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又昏睡了多长时间,总感觉有一道视线火辣辣的盯着自己,她瞬间挣开眼睛迎上那道视线,又看见了那个伟岸的身影,精致的斜目微眯,紫色的流光不再,黑珍珠一样的瞳孔像在笑,魅惑而慵懒,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双眼睛时时刻刻都在释放危险气息,像神一样睥睨天下。而此刻自己就是他到手的猎物,不着急吃,而是在慢慢的玩。
“王妃好些了吗”说着就往自己那羞人的地方看去,“承蒙王爷关心,妾身感激不尽,方已无大碍!”她强压怒火,面无表情。廉瑄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吹弹可破的柔嫩脸庞,另一只手却毫不怜惜的覆上伤痕累累的娇臀,狠狠一压,刚刚止住的血像涓涓细河顺着伤口又流了出来,渗在薄如蝉翼的纱衣上,如同美到极致的玫瑰凌乱的肆意开放,他察觉到她的身子猛地颤抖,满意的笑了出来,“现在呢,疼可以叫出来嘛,疼死了我可是会心疼的”她死死的咬住嘴唇,毫不在意却苍白无力的笑着,仿佛伤的痛的都不是她自己,集中最后一丝力气忍住一阵阵的眩晕,却再说不出话来。安静的望着顾瑾“来人”,一群丫鬟鱼贯而入,“王妃说已无大碍,就不必请大夫,也不必用药了吧,以后王妃的月银,服饰,伙食标准,一切均按夫人级别打点,只保留名号不变。”“是,王爷”“哈哈哈哈……”一边仰头大笑笑一边走出了屋子,剩下一地惶恐的丫鬟。
看来又惹怒他了呢,报复的快感传遍身体的每个细胞,原来是这么过瘾。“沫儿?”“是”,“你留下,其她人出去”“是”众人应答,默默地退了出去。“什么时辰了?”“回王妃,酉时。”“不必那么拘谨”她笑的温暖,“去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听着脚步越来越远,才卸下心防,轻轻的松了口气,这一天太累了,好想睡一觉,什么都不去想,不去想。眩晕感再次袭来,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王府暗牢中,阴森潮湿,浓烈而刺鼻的糜烂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微弱的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苟延残喘着,绞刑架上的男子低垂着脑袋,枯黄干燥的头发飘散开来,里面有东西在慢慢蠕动着,白色长袍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像一张狰狞丑陋的脸谱,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恶心。很显然已经在这“生活”了很长时间。廉瑄从凤仪阁出来,就来到了这里,他向旁边的侍卫伸出修长的手,手执鞭子的俊朗侍卫递给他一块明黄色绸缎丝巾,轻轻掩住口鼻,漫不经心的问着“银,还没开口吗?”“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怪罪”侍卫单膝跪地,面带愧色,“呵呵,骨子硬啊,把我的御龙鞭拿来!”“是”,接过穆银递过的御龙鞭,这位王爷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把鞭甩向可怜的男子,“啪…啪…”空旷的地牢反射着刺耳的回响,伴着男子歇斯底里的惨叫,牢里的侍卫面如土灰,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这惨无人道的阿修罗地狱。男子在疼痛中醒来,又在疼痛中昏过去,廉瑄还是一鞭接一鞭的挥着,满脸阴霾,如果有人看他的眼睛一定会吓的尖叫,那根本不像是人类该有的眼睛,耀人的黑色瞳孔蒙上了一层死灰,不含半丝感情,甚是骇人。从来没见过高傲如天神的主子这样可怕,好半天愣是没回过神来,这古怪的脾气恐怕没人能摸透,还是旁边的帆扯了扯自己的袖子,不由得咽了口水,谨慎的小声劝说“爷,再打…就死了”廉瑄压住心底的愤怒,面色复如平常,眼上的的光也消失不见。