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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天水苏家

“是啊,你怎么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天水苏家可是天昭大陆上最为古老昌盛的家族了。”胖子不满地看着千寻。

“谁说我不知道了,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也听人们说起过,不过具体的还是不太清楚,你给我讲讲是怎么回事啊。”天水苏家的话千寻当然知道,在近几百年的历史上到处都能看到苏氏家族中人活跃的身影,不过对他们这个家族的具体情况却所知甚少,因为不管是在正史中还是从野史上都查找不到详细的资料。

见千寻和云桓都看着他,胖子清了清嗓子,得意道:“那你就问对人了,要说这苏家——”

听胖子讲了,苏家的兴起发展也是经历了一段相当漫长的时日。苏家是天昭大陆上最古老兴盛的一个家族,这个家族已经繁衍兴旺了有八百余年了,比天昭这块土地的名字还更久远些。

天昭人自古传承下来的观念都是重视世家和出身,而由于这片土地自古以来的不稳定和****性,世家的发迹兴旺主要是依靠两个途径,其一就是在战乱中建立积累军功,福泽子孙;另一就是通过裙带关系与贵族联姻或者是成为皇亲国戚,使得整个家族水涨船高。

不过一般来说这两个途径是相互交杂使用的,建立军功后皇帝为了笼络人心拉拢亲信就会通过封妃或是赐爵位这些方法来使他们身份尊贵,而成为皇亲国戚皇帝为了使用自己人就会赐予军权,慢慢就会使一个家族崛起。

天昭大多数的家族都是这样成长起来的,例如落华的方家和谢家就都是很典型的案例。但是这样起来的家族兴旺时间一般都比较短,最多过个两三百年,家族中最为杰出能够扛起整个家族的人去世了,后世子孙们在繁华奢靡的生活中磨灭了斗志,或是较为平庸,更或是功高盖主权势滔天为当权者所不容,祖先的余荫不能再庇佑他们,这个家族就走向没落了。

但是苏家的崛起和一般的天昭世家却不太一样。

苏家发迹于八百二十几年前,当时苏家的先祖叫做苏禹生,周朝天水人士,苏禹生从小家中贫寒,九岁的时候父母就早亡了,他带着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跟着舅舅一起生活,但是当时他舅舅家也不富裕,养育这么多人也很吃力,他们兄妹几个就被舅母嫌弃,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后来舅母还趁有一次他外出把他七岁的妹妹卖到了外乡。

但就算生活那么艰难,连生存下去都很困难了,每日要边做活边照顾弟弟们,苏禹生还是挤出时间趴在私塾外听先生讲课,加之他天性聪明悟性极高,在他十五六岁的时候就成了当地有名的才子,而且他为人宽厚,在自己独立生活后也一直对小时候对他们兄弟苛刻的舅母照顾有加,颇有贤名。

当时的周王朝早已腐败没落,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各地起义不断,苏禹生就投奔了占据今祁国栗都府一带的洪王做幕僚,但却一直不受重视,加之洪王势力扩张后变得独断残暴,苏禹生就离开了洪王,转而投奔了其他义军,但是此后多年在义军之间奔波效劳,他却一直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

因为他自己从小受尽苦难,再加上成年后在各地辗转浪迹,深切地体会过战乱给百姓带来的流离失所和无尽的苦难,所以他的政策意见多半都是较为平稳和缓,倾向于维护平民利益的,这也让他一直备受各方排挤,仕途不顺,直到在他三十五六岁的时候,遇到了当时一支强大的起义军队伍北岗军的首领元丰,才受到重视,他的见解策略才得到运用,北岗军的发展壮大也使他渐渐闻名于乱世。

后来元丰在一次混战中不幸战死,他的继位者就是后来赢得了天下,建立了天昭帝国的葛天放,在葛天放手下,苏禹生才真正地发挥出他谋定天下文韬武略的才干,他为葛天放一统天下的伟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但是他真正为后世所称道的却是他在天昭建朝后的功劳,不是每个像他那样功勋卓越的人都能在得到了崇高的地位后还可以保持最初平静的心态,视功名钱财如无物,官至丞相却一生清贫,为了复兴天下鞠躬尽瘁,爱民如子,清廉正直。

