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雅格一大早起床,就和梦梦站在屋外的草地上做了起早操。这几天他和梦梦一直待在希帕蒂娅的哀伤故地,几乎都没有怎么晒过太阳。
他和梦梦的精神状态都有些萎靡了。于是希帕蒂娅要求他们早上起床先去沐浴过清晨的阳光之后,再吃完早饭去哀伤故地找她修习术法。
说来也怪,整个幽影沼泽的内部地带几乎都是雾霭一片。偏偏以这个小屋为中心的一里地范围内是阳光明媚。早上雅格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就能看见窗台上飘落的树叶。
金灿灿的光辉,暖暖的照进房间,把整个房间映成金色。树叶上的晨露,水亮亮的,晶莹剔透。时不时还能传来阵阵的鸟鸣声。在这样完美的清晨笼罩下人的精神也为之而振奋。
梦梦和雅格的关系越来越好了,雅格已经不再去思考梦梦的性别问题,对他而言梦梦的存在已经超越了外表的桎梏。
修业的生活本来就是枯燥而乏味的,尤其是在这样离群索居的生活中。虽然心与身的创伤可以在与自然的共鸣中得到抚平,但那份心底深处的孤独以及身为一个孤儿的悲哀,是不能用三言两语或者几天的休息就消弭的。
梦梦从某种意义上讲,和雅格一样,同属于‘孤儿’。甚至可以说她的身世更为悲惨一些。
身为光明修士的母亲竟然为魔族诞下子嗣,这本身就是一段悲剧的序曲。审判、处死,一切都在‘情理’之中。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阿门农还是用魔鬼的方式,铲平那座修士院作为了结局,算是为梦梦的母亲报了仇。
但身为地狱领主的父亲,根本无暇顾及梦梦的成长。而魔族与生俱来的性情,也不可能给于拥有一颗人类心脏的梦梦应有的温暖。
阿门农是智慧的,希帕蒂娅作为养母的角色是绝对胜任的,她对梦梦的关心不会比寻常母亲少。但是谁又能保证自己能完全的了解另一个人,能准确的给予对方真正想要的呢。
更何况年龄的差距往往是子女与父母之间思想鸿沟的根源之一。命运亏欠梦梦的太多,她特殊的身份和体质像一堵无形的墙,将她与普通的孩子无情的隔绝开来。她像是一个被遗弃于世界角落的孩子,孤独的蜷缩成一团****着自己的落寞。
雅格的出现,可是说是从梦梦充满雾霭的天空中,投射下来最耀眼的一道光芒。梦梦从未这样的去渴望依赖一个人,仿佛什么都不用多说,彼此一个眼神就能明白所有。
同命相怜的两个小可怜就这样抱成一团互相取暖。梦梦更就像是从未见过玩具的小孩,突然拥有了一个华丽的布偶,一分一秒都不愿意离开。整天的跟在雅格的身后,甘愿成为他的小尾巴。雅格倒也乐得和梦梦在一起,有这样即可爱又对心的伙伴在自己身边,即使是坐着发呆也不会感到寂寞。
“雅格,过来帮我一下!”卡恩站在不远处向雅格招手,示意他过去一下。雅格的和他的‘小尾巴’赶忙跑了过去。
“你的实验室给我用一下。我要用炼制皿,你也过来帮手。”卡恩示意雅格把小仓库的门锁打开。因为是在丛林中,担心夜晚会有动物跑进实验室捣乱,所以自从雅格搬回大屋住,晚上仓库的门都是锁上的。
“哦?卡恩老师,您要炼制什么呀?”雅格好久都没看到卡恩进行器皿炼金术的实验了。
自从教会了雅格以后,卡恩毅然就成了甩手掌柜。有什么需要的药剂和材料,直接都让雅格搞定,自己乐得轻松自在。住在希帕蒂娅小屋的这段日子,卡恩好像都开始微微发福了。
“这次的炼制比较复杂,而且材料是你没有接触过的。所以由我来进行主要操作,你在旁边辅助。”卡恩嘱咐道。
“是什么材料啊,老师?这么谨慎...”
