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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凝炼完成

哀伤故地旧城区,圣坎特伯雷大教堂。

希帕蒂娅已经在教堂正厅的地面上,做好了准备工作。奇怪的图形和雅格看不懂的幽冥文,组成了一个不算庞大却十分复杂的法阵。阵形六个方位角上都放置了紫水晶。中间位置摆着一个铜制的钵,里面盛着希帕蒂娅所谓的‘材料’--心脏。

虽然对心脏上隆起的血管和经络还是感到反胃,但雅格好歹也当过猎人,思维上转变一下,也能渐渐适应。他不断的告诫自己,要把那块肉想像成牛马猪羊随便什么动物的脏器。

梦梦倒是没有雅格反应那么强烈,毕竟地狱里类似的情景也不是没有。刚开始恶心是因为第一次亲身参与其中。现在平复了心情,反倒不觉得新奇和怪异了。

希帕蒂娅拿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粉红色的粉末。那是卡恩刚才塞给她的。

雅格知道那瓶药粉是‘结晶粉’。通常的作用是给炼金术药材,做脱水和固化的。

希帕蒂娅将结晶粉洒在心脏上。原本鲜红质软的心脏,在接触到结晶粉后马上开始收缩,干燥,并且氧化变黑。不多会,原来一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心脏,就收缩成雅格巴掌大小的硬块。

雅格看着那个黑糊糊缩成一团的‘硬块’,又看了看希帕蒂娅脖子上的那块心抗之石,这两者的差异也忒大了点吧!“这就完了?”雅格指着铜钵向希帕蒂娅问道。

希帕蒂娅没有答话,而是指了指雅格的手,示意他把手掌伸过来,雅格照做了。希帕蒂娅突然取出匕首,干净利落的在雅格的手掌上划了一个口子。血液瞬间就从伤口处流了出来,希帕蒂娅赶忙拿铜钵接住。

“啊呀~!突然被人在手掌上划了一刀的雅格痛的叫出声来。但更多的是惊讶,这也不提前说一声,吓他一跳。希帕蒂娅虽然不是用刀的职业,但常常解剖尸体,倒让她对人体的构造以及下刀的部位非常了解。

血液不一会就浸透了风干的心脏,雅格并不感觉到疼痛。斯帕蒂亚划开的伤口是顺着手掌的肌肉纹理,而且避开了经常活动的部位。所以血流到一定程度,自己就止住了,再涂抹一点卡恩做的创伤药。连包扎都不用,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你把双手罩在铜钵上,和我一起念咒语,同时將精神力击中在手心处。一定要集中精神,用身体去感受力量的变化。”希帕蒂娅把铜钵放回魔法阵的中心。让雅格把双手盖在铜钵上,念起了咒语。

万物的终点,创世的浑沌。

请张开沉睡的眼眸,感受死亡的尊重。

诚挚的献上祭品,无视轮回的秩序。

让这感召化为我的力量,让这悲者尊崇我的意志。

奉行主宰,融为源泉。

魔法阵在咒语咏唱完毕之后,开始发出淡淡的紫色光芒。雅格紧闭双眼,从他罩着的铜钵里传出了阵阵的嘶鸣声。

雅格感觉整个教堂只剩下他和铜钵里的心脏。四周一片漆黑,但那颗心脏却分外耀眼。一条粉红色的细线将他与心脏连接起来。他能感到自己的精神力量正源源不断的流入那颗心脏,而心脏也同样反馈给他大量的精神信息。

多种复杂的情感流入雅格的脑海。快乐、悲伤、喜悦、痛苦、感动、愤怒、憎恨。心脏原主人纷繁复杂的情绪,一股脑的涌入了雅格的身体。每一种感情雅格都会切身体会一遍。

雅格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这些复杂的情感思想就像是一匹匹奔腾的野马,一遍遍践踏着他自己固有的精神意志。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这种超负荷的压迫感给他造成的心理负担非常承重。

“雅格!集中自己的意志。去回想那些属于你的感情,不要被外来的思想冲淡了你的精神。努力回想,紧紧抓住那些你亲身经历的回忆。”希帕蒂娅的声音在雅格失去意识前,及时的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自己的情感,经历的回忆。雅格朦朦胧胧的琢磨着其中的含义,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张张人脸出现在脑海中。父亲、姑妈、大眼、丘克、村庄里一起生活的大伙,还有她。简秋的脸像是一轮太阳,散发着温暖而真实的光彩。

被那种温暖笼罩的雅格,感觉舒服极了。身体的力量仿佛正在一点点恢复,意识也越来越自由。往昔的种种回忆都渐渐的清晰起来,那些自己体验过的,拥有过的快乐、悲伤。都成为一只只发光的手,将他拉出意识的泥塘。

