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躲不过的劫
第二的中午，王雨青急急忙忙地跑进御厨房里，“吉师傅，今天有月橘吗？”
站在石台正炒着菜黑黑皮肤个子高高的大伙子笑着脸回答上，“有，我家门口今天开满，就知道你喜欢，我娘子特意帮你摘了很多。”
“谢谢！”王雨青笑容满面地接过了吉师傅提来开满白花的一篮子。
“哟，雨青啊，听说今晚大王又传召赵瑜美人待寝了，你可忙了，你还有闲情拿花嗄，真羡慕。”旁边正来着的几个女服聊着说道。
“喔，闲情也是出来帮赵瑜美人忙的，她很喜欢这种花。哎，对了，雪月啊，有空吗？想跟你聊几句。”王雨青在秦宫半个月来也交上了几个好朋友，比较矮小一点的雪月来自楚国，平时王雨青跟她很聊得来。
“有空，说吧。”雪月总是跟她嘻嘻哈哈的聊起。
“今晚我跟你换一下可以吗？”
“换什么？”
“就是你去侍候赵瑜美人，我去侍候太后，怎样？”
“好啊，可以。”雪月喜悦地答应。
夜深，萯阳宫。
王雨青知道嬴政传召赵瑜待寝实质是想见她，她今夜就赌气地来到萯阳宫，因为太后赵姬就被嬴政幽禁于此，他一定不会来此的。萯阳宫守卫十分深严，看守门口的护卫将她提来的饭菜一一检查。
可是走进屋内却静幽幽，四处的灯光幽黑昏暗，只有王雨青一人，太后赵姬呢？
听护卫说屋里只有太后赵姬一人，王雨青放下了饭菜，听见凉亭外传来阵阵优美悲伤的琴音，她脚步不由地向着凉亭的方向步去，凉亭里坐着一位清瘦的女人正弹奏着木琴。这个女人淡妆浓抹看上去年约四十，五官却不减当年貌美如花的容颜，姿态更是千娇百媚了，她就是太后赵姬，怪不得秦庄襄王、吕不韦、嫪毐都被她迷倒了。
太后赵姬不多话，王雨青收拾好饭菜回来，赵姬就静静地坐在窗口边望着窗外看着星空，可怜的赵姬啊，她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这样孤独寂寞而过了。
王雨青叹气了一下，转过身子收拾了她凌乱的华丽大床，床上放着几件衣物王雨青捡起来，该把它们拿出洗洗，抱着衣物走上了几步。
“还我孩儿，还我孩儿。”这时的赵姬忽然冲过来，王雨青没有反应过来被她撞倒在墙边，额头被撞红了。
王雨青双手按着疼痛的额头慢慢地站起来，望着赵姬抱着大堆的衣物就像带着小孩的母亲，她还细语地自喃着：“乖，我的孩儿乖。”
王雨青不禁地心痛了，嬴政弑父驱母不顾骨肉亲情，赵姬其实也只是一名可怜悲惨的母亲啊。
太和宫
弯月从窗外斜入迷蒙的亮光，华丽的宫殿内服人们跪着一地个个打着冷震，嬴政阴冷的目光扫向他们，暴怒显在无情的脸孔上更俱惊人。
“她胆敢去萯阳宫！”
嬴政怒吼一声，大手一扫将台面上的饭菜落地碎破。
次日的晨早，王雨青从萯阳宫回来，拖着累累的身子步入华宫的长廊，她一手拿着从御厨宫借用的熟鸡蛋裹着丝巾，将它按在被撞淤的额头上滚着，痛得她眉目紧邹，一边走着她居然遇见了前方行走来的公子嘉。
“雨青，你怎么啦？”公子嘉上前问道。
“喔，被撞到头了，小事。公子找我有事吗？”看他前来急忙的样子，她猜一定有事。
赵嘉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的坏境，然后把她带到一个隐蔽的小角落下。
“赵王轻信谣言，竟暗地派人逮捕李牧并处死了他，还杀掉了司马尚，秦军如入无人之境，攻城略地，痛击我军。”李牧与司马尚是赵国大将，赵国失去了他们等于失去了双臂，赵国的处境岌岌可危。
“如果赵国失守，秦王下一个目标就是公子你了。”秦王嬴政统一天下是迟早的事，但是她不想眼睁睁看着赵嘉死在秦国。
“是的，我担心的是赵瑜，她还年小，秦王嬴政生性残暴，他是不会放过赵国的所有人的。”
“公子别灰心，我们想个办法一定能逃离这里的。”公子嘉仗义助人，为人善良不该如此短命的。
“如果没有雨青你，我和赵瑜都挨不住了，能认识你实在是我赵嘉十世修来的福气。”她给他的鼓励与支持都让他温暖无比。
王雨青甜笑一声，“能认识公子你也是雨青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赵嘉忽然拿过了她手中的鸡蛋，然后帮她揉着被撞淤的额头，“让我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拒绝，微微一笑表示感激，“谢谢！”
