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审法官点了点头,示意林通继续说下去。
“主审法官先生,”林通拿出一个银白色的工作板,“一些具体的报告已经发给诸位了,请容许我对其做以简单陈述。”
“于卓尔金历5290年13月3日昼时10时,任务文件号为PT5290130301456的任务的任务细节想必大家已经清楚了,”林通继续说道,“我建议取消萨拉斯瓦蒂对任务下直接指令的权力。”
“嗯?”主审法官表示疑问,“虽然你说的这个和你要做的证词无关,但是我还是好奇地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在任务过程中,萨拉斯瓦蒂在尚未明确‘伊甸蛇’是否真的离开的情况下,提出分组建议,事实证明这是大错特错的!”
“萨拉斯瓦蒂也仅仅是比人的判断能力强一些,当然可能出现判断失误,”陪审团一位成员忍不住开口道。
“但是在这次任务的过程中,我没有看出萨拉斯瓦蒂的判断能力比人强,在那种情况下提出分组建议,我想在座的诸位都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吧。”
“我没有判断失误,我想诸位知道为什么,”作为书记员的萨拉斯瓦蒂突然插了一句。
“哦?看来我对任务的了解或许不及诸位啊,”林通冷笑。
主审法官扫了一下四周的人,有些人匆匆低下了头。
“让我分析一下,有人着急看看我现在的状态,就布下了个局,原本一切顺利,可惜一不小心被被告周明宇发现了,”林通自顾自地说着,“然后,那就只能杀人灭口咯。”
“你血口喷人!”陪审团又有人起身反驳。
“林通,请注意你的身份,”主审法官活动了一下,“你是证人,不是被告的辩护律师,你这样偏袒的话,会让被告陷入危险。”
“主审法官先生,那么请问,我作为SMA的机密,人身安全是不是需要得到保障?”
“那是自然,”主审法官点头。
“而有人将我的人身安全弃之不顾,私自在实战中测试我的能力。众所周知,由于不完善的冬眠技术,我的状态现在还不是很好,万一我在实战中失手了,呵呵,你们的一把不错的剑可就断了。”
“这件事我们会彻查,但是请你明白这场审判会的主题,”主审法官面露不悦神色。
“好的,我也不指望立即得到答案,而且对萨拉斯瓦蒂的任务指令直接下令,想必权限也不能太低,”林通整了整领口,“下面开始说重点,请问诸位,当你晕倒后醒来第一件事是干什么?”
“证人,请重复证词!而不是说这些云里雾里的话!”又有人起身。
“看来阻力很大啊,”林通笑笑,转身问周明宇,“师弟你对他们干了什么?他们就要把你往死整?”
周明宇耸了耸肩。
“被告周明宇,在你醒来后,你看到了什么?”林通突然问,“请如实回答,我们有能力看出你是否在说谎。”
“就是看见你……看见证人……在暴虐那个伊甸蛇,一剑一剑跟包饺子剁馅儿似的,”周明宇回答。
“那是否知道什么具体情况?”
“具体情况?”
“关于我的。”
“哦哦,师兄……证人为人很好啊,俏皮话说的很溜……”
“没了?”
“没了。”周明宇点头。
“嗯,从以上可以看出,周明宇并不知道实情,只知道作为师兄的我有点强而已。而且没有偷窥意图,看到我的状态也仅仅是昏倒后醒来的本能反应,”林通总结,“这和我所反映的证词一致,所以他是无罪的。”
主审法官笑笑,突然直接问周明宇:“那你知道林通为什么能一反常态,力挫本来一对二还占上风的伊甸蛇吗?”
周明宇突然沉默,半晌才开口:“可能是师兄小宇宙爆发了……”
“他在说谎,”萨拉斯瓦蒂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冰冷而不带感情。
林通突然惊讶地望向周明宇,全场陷入沉默,然后是经久不息的声浪。
“他有罪!”
“他知道了!”
“林通都被骗了!建议将周明宇处死!”
……
周明宇也昨天在病床转辗反侧,想了很多问题。其中关于林通当时的反常状态,是后来才想到的,林通的爆发应该也和改造或者说“阿喀琉斯计划”有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差不多也是哪个一代改造人的直系血亲。
主审法官敲了敲法槌,阻止了这一波的声讨。
“告诉我,你都知道了什么?”主审法官远远地望着周明宇。
周明宇脊背发冷,但是仍不开口。
“你都知道什么?”主审法官的语气更加强硬。
“我……”周明宇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你都知道什么?从何得知的?都告诉过谁?”主审法官一连三问。
周明宇慌了,手心全是汗水。根本没想到还能出现这种差池,但是有关阿喀琉斯计划的事儿也不能说,否则将会对父亲的处境不利。怎么办?怎么办?难道今天是真完蛋了?之前还抱着挺大的希望呢,结果被萨拉斯瓦蒂的那一句“他在说谎”全部打碎。师兄也开始对自己不信任了,全砸了!
“拒绝回答吗?”主审法官的语气愈发冰冷,如同要择人而噬的恶鬼,“年轻人就是骨头硬啊,没关系,我们有办法让你开口。”
周明宇知道那办法,在感知剥夺水箱和药物共同作用下,人会变成只会如实回答问题的白痴。
“我知道……”考虑之后,还不如自己直接交代一些问题,真真假假,或许还能蒙混过关,“阿喀琉斯计划!”
这个词如同天降核爆,直接轰翻了全场秩序,四周一片哗然。
主审法官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连敲了好几下法槌,“肃静!”
“从何处得知?”
“我老爸那里……”
“嗯?周渊?”主审法官开口。
全场气氛越发凝重,有人欢喜有人忧,周渊这回也跑不了了,甭管职位多高,功劳多大,泄露这种程度的机密,不死也得掉层皮。
周明宇刚要开口。
轰!
入口那扇厚重的金属大门被轰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烟尘弥漫,刺耳的警报声直接炸开,有人入侵SMA普罗透斯分局大楼!
烟尘中有人影再缓缓走出,手中握着光芒四射的武器。
“昌老,听你喊我的名字,我就赶紧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