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和阿羽谈过话后,千寻就下定决心要振作起来,快乐是感染的,他们不开心的话,阿羽也是不会开心的。她尽量地让自己不要去想以后,只现在每一天让阿羽开心就好了。结果因为这个被莫辣椒说了好几次,说她一会儿风一会儿雨,喜怒无常,不过千寻华丽丽地无视了他就是。
现在就算天气不好,千寻也会带阿羽出去走走,不过会把她包成个大粽子,就算这样,阿羽看上去也比前几天活泛多了,偶尔千寻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带她去看足球比试,现在这个已经成为大家的一项固定活动了,她依然会兴奋得红了脸。其他人都不赞成,穆风说虽然从医者的角度看不可取,但从师者的角度他不反对。
他们的意思千寻都能理解,开开心心地活一个月和消沉悲伤地活一年,到底要怎么选,终归是个难题。
每天晚上阿羽都会缠着千寻给她讲故事,千寻能记得住的差不多都讲了,只好把小时候看的童话故事也冒充进去,甚至到最后都把《西游记》搬出来顶着了,不过却意外地受到了阿羽的欢迎。
“姐姐,昨天晚上讲的女儿国,后来怎么样了?”
现在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他们都被迫待在屋里,莫辣椒他们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会儿功夫就下起来了。下雨天最适合睡觉,千寻刚打了个盹儿,就被抓包了。
一旁莫辣椒兴致勃勃地问:“女儿国,那是什么,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过?”
正绣着一块丝帕的叶可玖抬起头来,笑道:“那是千寻妹妹讲的故事,是一只猴子,一只猪,一个大胡子和一个和尚的故事。那只猴子和猪还会说话呢,是不是?”她看着靠在床上的阿羽。
阿羽不满:“什么呀,那是孙悟空,猪八戒,人家以前可都是神仙呢。”
正看书的项秋希闻言头也没抬,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千寻羡慕地看了眼正睡得呼呼打鼾的肚子疼,为什么他睡功这么好,不但能随时入睡,睡着了还连大炮也轰不醒呢。
“姐姐,问你呢。”
千寻回过神来,女儿国是吧?
“对了,女儿国的国王是蜘蛛精变的,要强迫唐僧和她成亲,然——”
“等等,姐姐,蜘蛛精不是在盘丝洞就被孙悟空烧死了吗?”
里面那么多妖精她哪能一个个记住,千寻尴尬地笑笑:“这世上那么多蜘蛛,有个十来个炼成妖精也不稀奇啊。”
阿羽受教地点点头,项秋希这次很明显地送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给千寻。
“这是你家乡的故事吗?”莫辣椒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凑上来。
“差不多吧。”千寻敷衍道。
“和我们的比起来太幼稚了。”他直截了当。
“你们也有神话故事?”千寻奇道,她倒是没看到过记载这方面的书,主要是穆风房里没有这类的。
“当然,”莫辣椒得意地站起来,“小时候我经常听的故事就是死神夺命。话说。。。”他边说边还手舞足蹈。
他们的儿童故事真黑暗,这是千寻唯一的想法。
他那边正讲得兴起:“一道光斩直接打过来,死神避也不避,直接一掌下去——”边说边表演,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一掌就拍在了睡得正香的肚子疼背上。
肚子疼猛地跳起来,大叫:“出什么事了?!”见众人都哈哈大笑,他终于搞清楚状况了,瞪着莫辣椒,“你找死是不是?”