当时的开明大帝葛天放也曾说过“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正是有苏公这样的臣子才能守得我天昭的万世江山”这样的话,也正因为如此,在天昭定国后十几年中和葛天放一起打天下的功臣们都或是叛乱被灭族或是被罢免或是凄凉死去,就连司马浩天那样的人物也离奇惨死,唯有苏禹生一族不但没有受到牵连,反而一直深受皇帝信任。

苏禹生在他五十八岁大寿之后,不顾皇帝和群臣的挽留,毅然辞去丞相一职,只带了三五随从,周游各地讲学,直至他八十八岁病逝,三十年间足迹遍布天昭,门生满天下。由于苏禹生的贤名远播德高望重,他辞官之后,苏氏一族尊崇的地位也并未受影响,反而是不断地繁衍昌盛,苏家也渐渐在整个天昭都扎下根来。

苏禹生一生对百姓仁爱,对政敌宽厚,唯有对自己和族人却从来是严于律已,门规极为严苛,苏家子弟就算是在他深得皇帝信任,最为荣宠的时候也绝不允许有仗势欺人蛮横无理的情况发生,一旦发现就会受到最为严酷的处罚。

苏禹生当官多年虽然没有多余的收入,但是其他的家族子弟多有经商和其他行业的,所以苏家家族的财产也不断扩张,苏家除了根据苏禹生的规定每年都会拿出一部分银钱捐给贫苦的百姓外,还单独拿出资金设立族学,公置族产,培养族人,彼此帮扶,使得苏家作为世家要比其他家族团结得多,文化水平整体素质当然也不在一个层次。

苏禹生有五个儿子,但个个都没有继承他的因子,天份极为普通,所以苏禹生临死之前并没有按照传统的规矩把家主的位子传给自己的儿子,而是留给了他的侄子苏相如,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是毒辣的,苏家在苏相如的手中得到了又一个飞跃式的发展。

此后,苏家代代都是按照先祖制定的规矩,拘束族人的行为,处事做人向苏禹生看齐,保持着自己的清明和独立性,从不拉党结派,所以尽管过去了八百多年,时光荏苒,王朝交替,但是苏家却在时代的巨大变动中一直存活下来。八百多年来,在各个王朝中官至丞相者有十人,尚书、将军、侍郎、巡抚者更是众多,在其他各个领域的杰出人物中也都能看到苏家族人的名字。时至今日,也依旧有着超然的地位,受世人推崇。

现任的苏家家主苏苗福是苏家的第十六代家主,官至祁国户部侍郎,也是个风评颇好的人物。近几十年苏家的战略似乎有所改变,苏家现在在官场上为官者大都不是显要的位子,很多有才干的苏家人也都退居二线,不参与到政治纷争中来。但是这也不能撼动苏家的位置,天水苏家依然是天昭第一世家。

苏家家风至今仍然是极为严谨的,除了一直以来坚持救济贫苦人家,在民间声望极高外,作为八百年传承下来的书香世家,比起那些皇亲官僚世家们多了份正直和清明,在拘束族人的方面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苏家能够从世俗纷争中脱身出来,既不会与当朝权贵有纷争,又得民间和文人士族的支持。

苏家的兴盛历程,正是应了那句老话,“礼义传家久,诗书继世长”。

“好了,别看了,我们出去吧,你不是还要泛舟游湖吗?”见千寻犹自看着对面的雅间发呆,云桓过来拉她。

“谁让胖子把他们一族讲得这么神秘的,真想看看这位才华横溢的贵公子苏三是不是个翩翩佳公子?”千寻笑道。

“还是免了吧,苏三公子可是天昭有名的才子,才子嘛,都会有几分脾气和傲骨,我觉得你们两个肯定是没有共同话题的,难道你想等一会儿见了面,人家一时兴起出了个对子你却答不上来当众出丑吗?”胖子毫不客气地指责。

千寻顿时无言,挫败地跟着他们出去了。

出了船上了岸,发现已是另一番景象了,河中烛光点点,照得河水星光璀璨,河中船只也是各式各样的都有,不过因为现在天气还比较冷,所以一般人都是在高级华丽的大船里赏着夜色。

