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碧莲站在两步外向我行礼。
我对她点点头,示意让她出去再说。碧莲很识趣,在我的目光中微微低头等候。杨素点头应许后,我方才出去。
门外,寒风凛冽,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天地间,变得亮起来。
“碧莲,你既然被安排到我这里,应该知道些规矩。”我盯着她道。
碧莲并未畏惧我的目光,反而更显得自然而坚定起来,微低头道:“姑娘请放心,既然碧莲是姑娘的人,碧莲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姑娘吩咐的事情,碧莲定当全力去办。”
我点点头,她确实是个不简单的人,比起月灵来,她多了些心眼。我回头看了看屋子里的杨素,“好,现在我让你帮我办件事。”
“姑娘尽管吩咐。”
“屋子里的人是我的朋友,我走后,你想办法安排他出去,记住,别让人发现。”我嘱咐道。
碧莲点头道:“奴婢明白。”
这样聪明的人,的确可以让我放心许多。我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去。来到大堂上,高长恭似乎已等候许久。
王绰一看见我就走上来,一脸九分笑,满是风流气息调笑道:“姑娘,你终于来了,再不来啊,我的小心肝可受不了就要亲自去找你了。”
说着他余光瞟向高长恭,迎向一脸的怒气他却格外的开心得意。
想来王绰也沉寂几天了,自从知道月灵的心意后他有几天躲在房里郁郁不乐。能看到他恢复从前的样子,让我欣慰了许多。我笑道,“我这不是来了吗。”
“走吧。”高长恭一声冷怒道。
崔贤对着王绰无奈的摇摇头,一脸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表情。尉相愿也只能摇头笑笑,似乎已经习惯了,转身跟着高长恭走出去。
“姑娘去吧。”王绰推了推道。
“你们不去吗?”我回头问道。
王绰叹了叹口气,装着一脸郁闷的样子道:“这殿下只想着跟姑娘去,哪想到我们啊。”
崔贤看着走出大堂的高长恭,急忙道:“姑娘,别听胡说,快去吧,别让殿下和尉大人等着。”
我瞪了一眼拿我寻开心却还得意王绰,急忙转身跟出去。
门外,白雪从屋顶铺到地上,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只能看着一片片不能积雪的青石墙突兀的立着。一辆马车停在门阶下,高长恭他们已经来到的马车前面。一阵寒风袭来,我拉了拉紧衣袖,赶紧跟上去。
等我们都上车做好后,车夫便甩出鞭子,赶着马走出去。透过飘动的小小的窗帘看到,车后的白雪上出现了马蹄印和两条车痕。车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街上明显的人少了很多。车里,高长恭和尉相愿坐在对面。高长恭闭目养神,我只好向尉相愿投去目光,希望他能给些提示。尉相愿也只是点头含笑,一副去了就知道的样子,让我格外泄气。不过对于那个要见的人却更加感到神秘。
车走了不知道有多久,便停了下来,车帘外的车夫报道:“殿下,到了。”
高长恭睁开眼,然后起身出去。尉相愿也跟着出去,随后我才跟着提着帘子探出头去。却一脸正好迎向高长恭,他站在车边,向我伸出手。这个动作似乎有些暧昧了,我愣了好一下子,不知道该下还是不该下。然而高长恭却没有走开的意思,手依旧停留在半空中,十分的固执,我只好伸出手去。
修长的手指,带着一股温暖的温柔,瞬间寒意少了一些。走下车去,便看见前面是一座很大的府邸,大门巍峨华丽,两边的门柱上刻着一副对联,门匾上写着:太宰府。
太宰?我急忙搜寻记忆,这个时候,北齐的太宰应该是大将军段韶。我顿时明白了高长恭的意思,从客栈回来的第二天,高长恭又审了一遍慕一宽,慕一宽说起,他们的计划是先杀了高长恭,然后是段韶,最后是斛律光。想起慕一宽,我不由的转头看了一眼高长恭。我没想到高长恭会如此的大度把慕一宽放了。历史上,他是个很宽容的人,但是就算是宽容,能放过自己的仇人,的确是需要一定的度量吧。
我们三个人走上台阶去,守门的人严肃便拦问:“你们是何人?”
尉相愿向前道,“去向太宰大人禀告,说兰陵郡王来见。”
守门的人一听是兰陵郡王,脸色瞬间大转变,急忙讨好道:“原来是郡王殿下,我这就去通报。”
不多久,管家便出来迎接我们进去。太宰府邸,高墙林立,庄重而不奢华。走过前院,来到大堂里。
大堂中央,一位男人端坐于座,面容和善,却身躯凛凛不失威严。想必这就是段韶了,看上去年纪已高,却依旧精神抖擞,想来真是老当益壮了。见到我们走进来,他急忙起身迎来,一脸和蔼道:“郡王殿下,来来,向前坐。”
高长恭也迎上去笑道:“有些日子不见了,身体可好?”
“是啊,人老了,越来越不行了,天气一寒这病就来了,这不,有些天都上不了朝了,时好时坏的。”段韶爽朗笑道。
两人说笑着走道堂上,相对而坐,相当熟络。两人聊了一阵后,高长恭才向段韶介绍:“今日我带了个人来见将军。”
“哦?”顺着高长恭的目光,段韶转过脸来,面向我打量了一下。
我向他行了一个礼。
“这是我的救命恩人苏雅珍姑娘。”高长恭介绍。
“殿下有勇有谋,能救殿下性命的人也定不简单啊,看来姑娘便是女中豪杰啊。”段韶哈哈笑道。
我谦虚道:“大人过奖了。”
“哈哈哈、、、”又是一阵爽朗笑声,笑过后,他转头问高长恭,“殿下为何要带姑娘来见老夫?”
高长恭看了我一眼,便转过头去,简明的向段韶诉说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听完后,段韶有些震惊道:“真有此事?”
高长恭点点头,“不知府上这些日子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段韶回答:“这些日子府上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要说刺杀我也不见有这回事。”
我问道:“那这些日子府里可曾出现什么陌生人?”
段韶努力地想了想,道:“也没有。”
高长恭回头和我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