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虎从议事厅出来,窝了一肚子火,直奔岭下小渡口而去。
金竹寨的小渡口在岭阴面一个颇为隐蔽的小凹中,并有专人保守,无外乎是为了保障岭上山寨的安全。骆虎怒气冲冲的来到渡口,也不管守卫的水鬼老七等人,直接跳上一只小船就要解缆绳。
守卫的江匪们面面相觑,不敢上来问话。只有水鬼老七硬了头皮,上来小心地问道:“三当家的,这是要出去啊?”
“嗯”骆虎只顾着解缆绳,并不想跟自己的手下多废话。可等解开了懒神才发现船上并没有船桨。于是抬头冲着水鬼老七嚷道:“桨呢?快把船桨给我拿来!”
水鬼老七天生一副阴郁的脸,很难看出表情,此刻也面露难色,站在岸上踌躇地说道:“大先生吩咐这段时间出岭必须要有他的手令,请三当家把手令给小的们看一下,立刻就给您拿桨!”
“什么?”骆虎只觉得怒火冲天,差点没把自己的肺给气炸了。他一把扔了缆绳,敏捷地跳上岸,揪住水鬼老七的领口,凶狠地说道:“你也跟我说大先生?老子在岭上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轮到听他杨天贵的号令了?“
水鬼老七忙低头,劝道:“三当家别生气,是小的说错话。大当家也吩咐了不得随意出岭!”
“去你妈的!老子今天谁的也不听!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骆虎气得脸都有些泛红,狠狠地将水鬼老七推开,命令道:“赶紧把桨给我拿来,老子要去下江镇找找快活!”
“这……”水鬼老七还在犹豫。
骆虎眼露凶光,嚷道:“去啊!你也想当我的爷吗?”
水鬼老七听得骆虎如此言语,忙惶恐地答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马上给三当家拿桨!”说完亲自跑到竹林中一隐蔽处去给骆虎取了船桨来。
等的骆虎摇了小船离开渡口,水鬼老七马上叫了一个江匪过来,着急地吩咐道:“快,快去岭上报告大当家和大先生,怕是要出大事了!”
骆虎来到下江镇时夜已经深了,但临江的醉仙楼依然灯火通明,歌舞声不断,正是热闹的好时候。骆虎泊了船,熟门熟路地向着醉仙楼走去。
自从在沈宅见到了紫月,黄维德几乎天天晚上都到醉仙楼听紫月唱曲。今夜更是拉了李师爷一块来醉仙楼买醉,此时二人正听完小曲从楼上的包房往楼下走。刚要下楼,李师爷突然发现自己手中的扇子忘了拿了,忙笑着说要回去取。紫月跟在二人身后相送,便笑着陪了李师爷回去。黄维德一边笑花酒喝的醉了,一边自己摇摇晃晃地先下楼。刚走到楼梯中间,不想一个瘦子只顾埋头往楼上走,差点撞了他一个满怀。黄维德刚要发作,那个瘦汉子却也抬头瞪了他一眼,眼光颇为凶横。跟在那瘦汉子身后的醉仙楼的老鸨花妈妈何等事故,忙上扶了黄维德陪笑道:“黄特派员则就要回去啊?紫月怎么也不出来送送?”
被老鸨这一打岔,黄维德的注意力也便不在那个瘦汉子身上了,笑着答道:“紫月陪李师爷取扇子去了。这个李师爷,看紫月看得扇子都忘了,哈哈!”
“是吗?我家的紫月姑娘可真不是凡人哪,呵呵呵!”花妈妈陪着黄维德说笑。
那个瘦汉子早已埋了头默不作声地上楼。而这一幕却被刚从包房里取扇子出来的李师爷看了个清清楚楚。李师爷心里一惊,却不动声色,等得那个瘦汉子进了楼上的一个包房,才快步走到黄维德身边扶了黄维德笑道:“黄特派员,天不早了,明天还有公务,我们快回吧!”
“好好”黄维德不知就里,还想着回头向紫月、花妈妈告别,早被李师爷扶着一阵风地走出了醉仙楼。
出了醉仙楼,黄维德的警卫营长陆迁变迎了上来。自己的长官流连烟花之地,陆迁自然是不好大张旗鼓的张扬的,所以他不过带了手下三五个人穿了便服在醉仙楼附近守候。
黄维德甩开李师爷的手,埋怨道:“哎,李师爷,你这慌慌张张的是干什么啊?”
李师爷见陆迁等人已经到了,这才对黄维德说道:“黄特派员,你可知刚才您在楼梯中间碰到的瘦汉子是什么人嘛?”
“是什么人?”黄维德见李师爷郑重其事,知事情非同小可。
“他就是金竹寨上的三当家---骆虎!”
“当真?”黄维德两眼放光,来了精神。
“嗯”李师爷胸有成竹,“老夫虽然没有亲见过骆虎,但此人与画像无疑,再加上他身上那股狠劲,可确定无疑!”
“可是他怎么敢到下江镇来?”黄维德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哎,下江镇地处交通要道,向来商贾云集,往来人客颇为繁杂。再加上这两年镇上保安团形同虚设,他们有什么不敢的。”李师爷感叹道。
黄维德不再怀疑,立马命令陆迁道:“陆迁,你马上去叫人……”
“不可!”李师爷忙阻拦到,“我看骆虎应该是一个人到此。夏旅长一心想要收编,我们正好通过这个骆虎打探一下金竹岭上的反应。切不可将此事惊动夏旅长。”说完,将自己的打算对着黄维德一阵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