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门口处停了下来,疯娘迫不急待的叫道,“玉。”
慕容秋缓缓的从马车上下来,“挽儿,玉儿没事。”
“那她?”疯娘掀开车帘看到车内离玉熟睡的面容,两年了,她脸蛋张开了一些,清秀的脸蛋上映着柔和的光芒,睡姿实在有些随性,疯娘看到离玉就在眼前,眼泪便流了下来,当年她一时悲痛鲁书雅的事情,所以连离玉带着商队离开了楚南也不知道,两年来,她几乎很少给家里报信,这让疯娘真正的觉得亏待了离玉,就算离玉是她疯癫之时捡回来的,可是在疯娘的心底,那与亲生女儿无异,是她因为一时的血缘关系而伤了离玉的心。
轩辕雷过来,默默的上了马车,将离玉抱了下来。这两年他也没少做这事,见疯娘那吃惊的目光,轩辕雷脸色不变的言道:“玉姑娘只怕一时半会醒不来,我抱在回房睡去,别着凉了。”
疯娘摇头,“秋,你看我们都教玉规则,所以她身边的人也跟着。”
慕容秋揽着疯娘往府内走,“挽儿,你多心了,阿雷一直把玉儿当成妹妹一样看待,这哥哥抱妹妹回去,很正常。阿雷不是带了一个妻子回府吗?你难道还以为他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
疯娘点头,觉得慕容秋说得也对,轩辕雷那姓氏都是离玉赐给他的,他应该不会有离玉有什么别用有意的思想。
离玉这一睡差不多睡了半天一夜,醒来的时候,觉得肚子空空如已,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疯娘见离玉醒了,无奈的走过来,又将离玉推回了房里,“玉儿,你怎么穿着中衣就跑出来了?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就算不是大家闺秀吧,那些小玉碧玉也都是很注重自己的外貌的。还是先穿好衣服洗洗梳梳再出去吧。”
“娘,看到你还是这么漂亮,我真好高兴呀。”她抱着疯娘,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意。
疯娘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她的女儿还好好的完完整整在她的身边,那鲁书雅的出现只是一个没有料想过的意外,现在疯娘的心底终于看明白,原来自己一直心心挂念的是这个陪着自己吃苦,一起受白眼,一起努力生活的离玉。
“好了,好了,我叫小叶子拿水进来,娘先给你梳头,知道你肯定饿了,那饭菜一直准备着呢!”疯娘拉着她坐了下来,拿起梳桌台上的梳子,一下一下的替她梳着头发,就像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疯娘虽疯癫,但是对离玉却是非常的好,在刘家被压迫的时候,疯娘几乎自己好几顿不吃,也要把东西留给她,虽然疯娘疯癫的时候,那梳的发髻有些斜斜的,但是离玉还是觉得很喜欢。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看过许多的人浮于事,属于自己的一切都应该珍惜。离玉吃完饭走出房间,便看到长工们一个个都在那里等着自己,先前一天她在睡觉,谁也没有过来打扰,现在知道她醒了,于是就都过来了。
十五爷兴冲冲的上前,“玉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答,爷这病还得少活几年。你看那些帐本,每天这么厚,真是累人呀。”
十九爷撇了十五爷一眼,“玉小姐呀,你也说说小十五,爷每次向他要钱,他都诸多的推辞,哪里有你在这么爽快呀。”
“去,去,去,你给慕容秋做东西,当然是由他们出钱啦,玉小姐那钱可都是玉小姐一点一点的挣回来的。一个铜钱也是钱!”
十九爷咬牙切齿:“你个死老头子,守着这么多钱做什么?到死也不会一坯黄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还不如趁着现在活着,能花的就赶紧花了。人最可怜的事情就是人死了,钱还没花玩,都不知道会被哪个王八羔儿花掉。”
“噗。”小十爷他们摇头,完全不理会这两人的斗嘴,这两个平时就没少因为钱财的事情斗嘴。
“你懂个屁,人这一辈子最最可怜的就是钱花完了,人却没死!我能不省着点吗?再说这钱全是玉小姐交给我存着的。”十五爷冷冷的瞠了他一眼。
离玉想说,其实她这钱能够她挥霍到下下下辈子去,不过这十五爷这么抠门,似乎也没什么坏处,也由着十五爷了。这些都是和她一起白手起家的人物,相处得如亲人一眼。
慕容秋不在,连带阿烈和轩辕雷也出了府。
离玉回到房间的时候,突然瞟向窗台处的一个如玉晶莹小瓷瓶里插着三朵火艳艳的玫瑰,那玫瑰像才刚刚采摘下来的一样,上面还残留着露水,郁郁的芬香萦绕在房间里。
打开窗户的时候,看到后山密密麻麻的树木,树丛里没有留下任何人为的痕迹,她浅浅一笑,果然是有些能力的人。她也没有去仔细细想这花是谁送的。打算收拾了些香烛去了林夫子的墓地去拜祭一下。
来到一处风景幽静的山谷里,那大理石的墓碑在暖阳下映着柔柔的光芒,林夫子的墓前有着香烛烧尽的痕迹,她想着这两年她不在,府里的人还有林夫子旧宅的翠竹应也是经常会过来拜祭的。
是没想到还有没有燃烬的香烛,那淡淡的火星和轻烟就在眼睛,山谷里的徐风吹过,顿时吹起地上的纸钱灰,随着山谷里的野地花瓣一起飞舞。
离玉想着莫非是翠竹刚刚来拜祭过?自己府的人不可能来,若是疯娘他们要过来拜祭,不可能不会事先叫上她。她一边疑惑着,另一边放下手里的祭口和烧了蓝子里的香烛和纸包,捡起空蓝子便往谷外走。
一抹翠色的身影萦绕在眼前,翠竹提着拜祭的东西刚刚从谷口进入,见到离玉的时候,脸上滑过一丝惊愕,欣喜道:“玉小姐,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过来拜祭老爷和夫人。昨天奴婢本就打算过来看看玉小姐的,可是听雷少爷说玉小姐一回来就睡着了,奴婢到府里两次都没有见到玉小姐。”
翠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离玉的袖子,神色很是激动。离玉的目光停留在翠竹的蓝子里,“翠竹姐姐也来拜祭干爹吗?那先前是谁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