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朵儿可急了,一下子向后跳了一步,赶紧回头看看身后,并没看见定王爷的身影,这才说,“人家可不是这意思呀!”看到她着急的表情,若水口中不住地喊着就是就是,一下子笑出声来。
朵儿这才知道若水是在逗她,一跺脚嘴里不住地说着她的邱姐姐最坏,待会儿一定要在定王爷那告上一状这些话后,就自顾自地忙去了。
只留下若水一个人坐在那里,却再也看不下去书了,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冷去,大哥是来接自己回定王府的吗?这是自己所期待的吗?那自己真正要期待的是什么呢?下一刻,下一刻又有什么会来临呢?
明德宫内,宇镇一见到母后的面就关切地问,“母后近日来可安好?”
太后拉起他的手,随口应着,“还好。”
宇镇仔细地端祥着母后的脸,见她的眼下真的有些晦暗,便小心地试探着问,“母后,近日来睡的可好?”
太后听了他这话,将脸扭向他,看了看,“在你看来,我有什么不对劲儿吗?”她理了理鬓边的头发,沉吟了片刻,“近来的确困意少些,心有些懒罢了,看来该调理一下了。”
太后的话一出口,却让宇镇的心为之一震,这个苏逸真的是深不可测呀,这一次又让他给料准了。
他看着面露疲态的太后,将两只手钻进了母后的手中,反抓起太后的手,“儿臣想让李太医给您诊一下脉,好好的调理一下可以吗?”
太后将一只手抽出,示意苿儿她们都退下后才答到,“这些郎中啊,都是靠嘴上功夫吃饭的,无论看到谁都把你说得朝不保夕似的,其实就芝麻大点的病,却说得像头牛你不用担心,我自己调养一下即可。”
说完太后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时宇镇起身跪在了太后的身前,“儿臣愿母后永亨安康,那些人想骗我母后定是妄想,姑且试他们一试。”
太后伸手将他拉起,眼角已有热泪溢了出来,看着面前一脸担忧的定王爷她终于点头了,“过两天,还是这样的话,我就传那个李太医来一趟。”
多少年来这寂寞深宫中枯燥的岁月,都是在这个幼子这里得到温暖和抚慰的才得以度过的。
突然太后觉得今天的见面着实让人有些沉闷,这个正在让自己高兴的定王爷看上去也是心事重重的,就笑了一下问,“你见过邱小姐了吗?”
宇镇一摇头,“还没呢,母后在我这里永远是第一位的,别的都不急。”
太后知他是顾意要使自己高兴也就不多计较,拍了拍他的手背。她看见定王爷的似乎是欲言又止,摆了摆手,“不要说你的那些想法,这个邱小姐乖巧善良,也是很和哀家的心思,哀家也很喜欢,你就让她在这里多陪哀家些时日吧。去吧,哀家可不想留你这个人在曹营心在汉的家伙。”
宇镇一笑,口中狡辩着哪里有,人却不自主地站了起来,太后看着定王爷的背影,有一种惆怅油然而生。
邱若水,确是个美好,但是但愿这个美好可以给她的镇儿的也都是美好,都是愉悦,都是幸福,想到这儿她的心在剧烈地跳着----
若水在等待中,觉得时间走得很慢。脚下轻移来在了窗前,捧起那个绣到一半的枕衣,继续绣了起来,她还是想不清楚自己真正心底里期待的是什么,应该去期待什么,摇摇头将自己全部的心思都放到正在缝着的那只鹤的羽毛上。
宇镇立在门外静静地看着那个立在窗前那个全神贯注的人的侧脸,看着她满头的青丝,微微翘起的睫毛,还有欲滴的红唇,最让人醒目的是领上露出的那一小块凝脂。
宇镇艰难地瞬了瞬眼睛,悄悄地来到她的身后,突然一拍她的香肩,“喂!丫头,想什么呢?”
若水正全心投入在那鹤羽上,并未听到宇镇进来的声音,这一下还真的吓了一大跳,手一抖那绣花针轻刺了她的指尖,她不禁‘呀’了一声,满脸惊慌地回头看去。
当她看见宇镇用力地绷着笑站在她的身后的时候,她才压住乱跳的心,愤愤地跺着脚,唤了声大哥。
宇镇在她一转身的时候脸上都变了颜色时就已知她被吓得不轻心里已有了些后悔,又见她的指尖已有鲜红的血珠渗出,心疼加上懊恼让他一下子拿起了若水的手指,什么也没有去想就将它含在口中,轻轻地吮了起来。
正在此时他看见在若水的皓腕之上赫然戴着母后常戴的那只碧玉镯,他正自出神想着要如何来问之时,若水的脸‘腾’的一下子红到了脖颈,心跳得更加厉害,她用低低的声音叫了一声,“大哥---”
宇镇见手指上的血已止住,又轻轻地吹了吹才收手,好奇地问,“在做什么?这么专心。”
若水摸着发烫的双颊将手中的东西拿在宇镇的面前,此时那图案的轮廓已现,宇镇一笑,“这是什么?”
若水指了指一边晒着的茶梗,“前些天我去给太后请安时,观察太后的面象似乎是近日睡的不十很好,想为她老人家做一个可以安然入睡的枕头。对了,大哥替我去太医署讨些蚕砂行吗?”
若水的这一席话让宇镇联想到了刚刚遇见的那个人所说的话,不过这个时候在他的心里对如此善良、可人的若水泛起的那无以言喻的情感压倒了一切。
当若水再次说出自己的请求时,宇镇的魂魄才从天外归来,“去太医署?”本来接下来想说,不必了,这点小事让朵儿去跑一趟就行了,可是他却在若水的眼睛里又看见那一日与苏逸对视的情景。
他哦了一下,说了声,“好的,要不要顺便带你去逛逛园子?”若水的心中不知有多少个声音在喊着渴望,可是经过这一段时间和朵儿的聊天中多少也知道了些这个地方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