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彷徨
人在苦闷时，不免会找人谈谈话儿聊聊天以解心中的烦恼。这时候他在厂里结识了一个朋友，是个广东分配到厂里的大学生，因一起住在集体宿舍，常和他谈谈心，他的婚姻情况和家良有些相似之处，但比家良好一些。
这个大学生姓温，家在广东中山县，是华南代工学院毕业分配来福建的。他在学校里的时候，就有个要好的女同学。可是毕业时，他被分配到福建省鹭江市，而他的女朋友，因为是家里的独生女，照顾分配在家乡广东揭阳一个糖厂里当技术员。大概是他们当时关系还没有明朗化，结果就造成毕业后两地分开天各一方的局面。温技术员当时也曾要求一道分配在广东，可是福建的当时新办的许多糖厂向广东要制糖技术人员。所以学校就把他和其他几个同学分配到福建来了。从表面看，广东和闽南是相邻两省，看看很近，但在当时交通不便的情况下，他在闽南到广东家乡回一趟家来回也得三两天。也曾要求过让他调回去，可是领导不同意，报告打了好几张也没有答应，他的情况就和家良一样，变成不上不下的僵局。由于两个人情况相同，家良当时正和他同住在一个宿舍楼，而且是前后房间的，每当星期天人家本地人都回去了，他们剩下的人互相一问就知道彼此的情况了。
家良问他：既然你们当时已经明确了恋爱关系，当时你就不要来福建嘛。老温说，不来福建就不给我分配呢，不给我分配我又能到那里去工作呢？我家里还有一个小妹正在读高中，母亲又没有稳定的工作，我父亲早没了，家里就等到我工作赚钱呢。我后来也向学校领导提过意见，可不可以给给予照顾一下？学校领导说人家福建很需要人，他们正等到着你们呢，上面领导已经成为答应了人家，我们不能不给。以后你们可以慢慢调的。我当时感到真正照顾不了，那就等以后慢慢调动吧，到了福建再想办法。我做一两年让我调回去。实在不行再想法让我爱人调过来，她如肯去的话也还可以，因为鹭江也是蛮有名气的一个城市嘛。
“可是我到了福建以后看看，这里工厂的厂房都还没有造起来，这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走上正规生产呵，后来我老母亲身体也出了毛病，我想调查回家乡去，不想把我爱人调到这里来了。”
“真正调不回去，等你妹妹工作了让她留下在家里照顾你母亲，你就在这里安家落户算了。你是个大学生，经济情况和社会地位都比我们好得多，来本厂女大学生，女技术员也很多，那就就地取材在厂里找一个算了。他说也没合适的。我们来时是分配来三个大学生，一个是我，其中两个是女的，可是人家在学校里早就有人了。而且她们也知道我在大学时是有恋人的，我怎么还能动她们脑筋？家良对他说那么在这里找一个本地的高中生也可以的呀，他说没有理想的，我也曾想过，我也没有地位观念。就是都没有我在家乡那个好。
他问家良你的情况怎么样，家良告诉他也算是有一个了，可是他的对象还很小，还在念高中呢，她家里经济情况不好，我还得帮助她上学。他听了为家良叹一口气说，看来你的道路比我还要漫长。但是有点他们俩都有一个共同的理念：在找对象时，都要理想一点的，宁可曲折一些，不贪图现成的。为了将来长过远的幸福着想，宁可眼前过着凄凉艰苦的独身生活。
后来在第二年。老温的爱人从广东来厂里探望他，他看见了这个女大学生，是个小巧玲珑的姑娘，看来还很年轻而且真的长得很漂亮，家良知道了老温为什么放不下她的原因了。但是老温的条件和家良不一样，他的朋友已经参加工作了经济上不用负担她了。即使一时调不回去，至少经济上压力比较小。而家良的情况就困难得多了。雪梅还在读高中，她还无力自力更生，得要他帮助。如果家良一定要回去，回到家后一时找不到工作，没了入收入就要影响雪梅读书。老温劝他家良，你比我年轻，而且你的女朋友还在读高中，等到她考大学时能不能叫她考到这里来？家良感到现在的情况也就只能这样事先想想了，等到时候再说吧。但是想让她考到鹭江大学来是很困难的，因为鹭工江大学是全国有名的综合性大学，要求是很高的。与鹭江相近泉州也有一所著名的大学——华侨大学，可是也是全国性的重点大学，要求也是非常高的。他想想寻梅读书的难度太高了。到时候雪梅能考到本地的大学也就很好了。现在就像老温说的，等过两年再说了。这样暂时只好安心在鹭江工作了。
就这样家良在写作和况阅读中渡过了慢慢长夜，度过了六零年春节。六一年冬天开始，鹭江甘蔗化工厂马上要正式投产了，上级加强对鹭江化工厂的领导调来一位新书记。这位书记的妻子是浙江人，他到厂里来时，把他的家属也带到鹭江来了，她了是江苏某地一个工厂的干部，调到鹭江后被上面安排在工业区的一个化纤厂里。书记还带来一个小姨子——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安排在厂里的机修车间当车工。以后他们熟悉了，使家良一时有了个可以谈心的老乡。
书记的小姨子名叫阿芹，她和她姐姐都是在浙江长大的，家良工作时常到机修车间去维修电气，有一次，有人打电话来说是机修车间的一台车床的保险丝断了，叫他们派人去接一下，他背着工具袋走到机修车间出事故的那台车床，见是一个戴着女工作帽的胖胖的新来的女车工，邻座车床的女工冯小凤告诉他，她是刚从浙江调过来的。冯小凤他是老早就认识的，她也是他的老乡，是浙江金华的人。现在小凤说那个胖胖的妇车工也是刚从浙江调过来的老乡，一问她原来是慈溪人，慈溪和东海是一个地区的邻县，说话口气都是相似的，家良感到非常亲切。回到组里一打听，人家告诉他，她就是新来的书记的小姨子，
后来因为工作关系，开团支部书记会议时有时新来的书记也来讲一下话，慢慢的认识了这位亲来的新来的书记，会后章书记对家良说，我家就住在工业区新村一幢小楼里，有空你可来我家坐坐，听说我小姨子早就认识了你，我老婆也都是浙江人呀，你有空到我家来玩。
在一个星期天，家良吃了晚饭后，就到章书记家里去。因为当时工业区新楼还很少，就在镇中心那里，他问一下就找到了住在一幢大楼的二楼徐书记的的家。因为认识阿芹，书记又对他这样热情，他就贸然的去了。这一去又认识了书记的夫人老徐。头次去那里，他们正在吃晚饭，他们热情地请他一块吃晚饭，家良说他已经成为吃过了，谢谢。
“以后来我家就到我家来吃饭，不用客气的。”书记的夫人，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也很热情地对他说：“小包，听阿芹说，你也是从部队复员的。在这么的地方，能碰到你一个东海人，很难得的，也算是很亲切的小老乡了，以后来了就到我家来吃饭。不要见外。”
胖胖的高子不高的书记也对家良说：“小包，你是浙江人？我是江苏人，我老婆和小姨子也都是你们浙江人，在这里我们也算是老乡了，老徐说得对，你以后要常来啊！”家良听了感到心里热呼呼的，没有想到这位书记官这么大却没有一点架子，又见他的妻子和小姨子也对他这样的热情，他感到很高兴，真的以后他就常去书记家里了，星期天他就老着面皮去吃中饭，有时他们响饺子他们也来叫他去一起吃。从此家良在鹭江真的把书记的家当作亲戚一样了，几乎每星期都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