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江禾所料,保垒整整在了池早十四岁,蒙古族,部队特种兵转业,18岁入伍,十五年后转业进了国安局,副科级干部。他没有透露自己的具体职位,他的眼神带着鹰隼般的锐利。举手投足亦是干净利落,整体就是一丝不苟的风格。
他眼中的光芒仿佛可以射穿人的内心。以他的聪明智慧,江禾和温诠的这点小心思当然是逃不出他的掌控。
“话说,这曲和现在有没有韩国间谍?”江禾微微一笑问着他。
他不动声色:“保密。”他有点排斥江禾,讨厌她的好奇心,以及她对他的不屑。
“我觉得池早很像个间谍,”温诠呵呵一笑:“会不会在韩国留学期间被某个秘密组织策反,回国潜伏。”
“这,也是有可能的,”保垒笑道。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又互问QQ号码。
“玩**吗?”保垒问。
“摇一摇?”江禾骇道,想起卜安生就是没事摇**泡妞儿。额,这**貌似不是什么好东西。
温诠和池早比江禾新潮,俩人挺爱玩**。
保垒拿着4S加着她们的号码,并请求通过验证。
江禾顺手抄过她的联想乐phone登上QQ,下意识地看了看同事分组的励至在不在线。他的头像是灰的,她有些失落。
俩消息在闪。一个是保垒,另一个是,等等。这熟悉的号码、熟悉的网名,不是相棋又是哪个?江禾心咚的一跳。
幸福是不是有些来得太突然?曾经把彼此拖入了黑名单约定永不联系永不相见,可她还是舍不下他,即使不能成为恋人也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N天后她再加他的号码,却是永远的拒绝任何人加入。他终于下定决心,将她关在心门之外。两年来,她总是在不经意间习惯地在“查找”里输入他的QQ号,想知道他的近况。他是个不爱玩**的人,**里看不出他的珠丝马迹。很多很多时候,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去点击那个加为好友,心冰凉冰凉地看着页面会跳出拒绝任何人添加的冷冷字眼。两年,她一直期待有奇迹出现。
他的验证消息是空白,没有说自己是谁。他知道,她不会忘记。
确定,还是取消?江禾的手指游离在屏幕上。
“嗨,江禾,给个验证通过啊,”保垒催促道。
“哦!”她答应着,手指触到了取消,第一次,化被动为主动,将相棋关在了门外。
相棋居然很快地发来了短信,他说他在看她的****,看她最近心情不错。问她是不是真的恋爱了?
“谢谢你纵容我的一切想法,雨中奔跑,有人一起疯的感觉真好!”他发来她下雨那天发的心情。这句有点近乎表白暖昧的话语江禾没有发在说说里,怕同事们看见,她就等于将自己的心意昭告天下。于是偷偷地登上了许久不玩的****,在一群陌生的天地自由地发表心底的小秘密。
“我很好,你该放心了。我的心已经有了归属,”江禾回道。
池早见她突然不发一语手指快速地写着短信,便抻头过来看,边问:“谁啊?兔子吗?”
“兔子?”保垒和温诠异口同声地问:“谁啊?”
“还大象呢!”江禾切了一声笑道,却不经意地说出了她对相棋的昵称。她一愣,感情她和动物有缘?
“相棋?”温诠抢过江禾的手机翻看着短信:“哟,他这算不算勾引你?”
“他想赎罪吧!”江禾冷哼一声,端起酒啜了一口。
“相棋?”保垒好奇地问:“他是干嘛的,听这名字好熟悉。”
“刑警!”江禾道。
“滨县刑警队的?一中队?”保垒追问着。
“啊?啊!”江禾着实吓了一跳:“你们认识?”
“认识,有次办案认识的,不是特别熟悉,喝过酒的朋友,”保垒笑道。
“他,”江禾的心忽忽悠悠地乱颤:“还在滨县?”
分手的时候,她曾经诅咒过他:你丫就死在滨县吧,永远不要出现在曲和。
现在想想这个诅咒,是不想他的生活太过顺心,还是让他呆在滨县有一天会悟出她的好?
“不,他两年前调到了官镇,也挺不容易的,从一刑警成了镇派出所的小民警,”保垒感慨着:“说是为了他女朋友,好歹官镇离市区近些。”
江禾垂下睫毛落寞地笑笑,他终究是,离开了刑警队。他也算实现自己的梦想,多一点时间陪陪家人。
他让她爱得疯狂。虽然于深夜她总是不停地反醒,不停地问自己:爱他的人,还是爱他的职业?她爱他是出于一种对英雄的崇拜,还是他这个人真值得她去爱?
两年后江禾的答案是,如果他不是一名刑警,也许她根本不会爱他。她对他的爱更多来源于崇拜;她对他的始终不能放开,印证了得不到永远是最好的这句话。
“你怎么认识他的?”保垒问。
“前女友,”池早代江禾回答:“禾禾一生最爱的男人就是他。”
保垒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锐利的目光仔细审视着江禾,仿佛她是个罪犯。
“我听说过你的事迹,”他笑道:“你就是当年大闹特警队,显些让特警队内讧的相棋的前女友啊?”
江禾哑然失笑。事迹,她的光荣事迹,现在想来多么像一场戏啊!她的青春,她疯狂的青春,为何现在她变得对爱如此深沉谨慎?
她和相棋之间最不缺的就是误会。特警基地风波导致他俩最后决裂。许久不曾联系过她的相棋有一天晚上突然打电话给她,她惊喜万分,心想他终于肯向我低头了。
“最近你挺闲的啊?”他问。
“忙工作呗,”她轻描淡写。
“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他的语气急转之下,带着一股虎哮山野:“你闲得没事就到处造谣生事是不是?你到处嚷你是我的女朋友,你是我女朋友吗?”
她完全傻了。造谣?她什么时候造过这个谣,她又和谁到处嚷?
“我没有,”她争辩。
“你闭嘴!”他骂道:“你就是一神经病!我告诉你,我大学学的是法律,你这种行为已经干扰了我的正常生活,我可以告你骚扰!”
“你告吧!”她不甘示弱地对着话筒大喊:“让警察来抓我,抓吧!”
她当然不甘心吞下这口恶气,他侮辱了她的人格,于是她冲进相棋正在集训的特警基地,当面和他对质,以证明自己的清白。那是一个初夏的夜晚,她和他,互不相让,他没了君子风度,她没了淑女的矜持,争吵声将基地的特警们全惊动了。他们隐藏在夜色的角落里看着两人吵闹不休,后来惊动了队里的领导。后来纠出误会制造者,特警队里她的一位朋友小文,于是,小文和相棋各自的兄弟团为了此事显些大打出手。
她还是蛮有成就感的,虽然当年像个女疯子一样搅得基地不得安宁,好歹有一定影响力让特警出动。如果没有这误会叠着误会,而她与相棋谁都不肯退让的倔强,他们不会走到今天。
“知道吗?”保垒不安地搓搓手:“相棋真正主动调离刑警队的原因,是因为特警基地风波闹得太凶,让他无颜再在刑警队呆下去!他曾经和我说过,他真的,很爱刑警这个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