长廊的另一头，那双如星辰的黑眸透着血丝就像夜里噬血的鹰，狠狠地瞪着前方的那双亲密的男女，他紧握着拳头强忍着怒火。
“大王，要不奴才派人去把他给杀了。”站在一旁的赵高洞察到主子的举动，然后提议道。
“没有寡人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嬴政严厉地瞪了他一眼警告一令。
“是。”赵高胆怯地不敢抬头了。
树木无可奈何地落下惆怅的泪叶，化作缤纷的宫锦舞红，吟唱着华美的生命绝唱，萧瑟的秋风飘柔着凉意而吹来了。
黑夜，满天的星斗高挂着，站在高楼台上散着发挺着发福肚腩的男人动起了灵巧的双手算了算，然后他又拿起了他身上古铜色的罗盘转了转，满意地对着夜空笑了一笑思索着，右手抚摸着长长的黑胡须然后步入华丽的宫中。
“启禀大王，今夜星斗闪亮，东方此舞，此卦正是后天出征大吉之象。”
徐福欣喜地向着嬴政报告到，嬴政放下了手中的翡翠玉杯，动起高大的身躯漫步来到窗前，深不可测的脸孔上没有任何表情，美眸殷望着黑夜的星辰。
“好，传令下去后天出发。”
“是。”站在一旁的赵高接令道。
秦王明天亲自出征攻打赵国的消息在秦宫传得满天蜚语，而让人猜想不到的是，秦王选定陪同出征的妃子居然是赵瑜。
这些天来秦王没有传召赵瑜待寝，王雨青的心头大石可算放下了，可是今早一个晴天霹雳的传令惊吓的她容颜失色无言，看来她这个女奴又要当陪嫁物了。
“雨青啊，恭喜你啊！”
“哎呀，赵瑜美人年纪轻轻就如此深得大王宠爱啊！长大了还得了啊！”
“我看啊，赵瑜美人这么年小这么幼嫩那受得了大王雄伟壮大的身躯啊。”
“哟，我听说我家美人说啊，大王每次都弄得她起不来呢。我看啊，那么小的赵瑜美人还不会起来呢。”
“哎，你家美人宠幸的事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吧！”
女奴房的宫女们都前来道贺，王雨青无奈地对着她们笑嘻嘻地，可心里都清楚，她们只不过是来做场演示，然后回去给她们的主子报道报道消息而已。
“雨青，这军中都是男人老妇的，你可要自己小心。”雪月来到她身旁坐下，这里就只有雪月对她最真的了。
“知道，我会的。”
出征之日到了，王雨青收拾了行装带着赵瑜坐上了华丽的马车，跟着浩浩荡荡军容严整的军队出发前往赵国。
赵国边境，秦军扎营之地。
这一夜似乎特别漫长，华丽的帐篷内暗黄的灯光下，那小小的身影依偎在王雨青的怀中，发抖的小身子显得特别可怜，“雨青姐姐，该怎么办啊？”
王雨青头痛极了，上几次吃了月橘叶子发烧一计，如果再用的话，恐怕嬴政会起疑心的，如何是好呢？秦赵对战也要漫长的时间，幸免一夜那日后还有数夜啊！
“如果他若真敢碰你，你就大声哭给他看，用眼泪淹死他。”最后一个办法了，就靠她了。
“能行吗？”赵瑜有点担忧。
“那你相信青姐姐吗？”
赵瑜点了点头，其实王雨青比她还更担心，希望嬴政不会变态得连小女孩都要碰。
“那待会他进来你就使劲哭，让她心痛，讨厌，嗯？”
顿时赵瑜眼睛瞪着门口不敢动半分，“他……”
“怎么啦？”她摇了摇赵瑜僵硬的身子，转过头终于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嬴政。
王雨青惊讶一跳，吓得跪地不敢抬头，他全都听见了？
他如星辰的冷眸瞪着她不放，她不禁打了冷震，完本的计划全然抛之脑后了。
伟岸的身形大步往着她的方向行走，利眼扫过赵瑜，“赵高，带赵瑜出去。”
“是。”随后的赵高来到赵瑜面前用请的姿态。
赵瑜被吓得脸色也苍白了，脚步发抖地跟着赵高离开。见状王雨青也慢慢站起来想跟着赵瑜离开，但是嬴政却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不放。
“想去哪了？”
“奴婢要去侍候赵瑜美人。”她连声音都在发抖，是因为作贼心虚了。
“免了，你以后再也不用去侍候她。既然你不想寡人碰她，那就由你来替她做吧！”他大声对着她宣告，大手猛然一拉将她拥进怀中，她惊呼一喊手脚慌乱了。
“大王，请自重！”
“不愿意？寡人就换她来！”他冷冷地警告道。
她怒气极了，“你敢碰她一根汗毛你就不是人，是禽兽！”
吐出这句后，她竟然有些后悔了，毕竟他是王，说出这种侮辱之语她的脑袋还能呆着就是幸运的。
