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涯顿了许久、才终于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向芸琅。
“什么…”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你说、玄……玄……不在了？”
“只为了帮我找回感情、只为了这么一个毫无意义的愿望，”她声调愈来愈高、最后简直接近歇斯底里的尖叫。这是清涯身上从没有过的样子、她原本不懂爱恨，做什么都冷到了极点，可是吴玄把她的情找了回来，又把她一个人丢下，叫她几乎崩溃，“他竟然送了命？”
“阁主！”向芸琅的袖中闪出几根银针，飞进清涯的奇经八脉，立刻帮她冷静下来，“请阁主保重、别枉费了玄大人一番心意啊！”
“他的心意？”清涯的唇角挂上一抹嗜血的笑容，邪丽异常，“他说过他恨极了这凡世、以为无甚好活，一心希望一切事物都被毁得干干净净。他说了他要夺祈星阁、征天下，叫林上卿林上雪这等负他的人生不如死……”
向芸琅看着神色突变的清涯莫名害怕起来、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发现两股竟在发抖。然而清涯并不打算放过她，直刺而来的目光如剑一般锋锐冰寒：“你说他怎么能这么骗我呢？……都还没有坑害过上将军、好报当日被辱之仇；都还没有用一场业火燃尽这凡世…吴玄他，便就去赴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清涯忽的笑起来，本来清秀美丽的面庞变得扭曲可怖，“他个笨蛋！哈哈哈……”清涯接着说道，“不折不扣的笨蛋！既然如此，我来了他的遗愿——由我、由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可怜虫、由我这个被他抛弃的棋子、由我陈清涯来、为天下送葬吧——”
“阁主、你何苦这么说，玄大人帮你找回感情，是为了让你体会到这人生最美丽之物——”向芸琅终是不忍、心下虽然还是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打断了清涯的嘲讽，“你为何体会不到他的苦心？”
“他的苦心？”女子冷笑、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极了食人皮骨的狐妖，“他若是对我有心，怎会这样离我而去？”
“这、玄大人当然也是不得已——”
“你真是天真啊。我告诉你、他吴玄是又算了我一次！”清涯疯狂说道，“他不过是算准了我会按照他的想法成为傀儡、即使他死了、也只按他的意图摆弄姿势的傀儡、如此而已！”
向芸琅当即愣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清涯不愿再理会芸琅，终是一声叹息，闭上了眼睛。
“芸琅，传令去吧。”她再度开口，带着向芸琅难以抗拒的威严，“数月前、云空与晴岚因裴晚而战，晴岚交出了杀人凶手，不过是个替身。这事就要被一个叫楚萍的女子揭穿了，只是你刚刚提到房良……”清涯顿了片刻、接着说道，“房良与裴兴之间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怕这家伙搅局。你叫苏无言去防着他，别让他坏了楚萍的事。”
“第二、林上雪身边有个叫乔青峰的，他本来是朗御手下，在功夫上十分平庸、却攻于心计。此人有兵权、你叫离歌把他策反了。若是争取不过来，斩了便是。”
“然后是苏梨若。我敬她医术精湛、选择同样优秀的你来抓她，也算对她仁慈。”
“至于郑橙花。这等纯良没有心机的女子，用来对付黎初正好。只是……”清涯略微不解，“你可知道、玄是用什么办法控制郑橙花的？”
芸琅本想张口说什么，然而欲言又止，终是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