走吗”
“哎呀,跑路就是逃跑的意思啦,快走吧”
两个人跌跌撞撞的去找当铺。乔乔平时得的赏赐无非是些首饰和小玩意,乔乔凭借着前世的推销经验,咋咋呼呼的没有被当铺的伙计坑了,得了不错的价钱,甚至连当丫鬟的衣服也当了,毕竟料子还是不错的。随身只保留了当初安宁给的玉佩,因为这个玉佩看起来就价值不菲,害怕当铺的人起疑心,乔乔多了个心眼就没有拿出来。
当她们往城外走的时候,眼尖的乔乔看到了梁府平时几个相熟的人在城门口。她们又赶紧折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