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卫生院里的环境
家良在雪梅的宿舍里休息了一会，他就一个人走到楼下来，他在楼下卫生院的走廊和房前屋后都转了一下，上上下下转来转去地这边看看那边瞧瞧，新来乍到看看这里的环境和这个山村卫生院的情况。
原来这是陈村村后的一块山脚下的平地，远离村庄，环境还算比较安静。这幢卫生院的房子是砖木结构的，五开间，分前后两廊，上下共有十多间房间，前面打着围墙，围墙里面的右角落里还打了一口井，井台上浇了水泥。旁边种着几棵枯柳树。井旁是一块菜地。现在菜地上还剩着散散落落几十颗大白菜。楼下的十间房间的中间是个走廊，有一间屋面大，走廊左右放着两排四把长椅子，让来候诊的病人坐的。门廊的右面第一间房间就是雪梅和另外一个医生在看门诊的内科间；过去第二间是外科间；另有两名年轻的医生在那里替外科病人看病；再里面是牙科室；牙科对面是妇产科；妇产科对面是产房。内科对面一间是内科诊察室；外科对面一间是外科换药地方。左边前面第一间房间是药房间，是病人配药的地方；左边第二间就是中医室；院长坐在那里，他会外科也会看中医。再过去一间是中医理疗室，此时一个医生正在给一个露着一只胳膊的病人在拔火管和打针灸。北面后面还有两间是病房。里面放着几张木制的病床。这时有几个病人在那里挂盐水葡萄糖。楼上一间一间大部份是宿舍和仓库。
家良前前后后在卫生院转了一下，很快就到吃中饭时间了。雪梅拿来自己吃饭的两只搪瓷碗，到厨房，又向厨房借了两只白壳碗，小小的食堂就在前院地的一个角落的小披间里，十几个人吃饭，有一个老太婆在那里弄饭，食堂也没有什么菜，就是一碗白菜酱，酱里有几片肉，还有一碗清蒸梅头鱼。其他再没有什么吓饭了。饭是用柴火烧的小锅米饭，而且饭量打的也很少，好在卫生院的医生们，几个女的不大会吃，只有外科的两个小伙子，他们吃得多一些，一买就是半斤六两。无怪乎雪梅对他说叫他早点告诉也一下她好作些准备，在这样的小食堂里，客人来了是买不到什么吓饭的。但家良也不讲究饭菜怎么样，只要能和雪梅在一起就感到很幸福了，至于吃什么饭菜都是无所谓的，雪梅能吃他也能吃。雪梅看中午仍只有这样两样菜感到很抱歉地老是说：你到这里来没有东西给你吃，没有吓饭给你吃。这里不比你们工厂大食堂呀。家良说没有关系，这不蛮好嘛。晚上雪梅特地多订了一碗肉饼子炖蛋，老妈说，蛋倒有，肉也没有了，我还得去买。雪梅摸出钱来给她说：那就麻烦你了。于是到晚上就有三碗菜了。
晚饭吃过后，雪梅见家良上身只穿一件夹衣和一件她给他结的毛线衫，下身只穿一薄薄的棉毛裤，这还是那年在义乌搞社教时，看他来浙江只穿一条单叉裤时给他买的，这里比义乌还要冷，她赶快把自己的一件棉背心找出来给他穿上。下身穿得这么单薄没有东西好给他穿，她就立即去供销社经给他买了一条厚棉毛裤，叫家良都穿上。家良上身加了棉背心，下身加了一条厚棉毛裤，感到一下子全身都热了起来，一直热到心里。觉得现在他和雪梅仿佛是颠倒过来了，过去他无微不致地关怀她，现在反过来她更细心地无微不致地关爱他了。他感到自己是真够幸福的了！可惜现在他们距离还那么远，要是调在一起那就更幸福了。
见家良来了，从院长到每个医生护士，大家都很欢迎，很热情，听家良说在路上耽搁四天三夜，从这么老远路来可不容易！象历次别的女医护人员的爱人来了一样，她们都积极的让铺位，医院里没有多余的房间，结果是和雪梅住在一起的那个助产士，主动让出来，让雪梅夫妻俩住。她住到村里自己家里去了，她是本地人。雪梅觉得很过意不去，可她说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我家里我妈就一个人住着，我回去正好和她作个伴，平常主要是晚上产妇来了方便我才住在这里的。
原来。卫生里像雪梅这样丈夫在外地工作的女的有五个。
