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圣柳墨举杯正要饮茶,碧绿的茶汤中忽然倒映出一个人影,恍如临水照花,朦胧却异常熟悉。
抬起头来,眼眸盛着浅浅的笑意,唇边的弧度却隐隐带着疏离,他轻声问候:“太子怎么有空早到?”现在离正式举行还有快一个时辰,圣沧城身为太子,日理万机,也能提前赶来,足见父皇对祭祀一事是当眼珠一样重视了。
圣沧城眸子里似乎有不知名的暗影掠过,唇畔勾起一个弧度,讳莫如深道:“二弟想必到了很久,作为大哥若还迟到,那便太失仪了。”
呷了口茶,圣柳墨就将茶杯置起,吩咐侍女呈上一些点心,然后才望向一直杵在那里的完颜迭。
他微微一笑:“你是完颜府的小姐吧,不知在府中排行老几?”眸光在他们二人相携的双手一转,了然道:“还是和太子殿下一同前来的?”
完颜迭刚要开口,一旁的圣沧城忽然捏紧了她的手,她顿了顿,冲着圣柳墨回了一个笑靥,羞答答的。
圣沧城替她回答:“迭儿是完颜府的嫡二小姐。”
这就是默认了,圣柳墨心照不宣。见糕点一碟碟铺了满桌,琳琅满目的,他抬手招呼他们,笑眯眯地道:“老远望见你们来,特意吩咐了她们置办一桌珍馐佳肴,望不要嫌弃才是。”
目光在八仙桌上一扫而过,完颜迭乌黑的眼珠飘过诡谲的光,突然主动提议:“我大姐也到了,迭儿不忍心让她一人孤零零站在那里。皇子们与太子哥哥要是肯同意,那迭儿也带她前来凑凑热闹怎样?”
“你大姐?”圣柳墨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张明眸善睐的粉脸来,犹如菡萏在烈火中灼灼盛开。也不知道这位二小姐口中的大姐,是不是他正是所猜想的那位。
心中泛起好奇,然而面上却漠不关心,他随意道:“本皇子主随客便,请你的大姐来坐坐也是无妨的。但这里人多热闹,挑一位侍女罢,让她陪同你前往。”
完颜迭领着侍女淹没在群人中。
圣沧城正要抬脚落座,秦贺迎面向他走来,两鬓飞霜,神彩却奕奕,一身朱红官服照得他眉目飞扬,脸色红润。他端着恭敬的笑脸,向圣沧城一缉:“太子殿下也到了?老臣正好与小女在这里落座,不知可否邀请太子一同去小酌一杯?”
“将军盛邀,本太子自然不会驳了你。”圣沧城欣然点头,直接绕过圣九回这一桌离开了。
“五弟,你什么时候也肯吃这种甜腻的东西了?”
圣柳墨余光无意间一瞥,正好瞥见圣九回眸光放空,而手指捻着块雪白的花盏龙眼,正不紧不慢地送入口中。
他主动去吃甜品,这可是比铁树开花,还要令人稀罕的事!
“你不是最厌恶甜点的?呃,莫不是我记混了,你竟然已眼也不眨地吞了半碟……难得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