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来开那件黑色华丽的衣裳,白皙坚挺的肩膀便露出来,透着一股刚强的男子气息。肩上的那道伤口里模糊地血肉已经于里衣贴在一起,怕会痛到他,我小心翼翼的把衣服从伤口里撕出来,却又忍不住抬头看他如花般白皙的面容。
面容上平静无波,只是那双炙热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春水荡漾,一片烂漫的阳光流转在里面。或许是多年战场历练出来的原因吧,这点伤或许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一句:“疼不疼?”
白皙的肩膀不由的一颤。目光尽头的那一池春水瞬间翻滚不息,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水里燃烧起来。两片精巧的花瓣翕动一下,低缓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你、、、是在担心我?”
“是。”我低头轻声道,手上的力道不由的又轻起来。
那道伤口已全然露出来,咋开血花,甚是触目,心底不由惊痛。这杨素也太狠了,一剑竟都要见骨头了。我慌忙转身欲走出去。去被高长恭一把抓住了。转身看到他一脸着急问道:“你要去哪?”
我轻轻推了他的手道:“我去打盆水来,你这伤口还是要清理一下。”
听罢此言,他才缓缓的松开手。我转身便去打水,回来后便给他细细的清洗了一下伤口边上的污渍。再用尉相愿给的一瓶药水,算是用来消了毒。他却依旧面不改色。然后我才拿过桌子上的玉瓶药膏,打开了轻轻涂抹上去。高长恭却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我慌忙地停下手,抬起头问道:“很痛?”
却看到他一脸的温柔的坏笑。我看着他竟哭笑不得,骂道:“高长恭,这伤口太轻了是不是?”
见我拿他没办法,他却只笑不语。
我叹了口气,低下头继续给他擦上药膏。心底竟有些悲凉起来,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竟然会喜欢上我这样的女孩子。或许,这就叫做造化弄人罢。
涂上药膏后,我便用干净的布给他细细的包扎好,然后才松了一口气。整理好桌子上的玉瓶药膏,本想坐下休息,却被高长恭一把拉入他的怀里。那双长长的手臂将我的腰圈住。
坐在他的腿上,面对着面,距离只差分毫,他温热的气息带着几丝香气在我鼻尖缭绕着,与我的气息纠缠在一起。错怔些许,还是想避开他炙热的目光。可是理智却又被那张绝美的脸所迷惑,脑袋里总是有些眩晕起来。
“可不可以为了我,不要离开。”他轻声说道。
听君一句,却已清醒了大半,我放下目光,答道:“长恭,那里有很多、、、我舍不得的东西,有我的父亲母亲,还有弟弟,还有、、、、、、”
还未说完,嘴唇已经被一股温柔给堵上。我惊了一下,睁大眼睛,想挣脱开。那双手却紧紧地钳在我的腰间上,唇上似乎有烈火在燃烧,两片精致的唇在尽量的索取着,正在深入,舌尖一阵的火辣。一阵阵的眩晕袭上脑袋,眼前那张绝美的花容越来越模糊、、、、、、
窗外,墙角里的那棵梅花开得正艳,空中飘扬起了雪花,落在红色的花瓣上、、、、、、
夜里,北风寒凉。风从破开的窗户吹进来,柱子上的幔帐轻轻飞扬起来。香烛如泪,香炉袅袅,屋子里一片氤氲。
“长恭,你身上有伤,应该好好休息才是。”已过去好几个时辰,高长恭只是抱着我,不再做任何事情。
“别说话。”高长恭把头埋到我的耳边温柔道,脖子上一阵的温热的刺痒。高长恭抱起我,来到床边,然后把我轻轻放下去。他盖上被子之后只是安静坐在床边,一直盯着我看。
“长恭,你睡吗?”我慌忙的坐起来问道。
高长恭眼睛一抬,目光诡异的落在我的脸上,坏笑道:“你要我、、、和你一起睡?”
柱子上,藕色幔帘在昏黄的烛火中飘荡着。幔帘外,绣屏上如黛远山恍惚起来。
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过了半晌才道:“你可以上来坐着,反正我也、、、睡不着。”
高长恭笑了笑,坐到床上来,只是肩并着肩。
一下子,空气里又安静起来,我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了看彼此。香烛烧尽,只留一滩红泪。屋子变里得黑暗起来,更加的安静了。
“给我讲一下你们那里,讲一下你的生活吧。”高长恭转头问道。
“好啊,我们那里和这里大不一样。我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长大,三岁的时候我开始上幼儿园。那时候我的老师是个很年轻的姐姐。你知道吗,我们那里的教书先生有男的,也有女的、、、、、、”
寒风一夜抚暗香,似是万树梨花开。
第二日天明时,我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我的世界。丫鬟蓉儿端着水盆在门外敲门时吓得大叫了一声。我们急忙起身赶出去。
打开门,看着蓉儿指着不远处破开的窗户满脸慌张,随后转头看见站在高长恭身后的我的时候,硬生生的又愣了一下。随后才道:“殿下,窗户、、、破了。”
高长恭转头看了一下那被我砸的不成样子的窗户点点头道:“今日找人拉把它修了罢。”然后转身回房。
我对着站在门外发愣的蓉儿笑了一下,交代了一下处理高长恭伤口的事情后便回房间了。
回到房间,碧莲已经准备好想必洗盆,看见我一脸疲倦的走进房间,她便打趣道:“想必姑娘定是忙了一晚罢。”
我瞪了她一眼,跑过去便伸手打她,“好啊,你这个小丫头竟敢取笑我。”
她慌忙躲开,笑答:“看看姑娘的样子,定是一夜未眠吧。”
“小丫头,还敢在笑!”我走过去敲了敲她的脑袋。
碧莲站在原地没躲闪,待我敲完后便洗了布巾递给我,声音低低道:“姑娘,看来殿下对姑娘是一片真情啊。”
空中的手不由一滞,才把布巾放回盆里,轻声道:“怕是会辜负他一番好意啊。”
“姑娘,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碧莲似是明白什么,也没有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