两人就在狭小的屋子里扭打开了,大家笑得更欢了。
千寻看向阿羽,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弯月,千寻暗想,她们家阿羽果然也是个美人嘛。
总算熬完了最讨厌的七月,以前在山间小屋的时候,穆风也只能勉强同意千寻穿她自己改造的衣服,现在有这么多男的,他自然是怎么也不答应,所以在最热的那几天千寻也只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唯一的降温设备就是最原始的扇子,而且很多时候还都是越扇越热。
每年七八月份的时候总是热得难以忍受,现在熬出一个月,千寻实实在在地松了口气,与此同时她两个月的下山禁令总算结束了,阿羽也缠着她好久了要下山去,她也正好下山采购点东西。
“快点啦,别吃了。”阿羽在一旁拉她,千寻恋恋不舍地看着盘子里的鸡腿,拿了一根在手上啃。
“你——”远远莫辣椒走过来,一见千寻吃得正欢,气得直指她骂道,“你还是女人吗?不对,就是男人吃相也没你这么野蛮。”
“因为。。太好吃。。呃。。。了。”千寻边吃边打了个饱嗝。
“像你这种吃法,很快阿羽就可以见到她的偶像了。”项秋希鄙夷地斜她。
“什么意思?”众人不解。
“女猪八戒啊。”他很好心地给众人解释,结果除了千寻被噎着了,其他人都很没良心的大笑起来。
下了山,竟然发现人比前几次见到的都多,明明是这么热的天气,真是想不通这些人的想法,千寻还在为项秋希损她的事不满,堵着气想道。
“每年农种收割之前,都是亲朋互相来往访问最为频繁的时候啊。”莫辣椒给她解释。
下山走了几步,男女就分成两拨行动了,阿羽好奇地问千寻:“他们去哪儿呀,这么急?”
“真笨,还能去哪儿,去看花魁姐姐呗。”话一出口,千寻就后悔了,果然见叶可玖怔在原地,一脸伤心。
阿羽也看出来了,狠狠地踩了千寻一脚:“可玖姐,你别听姐姐瞎说,他们准是,呃,准是喝酒去了。”
阿羽憋出来的这个借口显然不怎么样,叶可玖根本不信,只是轻声问:“那个花魁长得很漂亮吧?”
“没有,比可玖姐你差远了。”阿羽一脸真诚,看叶可玖还是不信,接着道,“你们两个若是比较就相当于太阳和月亮,星星和石头,鲜花和小草。。。”她求助地看向千寻,千寻无语地回望,她忽地灵感一发,“银子和铜钱,包子和馒头,鸡腿和骨头。”说完还自我满意地点点头,千寻满头黑线,叶可玖也扑哧一声笑出来了。
“就是,别愁眉苦脸的,男人去那种地方完全跟是不是喜欢没有关系的。”千寻劝说,不过心里暗想一定要好好修理修理死莫辣椒。
接下来三人就充分发挥了女人的本能,把怀阳镇能逛的摊子店铺挨个逛,叶可玖买了副耳环,还给她们三个一人买了件裙子,样式一样,只是颜色不同,千寻看着手里嫩绿色的裙子,心想她这辈子大概都没可能穿到它。
鉴于阿羽和千寻手头不充裕,不能瞎花,所以她们两个基本是过眼瘾。不过在一个小摊子上看到一根很精致的簪子,主要是配阿羽也很好看,所以尽管她强烈拒绝,千寻还是给她买下了,当即给她戴在头上。
“快看这个。”叶可玖兴奋地拉着她们两个,是一个卖胭脂水粉的小摊。
“这种好,这个颜色很特别。”
“我看这个好些,色泽比较亮。”
她们两个在那边讨论得热火朝天,千寻凑过去:“我怎么看这些都是一样的啊。”
摊子老板立马不平:“小哥你当然看着一样了,姑娘们用起来感觉可是差很多。”旁边两个一听这话,就凑在一起贼笑起来。
“姐姐,这样可不行,要有生为女人的自觉啊。”阿羽在千寻跟前咬耳朵。
“女人就是要打扮起来。”叶可玖也凑过来。
最后在两人的拼命鼓动和老板怀疑的目光中,千寻也给她自己挑了盒淡色的胭脂,匆匆拉着她们俩闪人了。
“没事吧,是不是累了?”又逛了会儿,叶可玖问阿羽,阿羽脸色果然有些不正常的白。
她点点头,三人就去了说好和莫辣椒他们会合的酒楼,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时间,没什么人,她们上了二楼,找了个吹不到风的角落坐下来。
“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阿羽拍拍胸脯。
三人坐在那里东拉西扯,小二不满地催了她们好几回,莫辣椒他们三个才慢悠悠地走上来。一看他们三个的架势,小二立马乐颠颠地跑过来点菜,莫辣椒果然不负众望地点了好多好吃的,千寻当即不客气地大开吃戒。
莫辣椒看着千寻啧啧两声:“看看你,再看看竹意姑娘,同是女人,怎么就差了那么多呢。”
千寻一口饭卡在喉咙里,狠狠地踩在莫辣椒脚上,他哇哇大叫:“你们两个干什么!”
