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中宇紧挨着张天爱,面对着那个从门口慢慢飘入,进而从博物馆馆長王信宗的身体间从容穿过而且还缺失了左脚以至于只能用单脚慢慢跳动的白色身影时,瞬间就吓得脸色苍白,甚至于有些胆小如鼠的人直接就害怕得闭上了眼睛。
“这个东西到底是人还鬼,怎么会那么吓人呢。”
唐中宇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
张天爱却是从那白色身影的衣着装扮和面部長相间便猜到她是个来自埃及的姑娘,加之她还缺失了左腿,照此而言,那她定然就是古埃及的蒂蒂公主,由此也就不难猜出,她此行的目的肯定就前来取回自己身体的另一部分。
果然,那个只能用右脚跳动,以至于行动起来有些一瘸一拐的身影真的就是朝着那口玻璃棺材而去,在取回了那条流血的断腿之后这才再次延着博物馆的门口离开。
虽说古埃及公主蒂蒂已经离去,可是现场的这班整日里都吹嘘着自己如何如何的大胆的男人们片刻之间却都被吓得面如死灰。
流血断腿之案终于告破,唐中宇心中一喜,便在背对着他的张天爱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一下,想借此表示自己的谢意,孰料,感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反被她擒住了右手,瞬间就被重重把摔倒在了地板之上,疼得他嗷嗷叫唤。
“唉哟哟,屁股都被你摔开花啦,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表达对你的谢意而已。”
“哦,感谢的话就不必啦,至于刚才的举动,我深感抱歉。”
“那好吧,既然此案已经告破,我现在就派人送你回家吧。”
唐中宇单手摸着受伤的屁股,再又叫来了黄文珂,可是这时,张天爱却又说道:“且慢,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如果可以的话,就请你们再给那几位远在埃及的考古家打个电话,嘱咐他们定要看护好天丐的陵墓。”
“为什么还要这样多此一举,难道说那天丐还能死而复活不成。”
这次张天爱并没有再作出任何的回答,而那博物馆馆長王信宗也只好照吩咐而行,可是话说回来,这人哪,要是倒起霉来喝凉水都能塞牙,放屁也砸脚后路,谁也没想到,这王信宗还未走到门口,竟又被先前的那位前来报信的中年妇女撞了个满怀,接着她就依旧很紧张的说道:“就在刚才,埃及方面又打电话回来说,那位天丐国王的陵墓突然间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摧毁,他的尸体更是被拆得四分五裂。”
“混蛋,难道他们就不知道派人把守陵墓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但是埃及方面却说他们原本也派遣了四位持枪守卫在陵墓门口保护着,可是照样还是没能守护住天丐的尸身。”
唉,可怜唐中宇的兴奋期还没有完全退却,这个该死的消息却又像冰块熄火那般加快了他由喜至悲的速度。
他强压着愤怒,假装淡定的再问张天爱道:“莫非你早已经预测到了这个结果,所以才会吩咐我们给埃及方面打电话吗。”
“我不能保证说是绝对,却是十有八九,你们千万不要忘啦,历经了三千多年的仇恨可谓是不共戴天,换成是谁,最先想到的自然就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唐中宇问道:“这个说法虽说也能说得过去,可是到底是谁毁坏了天丐的陵墓呢。”
“废话,这个还用猜吗,当然是那位古埃及公主咯。”
博物馆馆長王信宗问道:“这不可能吧,那位古埃及公主刚刚才离开,而埃及离此的距离就算是坐飞机也得需要的很長时间哪。”
“呵呵,西方神话里早就有此传说,越是纯洁的灵魂,其行动的速度越是飞快,你们想想,就蒂蒂这般单纯善良的姑娘,她想要在眨眼之间回到埃及从而将那可恶的天丐挫骨扬灰,以报自己三千多年来无法进入天国之门的仇恨难道还会有什么潜在的困难吗,否则人们为何总是把‘宁负天下,不负红颜’这句话当作是终生的座右铭呢,无非就是害怕得罪那些很会记仇的女人以至于把自己陷入无边险境而已,如今,蒂蒂的大仇已报,怨恨已消,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她终于可以开始走向新的人生起点。”