胖子本来也是想弄一艘大船的,不过千寻觉得还是在小船里比较有游湖的感觉,于是就坚持租小船:“反正我们都有内功,而且你皮厚也不怕冷吧。”她马上报了刚刚的一箭之仇。

一个沧桑的老汉给他们划船,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这片河中央了,接近那些亮堂的大船,上面悦耳的丝竹之声清晰可闻,看来这些富贵之人都很会享受。

“真是舒服啊!还是大自然好。”千寻站到船头,忍不住对着美好的景致伸了个懒腰。

“就是,一睡睡到自然醒,顿顿有肉,闲时出来游玩,人生就完美了。”胖子附和着。

云桓不屑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瞧瞧你们两个那点追求。”

“是呀,哪比得上您的凌云之志啊,皇帝陛下。”千寻故意编排他。

“喂,你们两个别吵了。阿千,算你走运,可以看到苏家的掌权人了,喏!”

千寻和云桓顺着胖子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艘并不怎么张扬的小船,刚刚都没注意到,现在走到跟前了才发现,船头果然也站了两个人,正说着话,两人都背对着千寻他们。

“哪个啊?”千寻问胖子。

“等一下转过头来再看,不过这艘船是他的,错不了。”胖子肯定道。

千寻这才仔细地看那船,果然乍看之下普通,但是从她这个方向已经可以看到船布置得相当典雅别致。身边的云桓也是带着几分兴味地看着他们的方向,在夜色中两艘船渐渐地接近。

“哎,他们怎么还不给个正脸!”千寻小声抱怨。

不远处两人可能是听到她的话了,同时转过头来,几人的视线登时就对上了,这下千寻真是吃惊了,两个人中有一个居然是以前有一次在云昭府上聚会时有过一面之缘的苏永和!

他也是认出千寻来,对着她遥遥拱手,扬声笑道:“风将军?别来无恙啊。你的感觉真是准,我们果然又见面了。”

“苏老板!”千寻也还礼,原来他竟然也是苏家的人,看来他当时去落华果然是别有用意。

“不敢当,在下和舍弟一起出来游湖,没想到竟然会遇到风将军,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两位朋友?”他转眼看向胖子和云桓。

“封嘉简。”“项秋希。”他俩各自拱手自报家门。

这下众人都同时看向了场上的最后一个人,千寻这才注意到和苏永和在一起的这个人,身材颀长,算不得多英俊潇洒,身上也只穿了一身极为平常的青衣,但任你是谁却也绝不会认为他是一个普通人,他微微颔首:“苏黎楠。”就短短三个字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就真真地感受到了那种书香世家所孕育出的深厚的气质积淀。

“虽然很想与几位把酒言欢,但今日我们兄弟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苏永和道。

“哦,没关系,下次还有机会。”千寻见他们都不说话,只好开口。

“哦?风将军的感觉又告诉你我们下次还会见面了?”苏永和笑问。

“真有机会的话下次我一定请你喝酒。”千寻也笑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可等着这一天,告辞。”苏永和眼神一一扫向千寻三人。

“告辞。”苏黎楠只是短短的两个字,最后看了云桓一眼,船就调转方向,去了千寻他们刚刚出来的花船那边,估计是和苏三会合去了。

“如何?”胖子问。

“天水苏家,果真是了不得。”千寻忍不住赞叹,出来的人物个个都是温文尔雅,谦恭有礼。

“苏黎楠就是现任家主和族中长老们选出来的下一任家主,你认识的那个苏黎和是家主苏苗福的大儿子,咱们刚刚说的苏三苏黎正是小儿子,苏黎楠和他们是堂兄弟,苏家历来都是由族中管事之人选定出最合适有才干的人继任家主,这个苏黎楠能压过苏苗福的两个才华出众的儿子,可见他这个人一定不简单。”胖子有模有样地分析着。

像苏家这样的大家,出的又尽是能人,却能够做到置身事外急流勇退,那么他们若不是真正的淡泊名利,就一定是退居幕后观察或操纵着一切。

天水苏家,苏黎楠、苏黎和,他们会是哪一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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