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我是你爹啊。”
曹锦儿声音激动的喊道“别说了，我爹是曹仁父。绝对不可能是你这样一个认贼做父，叛*国*叛*师门，绞杀同门的乱臣贼子。”
“锦儿，我这么多年寻找你，就是为了弥补为父对你的亏欠。你跟爹走，爹能让你重新还阳。爹已经取得了魔界统领百小小的信任，他答应爹，一定会想办法让你重生回那个年代。”
“闭嘴，拿命来。”只听一声尖利的女声响起，紧接着是乱石飞动的声音。
“啊。”曹锦儿痛苦的喊了一嗓子。
“锦儿。”我一下跳了起来。神行百变，心随我动，瞬间我就进入了蘑菇云中。只见曹锦儿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女尼姑九难师太和众多袁府的工兵及弟子们都匍匐在地上，均痛苦的呻吟着。
正中央的地上，盘腿坐着一个和尚。这和尚看样貌四十六七，脸色青紫。头顶不断有汗珠渗出，并迅速变成水蒸汽。因此在远处看，会以为这和尚的头上盘旋着雾气，其实是汗水蒸发的效果。
“锦儿。”我抱起曹锦儿，用袖子将她吐出的鲜血揩干净。
“不用擦了，鬼哪里有鲜血呢？这不过都是我体内的真元被打散了，幻化成了鲜血。”
“老和尚，你怎么会对一个弱女子下如此毒手？”我冲那和尚叫嚣道。
老和尚闭目说道“你还真以为你是鬼帅呢？如今你不过是一个进入轮回的凡夫俗子，纵使你有前世的业绩，也无法摆脱你肉体的牵制。按说，你还欠我一巴掌呢。”
“我什么时候打你一巴掌？”
“当年我在阴界和九难老尼姑及袁家贼子大战，若不是你跑过来给我那一巴掌，我怎么会败给这老尼姑？不过我真的感谢你啊。你那一巴掌力道真强，竟然把我打入了魔界。从这个角度说，我还要谢谢你。”
女尼姑九难师太眉头紧皱，道“了因，你不是想要《百鬼夜行图》和《阴兵大法》吗？给你。”话音刚落，一个蓝色卷轴和一本蓝色线装书被九难师太从袖子中甩了出来，急速朝那和尚飞去。只见和尚一个抬手，将那卷轴和线装书劈了个粉碎。无数纸屑像天女散花一样在空中飞舞。
“老女人，这等小孩子的把戏，也来耍？”了因嘲笑的说道。
正当我楞神的功夫，女尼姑九难“哇呀”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拿着一把九极无轮剑直插了因眉心。了因和尚“噌”的一下从地上跳起，然后反手一掌正好打在九难师太的后背。
九难师太“啊”的一声，一大口暗红色鲜血喷了出去。没等九难师太站稳，了因和尚再次飞身而起，似泰山压顶一般，从万丈高空急速“砸”下。完了，纵使功夫再高，也是无法躲避这样的袭击。
“师太。”一道白光将九难师太推开。是锦儿，我怀中空空如也。
“小妮子找死。”了因和尚迅速收掌，但已很难收住全部掌力。
像秋天的落叶一样，无数白色的花瓣和粉红的花瓣在空中飞舞着，慢慢落下。一个花瓣落在我的手心。“锦儿。”
曹锦儿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双眼圆睁，看着悬浮在空中的了因和尚，道“如果——你——真的是——我的父亲，那我——欠你一条命，今天——连本带利——都还给你了。请你放过师太。”
“噗”九极无轮剑从了因眉心穿了过来。
了因在空中颤栗着，脸色由紫红变成暗黑。他“哇呀”一声，回手一掌打在背后偷袭的九难师太的胸口。然后捂住眉心跳到地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丢到我面前，道“只有一粒儿，给锦儿吃下，可以续她的阴魂。”
我拿起瓷瓶，从中倒出一粒橘黄色药丸，我将锦儿扶起来，道“吃吧。”
曹锦儿将头扭向一边，道“我——为什么——要欠他的？”
九难师太一点一点爬了过来，抱住曹锦儿的身体，道“孩子。”
阿莹抓住曹锦儿的手道“锦儿。”这阿莹是什么时候走进蘑菇云的？
“对不起，阿莹。我答应——过你娘——要让你——幸福。我——做不到了。”曹锦儿将阿莹的手拿起，放到我是手中，道“彼得，替我——好好照顾阿莹。我累了——”
曹锦儿的身子突然挺了几下，朝后仰去。“锦儿。”我再也抑制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此时，我突然真切意识到这丫头确实是我三百年前的阴妻，别问我为什么，直觉，懂吗？
她努力的伸出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道“你就要做爸爸了，该高兴啊。照顾好阿莹。”
“啊。”曹锦儿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锦儿，锦儿，锦儿……”我仰天长啸，此刻，我真的感受到了，我真的感受到了。她是我三百年前的阴妻。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为什么我要这样愚钝，到这个时候才相信她是我曾经的妻子。