用刚才的丝巾慢悠悠的擦着双手,“既然不说,留着就浪费粮食,哼!傅逾那老贼阴辣狠毒,奸诈狡猾,不得人心啊,这奴才竟然能同时和你两人交手之时把密信销毁,又能瞬间将同伴杀死,功夫可非一般,还这等维护老贼,速速通报“灵骑”(情报组)务必查明他的身份和他被抓之前接触的所有人和物,再放出消息,这位伟大的“神秘人物”已被我们抓住,并被逼打,招了所有事实,我倒要看看着老贼接下来如何出招,他就是有三窟,我也要堵死两窟,逼出这只兔子,剖开肚子看看到底吃的是萝卜还是青菜。这次任务你还完成不了,就让帆接替你“跃骑”(杀手组织)统领的位置,到“御龙骑”自领三鞭,滚回老头子那里去。”“是!”穆银哭笑不得,别人眼中的主子阴狠毒辣,无所不用其极,但他清楚,对待自己人,他却极为偏袒,御龙鞭固然损耗精气,可是三鞭对于从小就习武的自己来说,根本伤不了筋骨和元气,最多受点皮肉之苦,不出二十天必然会好,如若用上内力,七天左右就能完好如出,而主子惩罚自己和帆从没有超过五鞭,就跃组人把主子惹急了也不过五鞭而已。而最难忍的就是后面那句话,回到师傅那里,又会天天逼着自己娶媳妇,生娃儿,师傅生性如孩童。自己性子又急又燥,不出两句定会和老头子吵起来,以前还有大师哥穆青给劝着担着,自从大师哥娶了媳妇就忘了自己这小师弟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廉大王爷说完潇洒的走出了地牢,阴郁的情绪释放了不少,好多年没有像今天这么失控了,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都差点压不住胸腔的怒火,在地牢里不自觉的就失控了,真是可恶,脑子里又出现了那张飘逸出尘的脸,是她影响了自己吗?平常安静顺从,今天却像换了个人,眼睛里没有了忧伤,却多出了滔天的怨恨和不屈的倔强气,被自己折磨的死去活来依然镇定自若,恬静优雅,猛地激发了自己心底里的嗜血因子,忍不住就要践踏,一定要揭开美好的面孔后如世人卑劣低贱的面纱。哼,除了自己的额娘,任何女人都不配他正眼相待。他要看到她丢掉尊严,匍匐在自己脚下跪着满地求饶,第一次失败呢,真不甘心,希望她可以坚持的久一点奥!廉瑄脸上又露出了魔鬼灿烂而诡异的笑。
腹部的绞痛迫使她醒了过来,一天没吃东西了吧,胃病可能又犯了,下半身疼痛难忍,只能以这样难看的姿势趴着,让那群下人看了实在有失她的面子,在现代,表面上的她哪次不是风光无限,风华绝代,何曾这样落魄过,那个死变态还不准自己用药,罢了罢了,浑身汗渍使湿透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又滑又腻,真难受,弄不好又要感冒,她可不会虐待自己的身体,老天已经待她这般“不薄”了。吃力的抓着冰冷的华贵木质雕床,一点一点的往床边移动身体,每动一下,都疼得撕心裂肺,冷汗直流。该死的男人,今天的仇就算结下了,日后一定加倍偿,握紧粉拳,带着那股恨意一使力便下了床。不幸的是脚还没找着着力点,只听见一声惊叫,冷不防被吓得的重重摔在地上,感觉浑身都散了架,这一刻她真的想要去死。“王妃,您….您…不能下床的呀”这冒失的丫头,看着她着急的唤着自己,眼底的真诚·关心和着急展露无疑,还有摔了一地的饭菜碗筷。她想哭,没想到刚来到异世,一个丫鬟竟对自己这般好,她顾瑾活了二十年,除了自己的外公外婆,这是第三个对她好的人,虽然在现代追求者不计其数,他们送豪宅·名车来讨好自己,她总是虚假的笑着委婉拒绝,从没有人认真的揣测过她的内心,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她忽然有了勇气要好好的活下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只因贪恋这点温暖。看着王妃眼底泛上的水汽,丫鬟不知所措,把头低得快要瞌在地上,“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顾瑾好笑的看着眼前不停磕头的娇小身影,无奈的说“要磕到什么时候,还不快扶我起来”“恩?哦,不,不,是奴婢遵命!”而后小心翼翼的扶起这位王妃。“我要你准备的衣服呢?”“回王妃,在屏风后面,”“扶我过去”“是,王妃”“以后只有我在时,不用王妃王妃的叫,我不喜欢跟你客套,听懂了没?”看着她茫然不解的眨着双眼,她甜美的一笑“算了,先帮我换衣服吧。”萧沫儿何其幸运,遇到一个如此珍惜自己的主子,很多年后,她回想起来,嘴角总是溢满微笑。主子总说自己是她不幸中最幸运的意外,她却不知道主子对她的这份恩情随着岁月的流逝早已深深的驻扎在她的心田。