“碎魂花。”卡恩从牙缝里蹦出这个词。
“哦?...那不是您找给希帕蒂娅女士的么?话说...我还没见过是什么东西呢,以前也没听过。不过看希帕蒂娅女士激动的样子,应该不是容易到手的材料。
“嗯,确实是很稀有,给你仔细看看吧。别以后出去的时候人家问起来你说不知道,丢我的人。”卡恩走到工作台前,从怀里拿出他的次元袋,在里面掏了掏,找出一个圆柱形的玻璃盅,只见里面有一片干瘪的像是猫耳朵的叶子。
“来,把这个戴上。碎魂花的味道很浓郁,闻到后会出现幻觉,严重点还会昏迷或者精神错乱。”卡恩递给雅格和梦梦两个口罩,自己也带了一个。
卡恩把玻璃盅的盖子打开,小心的把里面的碎魂花拿出来,递给雅格。后者接过来更是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和梦梦仔细的观察。
这个其貌不扬的稀有药草,说是‘花’真是抬举它了。雅格怎么看怎么就像一片枯萎的三角树叶。除了它长长的根须外,再没什么特别之处。
卡恩看出二人的不解。说道:“虽然这花样子长得普通,但是它的成长过程可一点都不普通。这种花只有在墓地上才能长的出来。而且死者生前必须是处男或者处女,且具有崇高的血统,要求体质极具有灵性,并且尸体未被尸虫咬噬。”
“要这么复杂的生长前提,真看不出来啊。”雅格把碎魂花放回玻璃盅内,还不忘再仔细瞅两眼。
“不仅仅是这样。墓地四周还要具备一定的自然魔力感召,比如双月日影的月光,或者繁星海蜃的潮汐声。之后经过数年运气好的话,才会长出碎魂花。它的根系直接伸到死者两腿之间,地面上只露出一截叶片,象猫耳朵插在土里。”
卡恩把玻璃盅小心的放到一边,从次元袋中又拿出一本厚重的笔记,把它摆在靠近窗户的支架上。
“现在可以开始了,你照着这个笔记上的方式把炼金用具都准备好。然后仔细看我操作。”
两个小时之后...
“好了,把这个拿去给希帕蒂娅。小心点,这可是我们的‘房租’。”卡恩摘下口罩,将一个盛满金色液体的椭圆形玻璃瓶递给雅格。
雅格看了看手中的玻璃瓶,刚才那片枯槁的‘叶子’竟然能炼制出这么高纯度的药剂。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但是看颜色应该属于上品。
“快去吧,东西我来收拾。得先休息一下,人老了,才这么一会儿精神就受不了了。”卡恩斜倚着坐在椅子上,脸颊的汗水说明了他的疲惫。雅格不感再多打扰,拉着梦梦走出仓库,轻声关上了门。
从入口处到哀伤故地原来的城区,雅格和梦梦对路线已经非常熟悉了。
希帕蒂娅把城区的一座教堂改造成了她的研修室。那座教堂原来好像叫作圣坎特伯雷大教堂,说来真是讽刺,谁能想到千年之后原本神圣的教堂却成为了一个死灵法师的停尸房。
“希帕蒂娅女士,我们来了。”雅格连续敲击了几下教堂厚重的木质大门,原本已经腐朽的大门经过雅格的炼金术修复,现在焕然一新。
大门在一阵嗞嗞啦啦的摩擦声中,自动打开了,雅格和梦梦走了进去。大门在他们身的后悄然合上。
教堂内部的装饰也被雅格翻新过,说实话这还是雅格第一次用炼金术干装修的活,看着自己的手艺,雅格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就以此为生算了,这样也算是把炼金术发扬光大了。
不过旋即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他真这么做了,只怕脑袋都得被卡恩用书本砸扁。
希帕蒂娅此时正站在工作台前擦拭她的权杖。
那根权杖虽然已经使用很多年了,但是希帕蒂娅保养的很好,除了有几个缺口之外并不显的非常老旧。雅格听希帕蒂娅提起过,这个青木权杖是卡恩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
“希帕蒂娅女士,我们把卡恩老师给你的药剂拿过来了。”雅格把装着碎魂花提炼剂的玻璃瓶递给希帕蒂娅。
“卡恩还蛮有效率的嘛。哼哼,看来用房租的事情吓唬吓唬他,动作果然利索多了。”希帕蒂娅接过制剂微笑着说道。
雅格这才算是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老师今天会早起了。看来整个美斯特尼亚能真正制住老师的,只有眼前这位女士了。
“希帕蒂娅女士,这个‘碎魂花’到底有什么用啊?”雅格从刚才开始制作药剂时其实就一直想问,但看到卡恩从头到尾都是一副非常严肃认真的表情,雅格也就把到嘴的问题给生生咽了回去。
“呵呵,就知道你会问。”希帕蒂娅站起身子,把权杖放在一旁的收藏架上。
“跟我来。”希帕蒂娅招呼雅格和梦梦到教堂的侧厅来。这里以前是教职人员的休息室,现在改为希帕蒂娅的临时寝室。
希帕蒂娅从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拿出一条项链,这条项链雅格认得,就是希帕蒂娅常戴在脖子上的那条,第一次希帕蒂娅向雅格展示高阶重生术的时候,这条项链的挂坠还发出过夺目的光彩。
“老师,这条项链是...?”难得发问的梦梦,也忍不住开口了。
因为这条项链实在太美丽,尤其是吊坠上镶嵌的那颗宝石。如果你仔细的凝视会发现其中的光泽似乎是一个小型的星河。它不停的旋转着,闪耀着,变幻着无穷无尽的光彩,仿佛这颗宝石就是活着的一样。
“你们发现了吧,这条项链上所坠的宝石,很与众不同。我肯定在美斯特尼亚根本找不出第二块了,因为它根本就不是宝石。而是心脏!又名‘心抗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