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树林里走出来的时午后的阳光特别的灿烂,明晃晃的照的全世界都是。前面的青石城墙被照得格外的明朗,巍峨严严。士兵架着刀在上面来回巡逻者,甚是威风。而城墙上方的天空里一片青蓝,浮云流动。
我们沿着路往回走,回到了城里。
“怀敬,今天谢谢你。”我知道今天如果没有他的话徐老未必肯帮我,毕竟这是惹上杀身之祸的事情。
他羞涩的挠挠头,“没什么。”
“苏姑娘。”
温文有礼而充满磁性的声音。
我们回头便看见慕一宽从前方走过来。人群里他还是那么的相貌堂堂,一派谦谦君子。
“慕一宽。”我对他微微欠身道。
“不敢不敢,苏姑娘。”他微笑,依旧那么彬彬有礼。
“别叫我苏姑娘了,叫我雅珍吧。”我笑道。
“好、、、雅珍。”他叫的有些不自在,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的温和有礼。
“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把殿下吩咐的事办好,现在正要回去。”
“我们也正要回去,一起吧。”
他款款一笑,点点头。
青石街上人熙熙攘攘,客栈人来人往匆匆忙忙,茶铺满座,文人雅士对着清风烈日喝酒吟诗,相对而唱。
我们一路谈笑回去,怀敬一直安静的跟在后面。回到王府花园的时候看见王绰正在和几个丫鬟打闹着。他在那里一笑九分,细语对着一个丫鬟说着什么,说完后那个丫鬟羞红着脸跑开,另外几个丫鬟敛袖偷笑着。仿佛感觉到什么,他转过头来。看见我们后,好像转了兴趣,站起身走过来。
“一日没见姑娘,原来姑娘是和慕一宽一块出去了,居然没带上我,这可让我心伤了。”王绰走过来一脸郁郁说道。
“王绰,休得胡说。”慕一宽看了看我急忙解释道。
“难道我看错了,你们这不是同进同出吗?”王绰见慕一宽严肃反而更来劲了,一脸贼笑的调笑道。
“王绰,你这样会坏了苏姑娘的名声。”慕一宽一脸严肃道。
“好好好,我看错了,慕兄别生气。”王绰拍了拍慕一宽笑道。
“他就这副德行,慕兄别介意,久了自然习惯。”这时候崔贤走来,素衣浅带,笑容淡雅,温文如玉。
“哟,崔兄,看你说的,我这副德行有什么不好的,潇洒自在,不受拘束,活得快活。”王绰转头对着天空慷慨道,脸上笑容销魂,一派逍遥自在的样子。
“是是是,潇洒自在。”崔贤笑着应和。
“走,我们下棋去。”王绰推了推慕一宽,又转头对我笑道,“雅珍姑娘,我们一起去吧?”
“我就不去了,今天累了,我想回房休息。”我轻笑道。
“那可真是可惜了。”王绰一脸失望的摇摇头,就好像失去了什么宝贝一样,转身依旧恋恋不舍的看着我。
“王绰,我们也没有时间陪你了。”崔贤一转脸,也变的严肃起来,对我说,“姑娘,殿下有请。”
书房里。
书画飘着一阵淡淡的文雅的气息,纹花的瓷瓶静静地立在桌子旁边,在屋子的暗光中泛着淡淡的瓷白的光芒。
我们走进去的时候,高长恭正在书桌旁边挥笔写着什么,尉相愿站在旁边认真的看着。听到脚步声,尉相愿回头,对崔贤他们微微点头,然后目光缓缓地移到我这里。
我一惊,脊骨里生出一股寒气。那双黑亮的眼睛里目光格外的冰冷,隐隐的触动着些敌意,如同蛇信子般。那张脸消尽了往常深深的笑容,只留下一面平静,无波无澜。而平静背后仿佛什么东西在汹涌澎湃着。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高长恭仍然在认真挥笔写着,等他写完后才抬起头来,缓缓的看着我。
只看着我。
过了很久,他才转过头对尉相愿点点头,示意着什么。尉相愿得到允许后,转身从书桌上拿起一块玉,向我走来。
“姑娘可知道这是什么?”他把玉递到我面前问道。
我低头看着那块玉,是一块雪玉,白体通亮,色泽温润,看得出,这是一块质地上乘的宝物。
“这是一块玉。”我答道。
尉相愿看着我的眼睛,冷笑一下,说:“姑娘可知道,这玉来自何处?”
大家看着尉相愿,一脸疑惑,似乎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空气里分外安静。高长恭面无表情,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小女子愚钝,还请大人告知。”
“哼,”他举起玉,“这是北周皇室特有的玉佩,姑娘怎么会不知呢?”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终于明白他要干什么,原来是想栽赃嫁祸于我。我冷冷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后半句话。
不出所料,接下来他的话就是:“姑娘,这块玉是从你房间搜出来的,你可有解释?”
冰冷的眼睛,仿佛是在黑暗的洞里,忽然透出的两个眼睛般,格外的陌生凌厉而恐怖。
我猛然转头看着高长恭。
他相信吗?
毕竟他才是王,他的意思才有决定性作用。
令我失望的是,从他同样冰冷的眼光中可以看出,他相信了。
我是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