“啊!”雅格猛然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依然是原来的样子,刚才的压迫感已经消失无踪。希帕蒂娅正在一旁微笑的看着自己,梦梦则是满脸的关切。

他伸手摸了一下额头,全是汗。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疲倦感像一波波浪潮开始层层袭来。“我刚才怎么了?好像要晕过去了一样。真的好累啊,好像睡一觉。”

希帕蒂娅看着他没有说话,指了指他手掌下的铜钵。

雅格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还捂在铜钵上。赶紧拿掉一看,发现里面原本因为氧化而变成黑色的‘心脏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手掌大小,通体晶亮,散发着淡淡白色光芒的晶石。

雅格惊讶不已,“这,这是怎么回是?”他看向希帕蒂娅,如果现在谁还能给他作出解释,那只有这个笑靥如花的女人了。

希帕蒂娅接过雅格手中的晶石看了看,“嗯,不错。质地坚硬,色泽清纯。你果然还是有成为死灵法师的潜质。”

她转身进入侧室的卧房,不一会又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雕花精美的黄色小盒子,递到雅格面前说:“这个盒子送给你,上面加持了我自己的凝炼符咒。以后你把心抗之石放在里面就可以固住它的灵力,不让能量外泄。”

“心抗之石?!”雅格打开盒子,刚才铜钵里的白色晶石,已经安静的躺在了柔软滑质的丝绸衬垫上。

“是的,那就是你的心抗之石。”希帕蒂娅点头答道。

雅格指着希帕蒂娅脖子上的那个细小的宝石“希帕蒂娅女士,为什么我的心抗之石这么大,而你的却可以当成项链戴在脖子上?”

希帕蒂娅淡淡一笑,“那是因为你的这颗只是初级心抗之石。而我的已经升级为最终阶段。并且还质变过,是心抗之石的顶级形态。”

“这石头还能升级?”雅格把自己的心抗之石拿在手中仔细瞅了瞅。因为形状和样子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已经完全看不出这原来是一颗人类的心脏了。

希帕蒂娅示意雅格把他的心抗之石拿给梦梦观摩一下,然后说道:“当然能。初级心抗之石就好像你这颗一样,因为还充满了杂质,所以体积比较大。随着逐步的精炼,心抗之石的形态会慢慢缩小,最终成为纯净的无任何杂志的高级法器,甚至还有可能成为神器。”

“杂质?”雅格和梦梦凑到一起仔细查看,还拿起来对着荧光火灯照了照。“很通透啊,没有发现杂质。”

希帕蒂娅笑着说:“我指的杂质不是肉眼可以看到的脏东西。而是灵魂上的不纯净。”

雅格和梦梦都仔细的听着,希帕蒂娅接着说道:“心抗之石的本质是以心脏作为媒介,并凝结灵魂而形成的结晶体。灵魂的纯净度和强度越高,心抗之石的灵力越大。反之,心抗之石就越虚弱也越危险。”

希帕蒂娅顿了顿,给雅格和梦梦留了思考的时间,然后接着说;“而我所说的杂质,是指作为媒介的心脏,原主人的思想感情。心抗之石只应该有一个主人,同样也只应该有一个思想。这就像一个身体里只能有一个灵魂,如果同时有两个或者多个灵魂存在,就会发生危险。比如你刚才凝炼的时候,就是你的自身的思想在和心脏原主人的思想做着抗争。”

希帕蒂娅指了指雅格,提醒他回忆刚才炼制的过程。

想想似乎确实有那么回事。身体里仿佛充斥着不属于自己的思想和感情。在被冲击的过程中,雅格自己的意识反而越来越模糊,甚至渐渐有想要沉睡的渴望。“对哦,我听到希帕蒂娅女士的声音之后,就努力回想过去的事情,让回忆变得清晰起来。这才清醒过来。”

希帕蒂娅点点头,“没错,在两种意识碰撞的过程中,你成功的证明了自我的存在,稳固了身体的控制权。”

听了希帕蒂娅的话,雅格得意的笑起来,不过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但是,万一我失败了怎么办。那个意识的思想很强烈,也可能是我沦为被征服的那个。那样岂不是很危险?”

希帕蒂娅嗤笑了一声,“哼,你肯定会赢的。那个人的精神意识已经被我破坏了。会出现争夺只是他灵魂的本能反应。你要是连这都能输,那死掉也是活该。”希帕蒂娅鄙视的摇了摇手指。

啊...原来不是自己很强...而是对手太弱了。雅格刚刚建立起的自信,马上又粉碎的一塌糊涂。

“虽然你们知道了心抗之石的炼制方法。但有一件事我还是必须说明一下。这也是作为老师对你们的忠告,希望你们牢记在心不要走上歧途。”希帕蒂娅突然正色厉声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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