昏黄的几盏灯光在闪动着，好像想要熄灭的样子，颤动着，颤抖着她娇弱的身子。
“不碰她，就得碰你！”
他话落，怒意激狂地吻上她唇，没有让她有丝毫反抗的余地，直捣她唇舌深处，她惊慌了，想逃离。他却仗着高大的身躯把她娇弱的身子推到压在床上，大手不规矩地深入她衣间，她奋力地挣扎，扭动着娇柔的身子，却只是更增彼此之间的厮磨。
“不要啊！”
他就如一头猛狮让她惊惶，像火般地燃烧着她的身躯，怎样用力也挣不开他。她害怕的泪花落下，没曾的无助，没曾的害怕，向着心头汹涌而来。
听到她细微的哭声，他定然停下了，心不由地起了怜惜，他大手游到她脸上轻轻地抹去她的泪花，就像是他最珍贵的宝石。
“别哭了，寡人不碰你就是。”他心底沉气了一声，矛盾地，明明很想要她，却又怕伤害到她。
当初，他的温柔去哪了？她那颗平静的心又去了哪？谁能给她宁静，谁能给她安宁的生活了？从他以秦王的身份出现在她眼前那刻起，他似乎再也给了她宁静的心、安宁的生活！
嬴政搂着她紧紧入睡，她在他怀中哭累睡着了，这一夜很宁静。
之后的几天王雨青都必须侍候嬴政，陪他一起吃饭，被他当娃娃一样搂着入睡。军中上下众所周知她才是来陪睡的女人，而且每个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的，就连赵高也一样滑口满脸，而她就成为了闲着无聊没事干的人了。
檀木长桌上摆满了丰盛美味的菜肴，秦国以小麦为主食，味重酸辣。
“你太瘦了，该吃多些。”王雨青碗中满满的菜肴都是被嬴政强放下去的，这几天来相处一起进餐，他发现了她吃量极小。
“奴婢很饱，吃不下了。”
“真的吗？还是不合你胃口？”她吃相十分优雅，就像一幅美景，让人赏心悦目。
“奴婢不喜欢吃辣。”她缓缓吐出，她很想念妈妈做的菜啊，还有韩大娘煮的番薯饭，只要是清淡的都是她的美食。
“该适应一下，食物都来之不易。”嬴政大口吞下几块油腻的羊肉。
“奴婢当然知道食物可贵，它们都是老百姓用血汗辛苦换来的食物，不知大王从何国打回来的呢？”她忍不住口要反驳一下。
嬴政放下了碗，冷笑了一声，寒眸瞪了她一眼，“你听说过两只狼的故事吗？”
她摇了摇头，那又有何关系？
“在饥饿交加中生活的两只狼，最后饱受不了这种生活互相残杀，其中一只狼把另一只狼给吃掉了，连一根骨头也没有剩，只为了生存下来。人也一样，夫食为民天，民非食不生矣。天下列国纷争，只有一统，老百姓才能安家。”
“大王所谓的安定是用人血换来的。”
“这就是生存之道。”
她轻轻地放下了碗再也吞不下了，明知道他给她的答案让人心寒，她也问了。“大王请慢用，奴婢想去看看赵瑜美人。”
她说完翻身站起来，想离开，想逃离他，他却一声令喊，“王雨青！”
她脚步停下了，站在帐篷门口，听着他说：“寡人可以给时间你适应，但时间是有限度的，别让寡人等你太久。”
嬴政冷冷的黑眸中清晰显见都是想要她的欲望，只差没有动手。王雨青震住了一下，害怕所以没有回答，默默地拉开了帐篷门离开了。
大早嬴政就率领兵队进攻赵国邯郸，过不久营地的一个帐篷起了大火。
“快，赵瑜美人还在里面。”赵高急忙着。
趁着混乱之际，王雨青带着赵瑜跑到马房里，然后偷走一匹马，骑上马背奔驾逃走。
“赵大人，不好了，她们逃跑了！”把守的侍卫发现了她们逃走了，紧忙赶来通知赵高，赵高气恼了，该如何向大王交代呢？
“还不赶快去把她们追回来！”
这时秦营地乱极了！
“雨青姐姐你真厉害，连放火都干得出来。”
赵瑜搂紧着王雨青后背，王雨青微笑了一声有点无奈说，“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胆子到底有多大，不过有时候情况逼于无奈，什么不顾后果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那我们要去哪？”
“南阳郡，那里曾经住过一阵子，路我也熟悉。”现在的韩国南阳郡已经被秦军占领了。
“爹爹会找到我们吗？”
“放心，小云儿认得路，她一定为与你爹一同逃脱的。”在离开秦宫之前他们已经约好了，“希望大家都平安到达南阳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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