褪下身上沾满尘土和血迹的衣服,她玲珑曼妙的身材暴露在空气中,皮肤白皙透明,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病态,虽然天生美肌,却不注重后天保养,远没有现代的那具身体来得健康,以后一定要好好补一补。“沫儿,打盆水,再拿块毛巾过来帮我擦一擦身体,梳洗一下”“是”顾瑾转过身去,暴着青筋的双手抓着屏风的边缘,嘴里不由得发出嘶嘶的吸气声。“王妃,奴婢悄悄的请个大夫吧”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处,湿布每到一处,就引起一阵颤栗。她已经尽力把动作放轻放缓,那眉头还是紧紧皱着。“不用,我能忍,只管把血迹擦干。”收拾完,顾瑾穿上沫儿为她准备的衣服,淡粉色里衣,胸前绣着漂亮小巧的玫红色牡丹,华美艳丽,腰间的暗纹紫色束带勾勒出整体曲线,透明的白色纱衣随意的套在最外面,比起昨天的那身威严的王妃正服,这套服饰则显现小女人娇媚之态。好一位佳人!“王妃,您真美!”不由得又看痴了。
“吃饭去吧,我饿了”“是,奴婢再去上一份来!”“是两份”“是”沫儿体贴的在床上放了一方矮榻,顾瑾跪坐在床上,接过象牙色精致小瓷碗,看着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米肉粥优雅的吃了起来。直到腹部发暖,她放下勺子,结束了这顿晚餐。“沫儿,剩下的你都要替我吃完。”顾瑾柔柔的笑着,眼底一片戏谑。“王妃,这?”看着桌子上雪白的馒头和冒着热气的粥,她咽了口口水,再看向王妃。“吃吧,这是命令!”王妃笑意盈盈,她不敢相信王妃竟然这样和善,心里犹豫不决,可手已经伸向了馒头。“呵呵,我问你点事,你实话答就是”“是”“你刚进王府吧,”“是的,王妃怎么知道?”“小丫头,一句奴婢遵命说的都欠火候,还敢不是说自己是新来的?”萧沫儿面带羞色,低头慢慢嚼着馒头。既然是新来的丫鬟,想来自是问不出什么了,“说说你怎么到王府来的?”“奴婢的父母自小双亡,母亲临终之前把自己托给舅舅抚养,舅舅疼爱之至,舅母却时常殴打自己,今年奴婢十五,舅妈说正是好年纪,就把自己卖给了怡红院,舅舅敢怒却不敢言,那天奴婢偶然在门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就拼命地往外跑,结果慌不择路,撞了王府的孙总管,孙总管好心,收留了自己,舅妈和怡红院的老板忌惮王府,怕惹上麻烦,这事便不了了之。孙总管是个好人,说王妃这边好伺候就让奴婢来这边当差”顾瑾暗暗记下了这个孙总管“沫儿,你学过知识?”“早年在舅舅家,舅母给她的女儿请的教书先生,奴婢活干完了,就经常趴在窗户上听先生讲课。”
“沫儿,以后不能自称奴婢,你应答我时只能说‘恩’不能说‘是’不要疑惑,因为我不喜欢。我不管王府的规矩是什么,既然我是你的主子,就得按我立的规矩来,而这就是我的规矩,以后你只能听从我的命令,这样以后你遇到危险,我拼死也要保你,你我生死同命,你可愿意同我签这份契约?”顾瑾认真的问着眼前的女孩,萧沫儿含着泪笑着重重的点头,哪有人待自己这般好啊,就算是下地狱,自己也认了。顾瑾心里不由的高兴起来,这只是我的第一步,既来之,则安之,来到古代虽不是我愿,但我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廉瑄王爷,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欺负够了,接下来就该我出招了吧,我倒要看看这盘棋最后谁输谁赢赢。这只优雅孤傲的凤凰也开始展露锋利尖锐的爪子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