三个护士、一个助产士和一个会计的丈夫，和家良一样都在外地。一个东海卫生学校毕业的，个子小巧玲珑长得蛮漂亮的年轻护士的丈夫，是舟山部队的一个小尉排长，后来转业到宁海的检察院里工作，每礼拜都来的，他来了和那护士同住的另一个护士就让出和别人去并铺。另一个绍兴卫校毕业的护士的丈夫，在本县农业局当农艺师，也算是近了，可是夫妻相会也都住在卫生院里。因为那男的家在台州。他来探亲时一住也是个把月，来时和那个护士同住的女护士的也只好把她住的房间让给她丈夫一块住。女会计的丈夫在甘肃西宁，来探亲时自然也住上个把月。还有一个姓王的护士的丈夫，远在东北部队，也一年回来探亲一次。他们来了和女护士住的人都得互相相让。或住本村或到另一个护士去并铺。而那牙科医生的老婆也在杭州工作。一来他们只好住到摆着乱八糟东西的杂物间里了。因为她一来是三个人，一个老婆还有两个孩子，一家四口。唯有东面那间较大的杂物间好住。有那们药剂师和她丈夫是本地人，就不用住在医院里。
在全院十一个医护人员中，算雪梅在卫生院里的学历最高了，但家良在卫生院的众多“女婿”中地位是最低了。他们或是军官或是地方干部，只有他是一个工人，他感到庆幸也感到惭愧。原来卫生院的女医生和女护士们对象都找在外面的。只有一个中药房里的司药员的丈夫是本地的农民。她也没有进过什么卫生医药学校，是从小跟父亲学的。她父亲退休了，她是顶替她父亲进来的。
家良想，原来一个女的读了几年中专，当一个护士，就身价百倍，宁可找外地干部也不找本地社员了。这真是读书女人的悲剧！实际上找外地的丈夫是很寂寞很凄苦的，丈夫一年来一次，来探亲也就是个把月时间，有的还只有半个月，因此她们大部分时间就是在医院里一个人过的。有的有孩子了还要自己带孩子，或托给父母去带。可是人就是怪，她们宁可一年大部分时间做单身女人，自己一人辛苦地带孩子，也不愿意找本地的普通农民。而远道的丈夫来了，她们只得让来让去地互相让房间调剂给丈夫来的的同事了。
知道了这样情况后，家良住着助产士让出来的宿舍，也就心安理得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家良已经来到了雪梅工作的地方，感到像到了自己的家一样心里暖洋洋的。虽雪梅现在已经身怀六甲，躺在床上肚子高高地挺起。但家良和雪梅分开已经一年多了，两人睡在一起，家良望着因怀孕而更加美丽的妻子和她因怀孕而更加高挺的胸脯，抚摸她白皙的胴体，难免又产生了性的要求。可是雪梅说，怀孕三个月以后就不能再过性生活了，会影响孩子的。家良说我听说只是三个月之前，三个月之后就不要紧了。雪梅对家良也无法硬性拒绝，说“随你啦，但千万别压着肚子里的孩子！”也就让他了。
这样家良晚上和雪梅同住在一起，白天雪梅上班时他就一个人在那个山区的小镇里到处逛，但主要是爬山。因为他家在平原，没有山，所以他对山特别对山连山岙里岙的大山更感兴趣，他爬到远处的大山顶上，看看这山外都有些什么？这****登到一座高高的山坡上，望着遥远的东方，但见一条白带在那里缓缓流动，有人告诉他这就是浙东沿海出马更鱼的象山港了。象山港他来时汽车经过一段港沿的，可是在这里看却是这么远了，可知这里地处的遥远和偏僻。原来这里不仅靠山，也靠海呢。但是家良看来看去就是没有一个工厂。家良发愁地想，以后怎么办呢，雪梅工作的卫生院倒是还可以，她在这里做医生，医院这样看重她，工资也和正规大医院里一样的，但是以后他就这样一年来这里探亲住一个月？长久下去怎么办呢，？如果让雪梅调出去，人家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大学生把她当作宝贝一样，自己怎么开得了口？而要调，又调到那里去的好？到她在这里，虽然地处偏僻一些，但毕竟是在自己的家乡，如果调到他工作的遥远的闽南去，那离家实在太远了，自己这十多年已经吃够了苦头，而且两个人都在外地，以后探亲假也没有了，到那时他们想再来看父母和兄弟姐妹都非常困难了－－－－－真是烦恼极了，罢罢罢，这是以后打算了，再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