“了因，我杀了你。”我抓起地上那把九极无轮剑朝了因飞扑而去。
“无耻小儿，自不量力。”了因双臂做蜗旋状，一个巨大的推力打了过来。感觉胸腔里一片热腾腾的，难道我的五脏六腑已被这和尚打散？
“扑通”一声，我掉落在曹锦儿的身旁。此时的她已经彻底睡着了，她的身体幻化成无数的花瓣，有风吹起，那花瓣像一只只蝴蝶，在空中飞舞着，渐渐变得透明。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抓住一枚花瓣。
我和阿莹在花瓣雨中看着彼此，她在流泪。阿莹是在为曹锦儿的离去而哭泣，还是为自己哭泣？我已无力去思考。我只知道曹锦儿真的离开我了。这空气中的淡淡乳香和薄荷香，让我感觉似乎有个女人正拥抱着我，用自己的魂魄温暖着我的魂魄。
“曹锦儿，曹锦儿，曹锦儿……”我像个疯子一样乱跑着，疯狂的去抓那飘舞的花瓣。
“没了，全没了，都消失了。”我颓然的坐在地上。空气中再无一丝乳香，更没有一丝薄荷香。
“九难，一切都是因为你。我今天不杀了你，难解我这三百年的恨。”了因盘腿坐在地上，开始挥舞起手臂。一团团雾气在他的头顶蒸腾。“无量天尊，天干地设。九五之尊，玄魔大法。”
蘑菇云围绕的地面开始剧烈震颤起来，无数阴厉的魔鬼嘶鸣着从蘑菇云外走了进来，抓起地上奄奄一息的袁府的工兵们，开始大口咀嚼起来。一时间，哀号声，悲鸣声，咔嚓的撕裂声混淆在一起。
一只手抓住我的衣服，回头一看，竟然是九难师太。显然她的偷袭让了因和尚下了死手，因为她的胸口明显被穿透了，露出里面破碎的五脏六腑。她挣扎着爬了过来，道“出去找柳姑娘，所有的我都让她带走了。”
“柳姑娘？”
“是。”
“师太，你的伤？”
“没关系，这五脏六腑都是幻象。鬼哪里有具体的形象。”九难师太努力的笑了一下。
一道黑光穿透蘑菇云，从几只厉鬼身上掠过。阴厉的魔鬼发出凄惨的叫声。
当那道黑光站定，袁府的一个女弟子喊道“是青儿师叔。这下我们可以使用九淬阵法了。”
夜小青手中拿着一个青花瓷碗，看着在地上喘息的九难师太，道“哦？难道现在只差这九尾银狐的魂魄？”
九难师太点了点头，道“快把九尾银狐的魂魄用阴火煅烧，启动九淬阵法。”
夜小青像没有听见九难师太的话一样，径直走向正在做法的了因和尚，道“看来你也功力大减啊。”
“青儿，为师的话你没听见吗？快点启动九淬阵法。”女尼姑九难师太声音微弱的说道。
夜小青一脚踩在九难师太的后背上，道“你看看你，都什么样了？还端着师傅的架子呢？”
“你想看着为师和你的同门都被这些厉鬼撕裂吗？”
“撕裂又有什么呢？比起你这些年让我吃的苦头，算得了什么？”夜小青拿着青花瓷碗敲击了几下，几声狐狸特有的哀号声传了出来。
夜小青将脸凑到九难师太面前，威胁道“把《百鬼夜行图》和《阴兵大法》交出来，我就启动九淬阵法。”
“果然，你和你的父亲的秉性是一样的。”九难师太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父亲？”夜小青没有想到九难师太会蹦出这样一个词语。
“是的，看看那边那个和尚，那就是你的父亲。”
“哈哈，哈哈，你，你是说，你是说那个秃毛的老男人，是我的父亲？开什么玩笑？”夜小青难以置信的哈哈大笑起来。
“九难，你在说什么？”了因显然也是为九难的话震惊了。因为他头顶的雾气明显开始震颤起来。
“这个秘密埋藏三百年了，不妨今天都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九难喘息着，说道。
……
了因，我当年收你为徒，完全是看你面相敦厚，以为你本性纯良。平日我忙于聚集反*清*复*明力量，对徒弟们的管教和督导就交给你。但我没想到你借着传授武功和督导监督的时机去欺负我那些徒弟们的家眷。
曹仁父的妻子玉如，真的是难产死的吗？尽管外界都传言她是难产死的，死后留下一个女儿，叫曹锦儿。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她其实是自杀死的。她生了一对双胞胎，孪生姐妹。
每个女人生完孩子都是喜悦的，而她竟然要亲手杀死这两个刚刚出生的女婴。女婴的惨叫声，让我夺门而入。但已经为时已晚。大的女婴已经被她掐死，小的也奄奄一息。她说她是被你强暴的，这两个女婴就是她的耻辱，她要带着她们一起死去。趁我不注意，她咬舌自尽了。
你就是我们氓山派的败类，你是整个师门的耻辱。我一时糊涂，没有揭露你的丑行，我当年为什么不手刃你这个畜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