临近天明,张天爱这才拖着酸痛的双腿走出博物馆,寒风夜雨之中,远处的街道拐角,一位手持着黑色雨伞的老者已经在那里等候了自己的亲孙女多时,他那花白的胡须间,露出的同样是张时时保持着微笑的面庞,两鬓间的鹤发倒也算不得太过于明显,只是他那独特的气质却能使得别人看了一眼过后便会终生难忘。
屹立于雨伞之下的老者仿佛就像是无惧暴雨寒风的青松冷梅,炯炯有神的双目,表露出的是一股旁人难以察觉的脉脉温情,宽厚的双手一只在握着挡雨的雨伞,另一只则是正在朝向那位刚刚为上海市警察局和上海市博物馆解决了离奇事件的美女功勋。
缘于亲情的牵引,张天爱竟毫不顾忌这冰冷得有些刺骨的雨滴,快步的就朝着老者飞奔而去,黑色的長靴踩塌到地上的积水,进而就激起层层水花,即使如此,却也丝毫没能阻挡住那被亲情推送着向前的脚步。
“爷爷,这么冷的天,您老人家怎么出来了呢。”
张天爱眼鼻泛酸,激动之余,迅速地就挽住了老者的右手臂膀。
那慈眉善目的老者会心的一笑,回答道:“我怎么出来啦,我当然是因为出来找我的宝贝孙女哪。”
风雨、雨声、欢笑声。
亲情、温情、祖孙情。
瞬间就掀起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碧瓦红墙的古屋,虽然略显岁月的旧迹,却也掩藏不住自身的古色古香,漆红的巨门之前,两尊威武雄壮的石狮也如护卫那般担负着看门护院的神圣使命。
刚被清扫过的院落,再加上雨露的洗涤从而越发显得异常的整洁和干净,原本还在沉睡的狗儿忽闻主人的开门声,立马也就跟着从舒适的窝中跳蹿而出,很快的就来到老者和张天爱的面前,如同嗷嗷待哺的婴儿那般欢快的四处打转。
由于一夜未眠之缘故,所以张天爱先是换去了被雨水浸湿了的衣服,便躺到了床上,沉沉的睡去。
岂料,可谓是劳苦功高的她在睡梦中却也得不到应得的安宁,闭眼之初,神经就被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孔刺激得接近崩溃,这还不止,睡梦之中,甚至于还出现了一位神佛模样的尊者,手持圆润佛珠,摆着拈花姿势,稳稳的端坐于石莲之台,只见那金光尊者先是微微的点了几下头,接着就笑着念道:“前世今朝寄佛前,百世梦殇苦乞寻,苍穹天涯终将聚,拈花一笑促姻缘。”
话仅是至此便已经完结,张天爱也被惊吓得从噩梦中醒来,闻声走来的老者在知道了事情原由之后,出于关心的目的,就对着他那还冒着冷汗的孙女说道:“爷爷本以为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加之过于劳累才会噩梦连连,但是就如今看来,那几句诗的背后绝对是有着特别的用意。”
“爷爷,那几句诗倒也另说,只是那个自小就时常就出现在我梦中的模糊面孔却又会是谁呢。”
“关于此事,爷爷也无法猜透,但是我却隐约的预感到人间近日将会有百年难遇遇的怪事发生。”
“爷爷,何以见得。”
“因为就有几天前,我偶然间就测算到后天傍晚就是传说中的近百年才会出现一次的日月合璧、五星连珠的日期,而且后天刚好也是世间百姓所说的二月二龙抬头,相传,前次显现日月合璧、五星连珠怪象乃是雍正三年二月二的正午之时。”
随着时间无情的流逝,岁月无情的推移,那传说中的日期在苦苦的等待后总算是姗姗来迟,张天爱的爷爷,这位天师道道祖张天师的第九十八代传人张隐修早早的就摆好了用来占卜算卦的器具。
日头升至中天,晴空中却是出奇的万里无云,那股在往日里极为平常的的清风,如今在这炎炎烈日下却也显得相当的奢侈,张隐修右手握着桃木剑,左手捏着黄纸符,脚下踩有八卦阵,桌前摆放紫金钵,口中念着招魂咒,身着通灵道士装。
张天爱从房中走出,忽见此状,就忍不住笑着说道:“爷爷,您这个奇怪的模样简直就像是个捉鬼道士。”
“嘘,这孩子怎么能这般乱说话,况且今时不同往日,爷爷我也只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而已。”
“哦,那好吧,可是爷爷,您看这青天白日的,甚至于连乌云都没有半块,那又怎么会出现日月合璧、五星连珠的怪象呢。”
张天爱的父母皆英年早逝,所以她自小便是由爷爷张隐修抚养長大,因此对于爷爷的种种论述也从来就没有过任何的怀疑,只是今天却是个另类的唯一。
然而,对于张天爱的问题,张隐修却还是微笑着回答道:“爷爷相信,苍天是不会辜负有心之人的,所以,只要我们再耐心的等候片刻,日月合璧、五星连珠定然也会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