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黎幽,听你的。」
我这样与黎幽作别,说是隔日再商议的时候,竟觉得心下宁静。他反复问过我,要我保证不会做傻事,才与我道别。
那感觉简直就像…他爱上了我一般。
然而夜半的时候,我趁着楚家人和黎幽都陷入沉睡的时候,打点好衣服,悄悄溜出了门。本来就该是这样,我一个人走、一个人走,虽然很孤单,但是我知道此刻的孤单和我以前所经历的那些孤单,是不一样的感情。
此刻的孤独,让我觉得幸福。
只是因为黎幽那一个吻,我竟发觉我真的不是那么憎恨沈香漓了。我这样向她的居处进发,竟是一点怨怒、难过的情绪都没有。我的脑海里全是黎幽给我的幸福。如果说平时的我会因为看到阳光觉得温暖,看到彩虹觉得快乐,看到四季更替感受到大自然的魅力因而不自觉变得淡然,听到雨声感觉洁净,听到虫鸣可以感动…我是说,连这些琐碎的幸福都叫我如此满足,黎幽给予我的,简直已经足够我消受一生。
我简直要开心地流出眼泪来。
很幼稚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很难以理解是不是,但是我觉得,为了他的幸福,就算今天真的被沈香漓杀死,我也足够了。所谓的惊天之案,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如果她非要栽赃给我,我也认。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我已推开她的房门。简直像是有感应一般,明明已是深夜,她竟然在等待什么,还没有入眠。
「娘…」我轻轻张口,冲她笑着。
她明明看到我来,应该也听见了我推门的声响,然而竟是连个招呼也没有打。
「她不是要抓我的吗?不是要拿我抵账的吗?不是要让我背黑锅的吗?怎么这般冷淡…」
我百思不解,只得一步一步走近她。多年没有见过娘亲,她依然美丽的惊人,丝毫不见衰老的迹象,我细细打量着她的脸,忽然意识到什么…
「天啊——」我上前推了她一下,那颗妆容精致的美丽头颅竟然直接从她的躯体上掉下,留下整齐的切口。
娘亲竟是已经死了…
沈香漓,已经死了,被人杀死了…
我心下慌乱,立刻想要离开。谁知那一刹那灯火亮起,晃得我睁不开眼睛。几名黑衣人冲进来把我围住,三两下将我击倒。
“抓住刺客了!抓住杀害祭司的刺客了!”为守的黑衣人粗暴将我按在地上,得意地喊着。
什么刺客,你们抓一个不会武功的哑女…这不是摆明了陷害吗?
怎么会这样的,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会被人当成了刺杀沈香漓的罪犯?那不是我干的啊,谁来帮我开脱?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屏风后缓步出来,我看着他,努力呼喊着,然而喉咙里干涩沙哑,一个音都拼不出来。
「……」
「……」
“这样啊。”他至少看懂了我的口型,转而对其他人说道。我心底燃起一丝希望,却在他的昭告之后转瞬黯淡。
“犯人已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