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找我回来有什么事吗?”南安进门弯腰换拖鞋。
“安安…”
“那人是不是回来了?”南年打算好好跟南安说的,可是话刚出口,陈素香就一脸戾气的先开口审问着还在玄关处的南安。
南安脱鞋的动作僵硬了那么一两秒,咬了一下嘴唇:“谁跟你说的?”
“你别管谁说的,就说是还不是!”陈素香强硬的口气回荡在客厅。
南安依旧轻飘飘的开口:“是又怎么样?”
“我告诉你南安!你别给我打什么主意!给我好好的找个人嫁了!”不可商量的语气,陈素香永远是这样。
“他已经结婚了,我能打什么主意?”南安走至茶几前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嘭!”
陈素香生气的把南安手中滚烫的茶水打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你…我让你去相亲不乐意,倒还上赶着去做小三了!”
被滚烫茶水烫伤的南安依旧维持着拿茶杯的那个动作,像是魂被勾走了似的。
“妈,我已经二十六了。”南安用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去抽茶几上的纸擦拭去衣服上的茶水,“我能遇到自己爱的也爱自己不容易。”
“都六年了,你怎么知道人家还爱你?别到了最后成了个跳梁小丑。”陈素香对这个女儿算是彻底没办法了。
“我知道我爱他就够了。”南安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谁也不知道那里面包含了什么,是她的勇敢还是她的无奈又或者是她这六年来的煎熬委屈?
南安是个爱笑的姑娘,可是上帝却没有眷顾她。上帝真是个调皮的人。
“你这个不孝女!”陈素香用手拍着胸口为自己顺气,“你给我滚出去!”
南安起身,换上鞋,站在门口,背对着陈素香他们:“女儿三个月后再来看您二老。”
第三者也有第三者的故事,谁又知道那些第三者是否真的那么应该被人唾骂呢?
“安安!”南年急忙追上走在前头的女儿,递过药膏,指了指南安手上的烫伤,“你妈让我拿给你的。”
南安接过,然后无声的低下头。
“你也别怪你妈,你妈也是为了你好。”南年和南安寻了一处地坐下,“安安,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如今顾北也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你…爸看那苏医生就挺不错的。”
“爸,你也知道我今年二十六了。我这个年纪再爱其他人已经很难了。”南安把碎发拢向耳后,“女儿只想再爱这最后一次。”
“可是去破坏别人的婚姻…”南年还是想要再最后劝劝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
“爸,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和妈是相亲结婚的,你以前有个很爱很爱的人,可是最后还是没能在一起。你应该能够明白女儿的心。”南安突然说起以前的南年跟她说过的往事,“爸,我不是想要去破坏别人婚姻,我只是在埋葬自己爱过他的青春。”
“人生爱一次就够了。也不知道你遗传了谁的这股执拗劲。”南年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无可奈何的深叹了口气,最终只得作罢。
其实南年对这个女儿还是愧疚的,如果六年前他阻止陈素香打那通电话,现在他们两个应该结婚有小孩了吧。如果六年前他们没有阻止他们两个的在一起,这个女儿也不会苦苦等了六年,也不会在刚开始两年几度因喝酒喝出胃出血而进医院。
“老头子,怎么样?”南年前脚刚进家门,就听见陈素香的声音传来。
南年做到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翻看:“你就随女儿去吧,女儿有自己的决定。”
“不行!我不能让女儿跟那个顾北。抛开他结婚不说,他没房没车能让我们女儿过好日子吗!”陈素香眼珠子一转,肯定是又想到什么拆散他们的法子了,“我们改天去找那顾北。”
看报纸的南年抬头看了看陈素香:“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陈素香嗔了南年一眼,大怒道:“南年!安安到底是不是你女儿啊,这关系到她的终生幸福你都不管了!”
“就是因为安安是我的女儿,就是因为这关系到她的终生幸福,所以我们更应该让她自己去做选择,后悔也好无悔也罢。”南年摘下老花眼镜,把报纸重新放回茶几上,“六年前因为你所以白白耽误了安安六年,你还想继续折磨安安下去吗?”
“就是因为安安已经耽误了六年了,所以我不能再让他耽误安安下去了!如果他不回来,安安就会找个有房有车的男人好好的过完这辈子,现在他回来了,我们安安不是白白耽误了六年吗?”陈素香眼里尽是诡计,她总是喜欢决定别人的人生,六年前是,现在也毫不例外,“我绝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你不去我去!”
父母总是爱自以为是,总觉得他们人生阅历丰富,总觉得他们知道怎么走不会走弯路不会摔跤,所以我们就必须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做,这样才是好的。
“小安!”
行走在街上的南安被开车路过的顾北喊停。
“你的手怎么了?”眼尖的顾北轻易的就发现到了南安那被烫的严重的手。
南安本能的把手伸进衣袖藏向身后:“没事。”
顾北下车把南安藏在身后的手握过。
“嘶~”
顾北看着脸都痛的纠成一团的南安,原本准备一堆教训的话只剩下一句:“我带你医院看看。”
南安连连摇头,拿出药膏:“不用了,我有药膏。”
“光有药膏怎么行。”顾北不由分说的把南安推上副驾驶坐好:“看你痛的要死,去医院看看也好放心。”
南安弱弱的点了点头。
真的只爱这一次就好了,爱过之后我就放手。
就在南安想东想西的时间里,他们已经到了医院。
“你带我来这干嘛?”南安驻足抬头看了看那熟悉的医院名字,不就是苏执工作的医院吗?
顾北拉住南安的手,一直向前走:“苏医生我比较放心。”
真的是比较放心吗?或许是为了给苏执打击吧,又或许这也是他复仇的其中一步。
“安安!你来了!”
南安刚想想理由拒绝,毕竟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苏执,以一个破坏别人婚姻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可是已经到苏执办公室门口了,苏执也看到她了还喊了她。
“我带小安来看看她的手。”这个时候顾北算好时机出现在苏执面前,牵着手走进办公室。
苏执瞟了瞟他们牵着手,虽然心里不好受,可还是先关注到南安的手,满脸焦急的问:“手怎么了?给我看看。”
这就是顾北比不上苏执的地方,苏执总是把南安放在第一位的,不论自己有多难受,想到的永远是南安。
南安听话的把受伤的手伸过去给苏执检查,嘴里还在辩解:“我没事,就是被沸了的茶水烫了一下。”
“十五天之内不要碰水。”苏执给南安的手缠上纱布,叮嘱道。
南安皱眉看了看被包扎的手:“这…不用缠纱布吧。”
“就你这粗心的性格不缠纱布,那你这手不得废了啊。”苏执从抽屉里拿了一圈纱布递给南安,“纱布会缠吧。”
“我又不是不会自理的人。当然会了。”南安接过纱布,轻声嘟囔了句。
“我有事先走了,改天再来找你。”出去接了个电话的顾北丢下这句话就急匆匆的就走了,南安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好”字。
“这真的就是你想要的吗?”苏执不忍的开口。
南安想了想,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话来回苏执,是自己选择错了吗?
这真的是自己所想要的吗?南安望着顾北离去的方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