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如热锅上的蚂蚁,给太哲洙打电话让他帮忙订一张回曲和的机票,太哲沂惊讶她没有去朝鲜,并告诉她,今天已经没有了去曲和的航班。
火车?汽车?她心急如焚,恨不肋生双翅飞回去。可是,一切交通工具在这边境之城仿佛瘫痪,她越急,越是寸步难行。
她突然想起卜安生说励至妈妈都快急疯了,因为警方拒绝探视,谁也不知道励至在里面的真实情况。
她慌不择路地又给相棋打电话,问能不能通融一下安排探视,让励至妈妈见他一面。
相棋一阵冷笑,告诉他,非常时期,就丫的是公安局长也不敢特批这探视的条子。
“你是故意的吧相棋?你是不是特幸灾乐祸啊?”江禾恨恨地骂道:“励至出事了你是不是特开心特称心如意?”
“我称心如意?”相棋无奈道:“你对他如此紧张,我都快气完了我还高兴,江禾,你怎么老是把我想得那么卑鄙?”
江禾咬着手指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她急,她想发火,她想找人大吼大叫。
“我只是想快点回到曲和,可是什么车也没有了!”江禾哽咽道。
“你回去也见不到他,又能怎样?你回去对他没有任何帮助,”相棋冷静道。
“他现在是最孤单最无助的时候,我只想,离他近一些,更近一些,”江禾终于哭了。
相棋听到江禾的哭声,沉默了。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要强的江禾,那个曾经咄咄逼人逼得他落荒而逃的江禾。这是江禾第一次对他哭,曾经两人闹到天翻地覆伤心欲绝时他也没见江禾当面为他流泪,她总是毫不退让伶牙俐齿,即使在恳求时的语气,也总是那么犟强。
如今,她为励至失声痛哭。他不是滋味地意识到:他在她的心里,真的不复往昔。
相棋烦燥地搓了搓脸,长叹一声。
“我们押送犯人的车两个小时以后回曲和,你来图安看守所找我。”
江禾喜出望外。这将是她最快的时间内到达曲和的唯一办法。她雀跃之后又冷静下来。
“这,不违反你们的规定?”她心存顾虑,怕拖累相棋。
相棋一笑:“我会尽量满足你的心愿。再说,你不是一直对我们办案好奇吗?这次就当你在成为警员家属之前体验生活了。”
顾不上那么多了,既然相棋可以这么说他就有十足的把握。江禾不再犹豫,让太哲洙送他回图安,途经图们大庙时,她又去为励至求了一串同样的黑曜石手链。她祈祷它会带走他的霉运。
太哲洙通知朝方转告祖世海,江禾因故不能抵达朝鲜,几分钟后江禾听太哲沂接听到了来自朝鲜接待方转达的祖世海的话:让她放心回曲和。
可是,太哲沂不知道,略通朝鲜语的江禾,早从他与朝方的通话里得知,祖世海听闻江禾因私不能抵达朝鲜与他们会合后,脸色突变摔碎了手中的水杯,一句话也没有说。
江禾略为忐忑。她知道祖世海不会纵容她的胡作非为,尤其在未经请示的情况下擅作主张退出考察组。她知道此次,老毕也保不了她。她是被励至冲昏了头脑才做出如此冲动的决定。
如果她现在反悔,去罗先与祖世海会合,还来得及。
但是,她一意孤行,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回曲和。她想好了,回去先发制人,递交辞呈。
回曲和将近2000公里的路程,她到了图安看守所看到曲和车牌的警车不停地发出现刺耳的鸣叫,保垒站在车的一侧,见她到来,向她招手。
“江禾,你可是真会给相棋出难题!”保垒阴郁地皱皱眉:“你就不能晚回曲和一天?”
“不能,”江禾干脆利落地说,又问道:“相棋呢?”
保垒一扬下巴指向看守所:“里面办手续呢!”
过了一会儿,江禾见看守所的偏门打开,相棋身着警服与几位狱警押着三名穿黄色狱服戴着手铐的嫌疑人走了出来,走在后面的犯人居然是一个女人。
狱警将将三名嫌犯移交给曲和特警押上警车,又仔细检查好后门锁上之后,相棋与保垒跟一位领导模样的警察说道:“谢谢你们的配合,回到曲和后有什么事情还需要麻烦你们。”
几人告别后,与保垒同行的几位特警上了押送犯人的警车。
江禾呆呆地看着荷枪实弹的特警,以及他们手中的冲锋枪,一时有点振奋。
“那是微冲?”她好奇地问相棋。
相棋不置可否,微微一笑,拍拍腰间,示意她去摸他的手枪。
江禾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她有点后悔,她着实不该胡搭押送犯人的车回曲和。
保垒发动车,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市区却没有上高速。江禾急了,这要什么时候能到?
“可不可以把我放到长吉,那里航班多,我转机去曲和,”她要求道。
相棋解释道:“押送犯人的路线是经过秘密布置的,中途不是可以随便停的!”
“你怎么不早说?”江禾气道:“早说我才不要坐这破车。”
保垒哧鼻冷哼,这个相棋,三年前还没受够江禾的折腾,他怀疑他怎么能够忍受得了这个张扬跋扈、尖酸刻薄的江禾,竟然还要与唐豆离婚与江禾再续前缘,他笑里藏刀讥讽道:“哟,江禾,你还嫌你的排场不够大啊?警车接送,人家相棋可是顶风犯上来满足你的归心似箭,你还狗咬吕洞宾了!”
江禾嘴一撇,看着相棋,相棋一直沉默地目视前方,押送过程中他必须聚精会神,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他,会被判刑吗?”江禾担忧道。
“不好说,”相棋干脆道:“十之七八。”
“励至不可能是主谋,更不会出手!”江禾一拍椅背大叫道。
“你在现场吗?你了解他吗?你怎么就知道他酒后不会出手?”相棋一连串的质问,言语中露出浮躁。
江禾被噎住了。是啊,她不在现场,她了解励至吗?她凭什么就敢确定励至不会出手?表面沉稳内心浮躁的励至,怎么就不会出手?她脑子闪过那天,励至手上的淤青。
“我相信他,我就是相信他不会出手!”江禾像在赌气,但心里着实没了底气。她还记得励至酒后对车自信的驾驭,她曾那么放心地把自己的命交给她,她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励至是被冤枉的?
“盲目信任!”相棋冷酷地否定了她的想法:“警方没有确凿的证据,不会将一个嫌疑人从拘留所移至看守所关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