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歪着脑袋看着洛青篱忙东忙西,早晨暖暖的晨光洒落在他的青袍之上,晕染出点点光圈,顺滑如丝缎的长发束起后散落的一点碎发在这阳光的斜射下映照成了美丽的白金色,本来就有如谪仙的人这时看起来更加了一点离尘之意。
人有气质就是不一样,平常普普通通的事情在他们做来就像表演一样,如果有邪教拿他去蛊惑百姓,那肯定是一害一个准,就冲这卖相,那也是得道之人呐,简称高人。洛阳想到以前看的电视剧上面那些拿个布褂子走街串巷长着山羊胡的高人,不禁暗暗笑出了声。
“傻笑什么?”不知什么时候洛青篱已经忙完了准备工作,悄悄站到了小榻边上,看到小包子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一个人眯着眼睛笑的开怀,嫩白的小脸上两个梨涡绽放。
洛阳连忙收敛了笑意,结结巴巴的掩饰道:“没笑什么,天气暖和,晒着太阳真暖和!”
支吾着解释完,赶忙岔开话题,问道:“开始针灸了?”他可不敢让洛青篱知道他把他和那些神棍混为一谈。
洛青篱轻轻瞄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动手开始扒他的衣服。
洛阳赶紧扯住了衣襟,慌忙道:“我自己来,我会脱衣服!”
洛青篱也不勉强他,顺从的放开了手,好整以暇的在边上看着小包子又开始和他的衣服搏斗。扯过去顺过来半天,还险些解成了死结,终于看着他把衣服脱下来了。
这边洛阳也是长吁了口气,不容易呀,真是不容易,跑完一千米长跑也就这样了。缓过气来看到边上站立的洛青篱,不禁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的糗样全被看了个一清二楚。
洛青篱看着小包子扭捏的样子有点想笑,小屁孩一个也会不好意思,面上表情却还是如常,仍旧是平常的轻柔口气:“趴下来。”
明明感觉还是跟以前一样,但是洛阳却敏感的感受到了洛青篱微微的笑意,心底有些气恼,虽然听话的趴下了,却赌气一扭头,偏过去一边不看他。
虽然看到小包子闹别扭的小动作,洛青篱却视如未见,一边运针如飞,一边自顾自的念着所扎的穴道:“曲恒穴-----神道穴------”
不知不觉间,洛阳也跟着那个轻柔的声音一边慢慢在心里默念,一边感受背部的针刺位置,
洛阳可知道,现在不是该计较那些的时候,针灸可是国术,他虽然讨厌吃中药,纯粹是因为中药的颜色,成分太过诡异,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中医的好奇和崇拜。
他可记得以前小时候生病,爷爷总是带他去看中医,那些知名的老中医,每天只看那么几十个人,有些病人从凌晨就开始排队还排不上,更神奇的是还有帮忙排队的,要不是爷爷和有位老中医是棋友,看病哪轮的到他们。出于以后的钱途考虑,洛阳学得格外认真。
洛青篱手下依然快速平稳的找准穴位下针,眼角瞄了瞄洛阳,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心里不禁盘算是不是应该等针灸完毕就开始安排他认穴了。
而洛阳还是一派悠闲,完全不知大难即将临头。
洛阳趴的都快睡着了,终于感觉到洛青篱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已经针灸好了,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等回过神来,衣服都已经穿好了,一下子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洛青篱伏下身子帮他把衣襟理好,看着小包子还有点呆愣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把他抱下小榻放在地上,叮嘱到:“我去分拣药草,你不要乱跑”
洛阳老老实实的点了下头,看着那道青色的背影缓缓的出门,只剩下点点阳光下斑驳的影子,虽然是在药庐里,满屋子的药味,但是那股清越的药香味却闻不到了,随着那个人的离去慢慢消逝。
每天早上针灸,晚上药浴已经变成了一种惯例,因为洛阳总是会在泡药浴时睡着,洛青篱遂干脆改变了计划,其实效果也差不了多少,无非就是治疗时间延长点而已。
时间就在针灸和药浴之间慢慢过去了,眼看又要入冬了,冬天针灸说不定还会着凉,洛青篱暗暗有点着急,幸好终于在第一场雪降下来前完成了针灸计划,仔细检查了洛阳的身体,发现寒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是底子仍旧有点虚,剩下的就是巩固了。
至于这个巩固嘛,当然只有吃药调理了。很久以后,洛青篱还记得当他告诉小包子他需要不间断的吃半年中药调理的时候,小包子嘴巴吃惊的张开,久久没有合拢,脸上错愕里混合着哀怨的表情,再配上眼里控诉的神情,那个表情真的很精彩。导致他后来每每想起,还是忍不住会莞尔一笑。
如果洛阳知道他成为洛青篱的笑料,肯定会更加哀怨的控诉他哪有半点不食人间烟火的飘逸,完全就是一个恶趣味的腹黑。
不管洛阳怎么抗议,洛青篱每天早上晚上各一碗的黑漆漆中药已经成了每天的定例,虽然仍旧满腔不满,洛阳还是只有委委屈屈的认命了,谁叫自己身体不好呢?只有忍了,忍怎么写来着,心上一把刀啊!
而对洛青篱而言,在洛阳的“作茧自缚”看不到之后,他终于又发现了“英勇就义”这个好玩的表演,每天看小包子眉毛皱成一堆,本来可爱的小脸扭曲成奇怪好笑的样子,一副上法场的表情,成了他生活里蛮不错的调剂。甚至为了看到更多的表情,他还故意减少了甘草的分量,让汤药更加的原汁原味了一点
当然,在小包子喝了一口后差点反呕出来,皱成一张苦瓜脸询问起为什么药比以前还苦的时候,洛某人只是轻飘飘的丢下了一句话:“重新加了味药.”就毫不负责任的远去了,只留下可怜的洛阳独自对着还剩大半碗的汤药自顾自满脸哀怨半天最后还是咽下了“满腔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