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儿,我要结婚了。”
顾北喝了口手中的酒,脸上捕捉不到一丝一毫的惊讶:“张沁孩子都没生,怎么穿婚纱?女人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你可别委屈了人家。”
“你也知道女人这辈子就这么一次,那为什么连个婚礼都不肯给南安。”陈毅并不是在替南安抱不平,他只不过是想到了张沁而已。
顾北闷吸了口气,手肘分别支撑在两只腿上,双手相互交叉,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也永远猜不透他脖子上的那个大脑整天想些什么,只是良久才听见他沉闷的声音:“她不配!”
陈毅并没有想要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知道南安是他的痛也是他噩梦的起源,他偏头望向窗外:“我不是要和张沁结婚,我是要和我的未婚妻结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高中毕业就订婚了,前不久我未婚妻从国外回来了。”陈毅长吁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个月二十号我就举行婚礼。”
“那张沁你打算怎么办?”顾北抬起眼看着陈毅,作为一个男人他可以理解,可是因为张沁是南安的闺蜜,他多嘴问了一句。
“我已经跟她说好了,孩子生下来后我会跟苏意说的,然后我和苏意一起抚养。”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打响火机给自己点上,都说男人抽烟的时候是他最无奈最彷徨的时候,此刻的他大抵也是如此吧。
顾北也拿过刚刚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自顾自的抽着,两人没有再说任何话语,沉浸在属于他们各自的无奈与彷徨里。
“过来!”
玄关处换鞋的南安认命的闭上眼,随后睁开眼而脚步已经朝刚刚发布命令的那个人走去。
“有事吗?”南安用虚弱到极致的声音开口,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顾北,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即将要折磨她的蛛丝马迹,可惜,她竟一点也找不到,是他隐藏的太好还是她真的很愚笨。
“坐下!”顾北的第二个命令又发布了,南安没有说什么只是听他的话乖乖坐下。
顾北不动声色的瞟了眼她右手的无名指,洁白的白纱布还泛出了点点红:“把手给我。”
“啊?”南安顿了一下,她在犹豫,她不想再遭受今天十指连心的那种痛了,因为是真的很痛,可是她听着顾北那不容反抗看着他那志在必得的眼神,她不得不把自己完整的左手交了出去,这只左手的命运她不知道,也不愿知道了,再痛又能痛到哪里去呢?
“右手!”顾北依旧只用了两三字就成功的使南安听话的收回左手缓缓的伸出那只痛的还有点微颤的右手。
南安伸出右手后认命的闭上双眼,她感觉到有股冰凉的凉流在她的手指里头四处流窜,她慢慢睁开眼,只看见顾北拿着药水低头认真的在给她小心翼翼的涂抹,她突然眼眶泛红了,她感觉又回到了大学那时候,那时候她总爱受伤,顾北就是这么认真的模样给她上的药。
“我现在要把这枚戒指拿出来,可能会有点疼。”他放下药水,用他也察觉不到的温柔声线轻声安抚,他还是会关心她的感受的。
南安顺从的点了点头,她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认真的男人,她不知道他此刻是否戴着伪善的面具,就如刚开始他戴着伪善的面具让她一步步沉沦。
顾北让戒指在南安无名指上慢慢旋转,最后戒指终于被旋了出来,他的动作算不上多么温柔,也算不上多么小心,可却真真实实的让她再次陷入了回忆,让她痛到快窒息的心有了一丝舒缓和暖意。
“痛吗?”
一道声音把南安从回忆的漩涡里拉回,她定了定神才缓缓开口:“我感觉不到痛,可能是因为我手指的痛觉神经休眠了吧。”
“无名指可能要留疤了。”顾北望着那一圈丑陋的疤眼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情绪了,只是可以肯定的那不是厌恶。
“可能以后也戴不了戒指了。”南安在心里想的话不知不觉却说出了口,她没有等顾北开口,自己继续开口道,“不过你也不会让我戴的,对吧?”
“对,你很聪明,一生一世的钻戒你没资格戴。”顾北几乎是咬着牙才把这句话完整的说完。
“顾北,你真的好狠!”南安仔细端详灯光照耀的右手,幽幽开口,“你不让我戴,就故意把我无名指弄一道丑陋又象征不幸福的伤疤,好让我离婚后也不会有人要我。”
“离婚?呵~”顾北冷笑一声,一字一顿道,“我有说过会跟你离婚吗?”
“你娶我不就是为了折磨我报复我们家吗?等你折磨够了会跟我离婚的吧。”南安一想到将来有一天自己爱的人会把她从他的人生中划去,心不由得一阵悸痛。
“你把你的一生都堵在这场婚姻里了,怎么?还想着毁赌局去跟那个苏执再续前缘吗?”他把南安逼到沙发一角,质问语气里面还有咬牙切齿更有一丝怒火。他一想到苏执跟南安拥抱的画面脑袋就要炸了。
“那枚戒指的主人该等着急了吧。”南安答非所问,只是瞟了瞟静悄悄躺在茶几上的那枚不合她手的戒指,“所以你才那么迫不及待的把戒指从我手上取下。”
“对,没错!谢谢你的提醒,我该去送戒指了,不然她该等着急了。”他起身离开南安身旁,被逼到一角的南安终于有了活动的空间。
“不过我看这枚戒指她大概也不会要了,因为被你弄脏了,我还是去重新买枚的好。”顾北随手把戒指丢进门口的垃圾桶,留下一句狠毒的语言便开门离开了南安的视线内。
“呼~”南安突然瘫软在沙发上,脑海里全是他的那句“因为被你弄脏了”,她回想了下,这是他第二次嫌她脏了吧。
她闭上双眼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