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的双眼望着苏逸一刻也不肯离开,顺从地将手放在被边,苏逸诊过脉后脸上笑意更浓,“你可以自己坐起来了,不过时间不能太多,一天几次吧,药我也要做些调整。”
若水一听,“还要几天才能下地呀?我都闷坏了。”
苏逸一笑,瞪着若水,“水儿,这个时候可不能淘气。我不能多呆,改日再来看你。”
他将目光扫向那个还在熟睡的宇镇,似乎仍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在他的心目中是何等地羡慕他,这个时候的他完全没有留意在他的身后立着,当今的太后,从前的德妃。
去而复返的太后还是决定要将定王爷叫醒,不想来到内殿门外却看见了这个身影,太像了,天下竟能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她的心在不住的打颤,多少次从梦中惊醒,多少次在又梦里重现,她多想将这个人身体扳过来看个仔细,强压住心头的渴望没让自己的脚步向前。
正在这时,苏逸在心中一声长叹,既便做了决定要回太医署可转身的那一刻对自己来讲还是这样的艰难。
正在这时朵儿望见太后站在内殿的门外一动不动,吓了一跳,刚刚苏大人进去了还没出来,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无论如何要通知他才行,朵儿鼓足了勇气,向着内殿喊道,“苏大人,太后驾到,还不出来行礼。”说完就胆颤心惊地立在太后的身边,等待着她该领的那份责骂,还好此时的太后没有心情理会她。
朵儿的这句话让苏逸一惊,太后驾到,我怎么没听到声音,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呢?赶紧回身,这一转身他看见太后离他只三步之遥,面面相觑中竟意外的发现在太后的眼中似有点点泪光。
行过君臣大礼之后,心里有无数个念头在转,恭恭敬敬地立到了一边,“臣给太后请安,下臣是来给邱小姐诊脉的。”
等了半天才听到太后的问话,“邱小姐的伤势如何?”
“回太后的话,还算平稳,不日即可下地。”苏逸一边回答着一边在心中揣度着太后的用意,怎奈躬着身子无法看到太后的脸,只好在心里警告着自己多加几个小心。
“你和邱小姐似是非常的熟悉?”
这是苏逸最怕的一件事,无论如何不能让若水和自己扯上任何一丝儿关系,用余光瞟了一眼太后脸上的表情,那张脸上写着一点失意,一点木然,“一面之缘,臣与邱小姐偶然想遇,她央我为她的义兄解毒,臣才有幸见到了定王爷,进得宫来。”
太后点点头,示意他可以下去了,看着苏逸出了明德宫,太后才望向内殿软榻,这一望吓了一跳不禁“哦。”了一声,那软榻的另一边已经是空空的了,忙用目光四下里去找。
一转头儿宇镇一张满是调皮笑意岑岑的脸,已经近在咫尺了。太后在鼻中哼了一声,用非常严肃的声音说,“你到母后的佛堂来。”说完转身出去了。
看到如此严厉的母后,宇镇在小朵儿那已经知道母后在自己睡着的那个时间曾来过,现下一定是母后看到自己和若水睡在同一张软榻上,正在生气。
他低头看着一脸紧张的若水,摆摆手,小声说,“别担心没事的,我去去就回,你再睡一会儿吧。”而后唤来了朵儿,让她侍候着若水,自己急忙走向佛堂。
到佛堂不过数步之遥,宇镇的眼前却总是浮现出苏逸和若水两两相望的情形,来到佛堂外,闭了闭眼睛让自己静了一下,才进去给母后行礼问安。
太后没有回头,只厉声地问着,“镇儿,你可知错?”宇镇知道母后是真的生气了,赶紧跪在了母后的身后,“儿臣知错了。”
“一个堂堂的定王爷竟在明德宫里做出这样有伤提统的事来,让母后都为你羞愧。”太后回头看了看地上的幼子顿了顿,“你真的喜欢那个女子吗?”
此话一出宇镇的眼前又出现了若水和苏逸那深情的对视,不管自己是不是承认,自己的这一条命始终是若水和苏逸救的,又怎能------心念及此连连摇头,“我和若水只是手足之情,结拜之义,并无其他。”
这个回答让太后紧绷着的心放了下来,语气也缓和了许多,“既是如此,你以后更加的要小心你的行为,不要任意胡为。”宇镇连忙应着。
太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你下去吧,待她能够下地时,你就回你的定王府,将她留在我这明德宫调养吧。”
这句话可让宇镇不能答应,刚想申辩就被太后打断了,“我用我这条老命向你保证,将她毫发无损地交到你的手上,待那时你还是将她送还她的老家吧。”
宇镇听了太后的话十分的惊愕,一时不知母后为什么会这样说。太后站起身,也将宇镇拉了起来,“儿呀,母后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了,她既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想她继续呆在你的身边有什么闪失吧。给她一笔钱,或给她择一个好人家,让她的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也算你报了她的恩了。听母后的吧,她留在你的身边不一定是好事情,别再想了,照哀家说的办吧。”
宇镇心下一凛,“母后也知道有人要对若水不利?可否告诉儿臣是何人所为?”太后一丝苦笑,“儿呀,这个地方有什么事是能弄清楚的吗?回吧。”宇镇太了解母后的脾气了,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刻无论他说什么也不可能打动母后,只有等日后有机会再说了,应了一声退了出来。
在宇镇和苏逸的陪伴下,亨受着无尽关爱的若水,恢复得很快。终于这一天苏逸告诉她:她可以下地了,她就像一个孩子一样一下子从软榻上坐了起来。
苏逸一脸凄凄然的笑了一下,“我得告辞了,再没有每天来这里的理由了。”他的这句话也停止了若水心中解放带来的欢乐,呆呆地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