两个?千寻看看阿羽,她也正看千寻,两人同时转头看叶可玖,见她只是把头埋在桌子里,也不说话,千寻恶狠狠地瞪着莫辣椒:“吃你的吧,废话那么多。”枉她还帮他圆场,他倒好,自己全抖出来了。
千寻话音刚落,听到外面一阵吵闹,他们互相对视,这是干什么呢?
众人站起身向窗外看去,见街上人们疯狂地朝一个方向涌去,酒楼里不少在吃饭的人也都放下筷子奔了出去。
“小二哥,这是怎么回事啊?”有人问。
小二一脸红光:“客官,你们不知道吗?咱们镇上马员外的女儿今天抛绣球招亲呢,马小姐可是怀阳镇上最美的姑娘啊。不行,我也要跟掌柜告个假,说不定。。。”话说一半就急急转身离开了。
酒楼里人们都是一愣,接着有人喊:“马小姐招亲,我也去凑个热闹。”说完起身离开了,这个举动马上带动了全酒楼的人,一会儿功夫,酒楼人就去了一大半。
“姐姐。”阿羽眼睛闪光地拉着千寻。
千寻会意地点点头:“抛绣球招亲,我还没见识过呢,去看看。”
他们一行人顺着人流,很快就来到了抛绣球招亲的现场,那个高高的楼就是绣楼了吧,千寻看看四下,这可真是来了不少人啊。
“那马小姐站那么远,能看清下面的人吗,万一抛给个麻子可怎么办?”阿羽一脸担忧。
好妹妹,也道出了她的心声,而且就算这位小姐眼神好,难道投得也准吗,万一投错人怎么办,古代人真是儿戏啊,千寻忍不住感叹。
“出来了。”人群顿时一阵沸腾。
千寻看过去,果然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旁边有个小丫头手里拿着绣球。
光看那窈窕身姿就知道是个美人了,千寻推推旁边面无表情的项秋希,打趣:“喂,阿希,说不定人家姑娘看上你,直接当倒插门女婿,人生目标就算完成一个了。”
他哼了一声:“那要是抛给你怎么办,跟她洞房花烛吗?”
千寻吃了个瘪,不再看他,转向台上,马家小姐已经接过绣球,正四下打量,下面人们开始起混:“这边,这边。”
只见马家小姐的绣球已经抛了出去,最后在一阵混乱中,结束了。
“看来我是没戏了。”千寻瞟了眼项秋希,哀叹。
“不知道是谁接到的。”阿羽还在探长脖子朝那边张望。
“喂,那不是——”肚子疼突然大叫。
不用他说,其他人也都看到了,马家的家丁把一个人领进门去,那人竟然是——
“秦珏!”莫辣椒惊道,随即刻薄地说,“这下好了,他当了马府女婿,我们以后就可以不用见他了。”他的话里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没那么简单。”项秋希笃定道。
其实千寻也觉得秦珏根本不是在这种小地方给人当倒插门女婿的人,恐怕成不了,可怜的马小姐。
热闹看完了,千寻他们也往回走。
旁边莫辣椒还在为没有看到秦珏成亲抱怨,阿羽不认识秦珏,只在一旁兴奋道:“马小姐手气不错,那公子看起来仪表堂堂啊。”
。。。。。。
这下众人都没有附和她。
今天阿羽玩得兴奋,连带晚饭也吃了不少,晚上一直唧唧喳喳的和千寻说着今天的事,还说要听她讲故事,结果一挨床就睡去了,却是一直翻来覆去睡不安稳,千寻有些担忧,强撑着等她安静下来,也吹了灯,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