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二柱香的功夫,若水才站了起来将两粒红色的小药丸托在手心,放在老者的面前,“或者是它们俩个。”
老者看了看,将一粒放入了口中,另一粒仍就放回那个小小的瓶子里,然后就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伸手将留在三里处的银针拔去就酣然入睡了。
茗儿气鼓鼓地看着那个老者,“小气鬼。”无奈地摇着头趴在条案的另一边一会儿侧目看看专注的若水,一会儿再看看那个不大讲理的老者,突然她一下子跳了起来,“若水,你看他是不是很奇怪,虽是满头白发,这脸,这手上却是这么的光滑,哪会有保养的这么好的人哪!”
若水本站在那大大的书架前如饥似渴地翻着那些医药典籍,听了这句话忙放下了手中的书,来到了床前,仔细地端详着这个老者的脸,的确这个人的肌肤还真的是饱满而又有弹性,就连那双手也是那样修长细腻,单看这些没有人相信这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的手。
若水看了看茗儿,这一会儿她才没心思关心其他的任何事情,她只想一口气将那些书全都看完,这里的有些书就连她的那个石室里都没见过,“算了,我们等他醒来就离开,何必关心那多事呢。”
“我们还要等他醒来?现在的时候已经不早了,王爷会担心的。”茗儿认真地看着若水的脸,猜测着若水的答案。
“这样的机会太难得,我想在他这里查一些东西,好了好了,你不要吵我了。再说救人救到底,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把这个老人家放在这里不管,也许大哥这两天公事繁忙无暇顾及于我呢,总之我会和大哥好好解释的。”用力地握了握手中的书。
茗儿摇了摇头,“我知道了,我来打扫、煮饭,绝不打扰。”
老者一睡就是两天两夜,若水和茗儿两个则人各忙各的。若水偶而为那个老者诊一下脉又扎进书里,而这个房子早已被茗儿收拾得干干净净,所能找到的能吃的东西都被茗儿找出来煮着吃了,而若水就不知看了多少书,不论茗儿什么时候只要她睁开双眼看见的都是那个在看书的若水。
若水一直都没能找到她想要的答案,若真如书上所讲这个老者身中巨毒,他能活到现在只能是个奇迹。天近黄昏,茗儿实在太闷了一个趴在桌子上发呆自言自语着,“王爷,都急疯了吧,”她撩了一眼若水见毫无反应又说,“我快闷疯了。”若水禁不住笑了,“去歇着吧,茗儿姐姐。”茗儿无奈只好一个人,栓好了门歇着去了。
若水来到那老者的面前再次诊脉让她不由自主的眉头一皱,“应该可以了呀。”都在这儿两天了,大哥一定急坏了,要是他还不醒来我又该如何呢?就这样一直住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呀,心里想着竟忘了将手抬起,突然她感到手被盈盈握住并向前一带,还来不及反应就感到自己伏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向下跌落。她吓得闭上了眼睛,不禁失声叫了一声,“哎呀!”
一点震动之后她再次张开双眼,她看见一张苍白而又清瘦的脸,就连嘴唇也没多少血色,一双深遂而又忧郁的眼睛带了些许涩涩地笑意,这个人的一切都让人看着那么的心疼。
接下来若水看到的是这个人的须发皆白,难倒他是那个老者?是他带自己下来的?这里又是哪里?一脑袋的疑问让她再一次把目光放在面前这个人的身上,他的身材是这样的颀长,皮肤细腻光滑,五指修长身上又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那人定定的看着她笑了,这一笑如同春回大地,若水从没见哪一个男人的笑容会如此迷人,那双忧郁的眼睛里第一次迸发出纯粹的喜悦,只听那个人在说,“别想了,我叫苏逸,二十四岁,开药铺的,是你刚刚搭救过的人,你呢?”
“邱若水,山里来的。”
“若水,现在闭上眼睛跟着我,想送你一样东西,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他总是慢慢地讲着每一个字,又一种让人愉悦的韵律在里面,简短的一句话卷尽了所有温柔没有人能够抵抗,若水依言闭上眼睛,那样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你的睫毛好长好美,走吧,长睫毛。”
在那手的牵引下,若水放心地走着忽觉眼前一亮,芳香扑鼻,忙睁开来看眼前的景象让若水欣喜万分,“太美了,这哪里是人间该有的?”
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大大的花园,确切地说是一个室内的微型园林,在冰天雪地的寒冬时节,却繁花盛开,有几种花她是第一次见还都叫不上名字,又有几只蝴蝶翩翩飞舞,绿叶丛中一架秋千绕满绿藤,耳边又有水声潺潺,岂不恍如仙境。
苏逸一牵若水的手,带着她继续向前一转这里竟有一个石室,房中的用品一应俱全,他将一个衣橱打开,拿出一件女子的衣裳递到了若水的手里,“女孩儿就该穿女孩的衣装,去吧,换了给我看。”
若水如迷了一般,依言换了衣服也放下了自己的一头长发,这件衣服就象是为若水量身订做的一样,无一处不合,淡青色的底色,衬着两层轻纱,在衣服的正面是一幅飞鸟投林的水墨丹青,有着另一种雅致。
苏逸也换了一件淡青色的外衣,薄纱下面也有一幅同样的图,和若水身上的这一件十分的匹配,以一个银色发光的发箍箍住了头发,和之前的那个老者早已是大不相同了,除了玉树临风这个词再也找不到更加恰当的话来形容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崭新的若水一笑牵起她的手,来到了一小小地水池前,“洗一下你的脸吧,你可不要小瞧这个小小的水池,它可是天然的泉水,你用过就知道它的不同了。”
若水用手掬起一捧,那水至清,用上去有一种十分柔软的感觉,沁入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