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犹豫着要不要接温诠的电话,心不在焉地翻炒着锅里的菜,脑子又跟突然短路了似的忘记了自己上一秒想做什么。
人老了,脑子真是生了锈。越来越有点老年痴呆和健忘症的前兆,工作的时候经常性的像间歇性失忆般忘记自己要做什么,或者放个东西转身便翻天覆地地找,怎么也不想起来放到了哪里。
现在又是如此,本来专心致志的炒着菜,温诠一个电话转移了注意力,她忘了刚才菜里已放过盐,拿起盐就往锅里倒。
励至伸手抢过盐顺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嘿!你想齁死我啊放这么多盐!”
电话还在不停地响。
励至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决定不再给她犹豫的机会,果断地按了接听键放到她耳边。
江禾听到温诠疲惫沙哑的声音。
“你在哪?”江禾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回曲和的车上。”温诠道。
“没回老家没见你父母?”她问。
“没!”温诠道,江禾听到她哽咽了一下。
她不安地看了看励至,他盯着她的目光很快挪开了。
“回来吃饭吧,我正在做饭,”江禾没多说什么,不管他们怎么样,她想此时,这个小公寓会是温诠最宁静的港湾。
温诠“嗯”了一声收线,收线的刹那她听到了她在抽泣。
励至拿开手机,撇撇嘴:“这算冰释前嫌了?”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江禾坚决地说:“永远都是!”
他歪头盯着她的侧脸,他发现从这个角度去看江禾,她美得惊心动魄。
“吃饭时不准说关于温诠的事,”江禾嘱咐道。
“嗯!”他若有所思地问了她一句:“要是你那个前任再回来找你,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江禾手一僵,心底再一次被刺痛,只要事情有关相棋,她的眼睛会瞬间湿润。
有人说:一个男人带给你的究竟是幸福还是悲伤,取决于一段感情里男人赚取了多少女人的眼泪。江禾是后者,眼泪太多,盛满的只能是悲伤。
“不会!”她努力忽视内心对他不死的期盼,故作坚强:“我不会与已婚男人有任何瓜葛。我就是一非常传统的中国女性。”
“那如果他离婚了回来找你呢?”励至穷追不舍。
离婚?这不正是她所期盼的吗?期盼相棋离婚她还有机会和他再续前缘。多么卑劣的想法!
“没有如果!”她口是心非。关了火将菜盛到了盘子里,递给励至,嘻笑着:“小二,上菜!”
“得了!”励至乐呵呵地接上菜转身走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出了神,一瞬间有点发痴:多像一对夫妻在居家过日子忙着做家宴招待宾朋。
呸呸呸!她暗骂着自己无耻的想法,打住打住!
温诠回来了,励至忙着鞍前马后拎包端茶倒水,卜安生缠着要报一耳光之仇,碰上这俩活宝儿,温诠哪还能忧愁得起来?
励至的大献殷勤着实让温诠不自在,“干嘛啊你这是,你不要对我太好。”
“这不都是朋友,未来的同事吗?”励至不以为然地笑笑,下巴一扬厨房:“你不进去露两手?”
“我做菜很难吃的,”温诠倦倦地走到厨房前看着江禾:“这才是大师!”
江禾停下手中的忙碌转身看着她一脸的倦容,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对她还是无法释怀,如鲠在喉。
“不是要一起回家的吗?”江禾问着,语带讽刺。
“他女儿病了,”温诠冷冰冰地回道。
“你再大,也大不过孩子!”她将最后一个菜盛到盘中递给励至,解下围裙走出厨房喊着开饭。
励至边吃边不住地贫嘴。大概心情不好的原因,很少烦人的江禾,越听他说话越觉得聒噪,看卜安生比他乖多了,人家就一闷头吃,哪像他吃个饭还得叭嗒出声。
“食不言寝不语,”她夹起一块排骨塞到他嘴里烦道:“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励至被堵得闷闷地叫了一声,将排骨拿出来继续贫着:“还是禾禾心疼我啊,就知道我爱吃排骨。”
大热天的卜安生浑身一哆嗦:“哎哟,可麻死我了!”
温诠呵呵一笑:“你怎么一直叫她禾禾,叫我和池早姐呢?你不知道我和池早正儿八经的也该喊江禾声姐吗?”
江禾的心突然紧张起来,她发现她一直挺享受励至喊她禾禾的,一种很特别的亲昵。她紧张什么?怕众人看出了什么端倪?还是怕励至的解释不是她期待的答案?
江禾默不作声,故作自然地夹菜吃饭。励至短暂的停顿之后仰脸嘻笑道:“这不是显得比较亲切吗?”
“这马屁拍的!”卜安生急忙扒了几口饭,站起身走向阳台:“我看不下去了!”
励至又不客气地为自己添了一碗饭,闷头就吃:“香,真香,我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米饭!”
“说说吧,那些人怎么刁难你了?”江禾边吃边问他。
“吃饭的时候不要谈工作,影响胃口,”励至吃得不亦乐乎。
小心态还不错嘛。江禾不由抬头看向他,看他那张不光滑的脸,想起他用洗发水当洗面乳的事。
“你从来没用过洗面奶?”她忍不住问。
“是啊!”励至坦然一笑:“我和我妈小时候吃过很多苦,从小就勤俭。呵呵,男人的脸,怎么洗不是洗。”
卜安生听了摇头晃脑地啧啧有声:“真纳闷,就你这小抠样儿,你们家菲菲是怎么看上你的!”
“别胡说,什么我们家菲菲,”励至打断他的话。
“哎江姐,我就说励至是个闷骚吧?”卜安生不屑地说着:“那晚是谁喝醉酒,死乞白赖地睡我那,我很够哥们儿的,把大床让给你和菲菲,我睡沙发。”
江禾重新审视了一下励至,哦,原来他是个这么随便的人。也是,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不是性开放。处女是个宝儿,男人有处女情结的同时,还得怀疑女人一直保守贞操的原因是不是没有个人魅力而导致男人兴致全无。同样,这年代,如果有人给一女人立贞节牌坊,八成那女人会骂你两条街。
话说到这儿的时候,她和池早是满身的不自在,平常聊荤笑话归荤笑话,她俩还真就属于那种光看着猪跑没吃着猪肉的奇葩。对俩没有性经历的人说什么一男一女同床共枕,确实令人脸红心跳。
江禾莫名地对励至产生了抵触心理。
“我和她什么都没干,”励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急于撇清他和菲菲的关系:“你们不要想得那么肮脏!”
“谁信哪!孤男寡女酒后同床共枕,就菲菲那身材那脸蛋儿,你丫除非是不行!”卜安生根本不吃励至装清纯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