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背叛
程皓在神情恍惚中登上了“1号机”。扣上安全带后，他放下座舱盖，对地勤人员伸出大拇指作了个手势。一名地勤人员马上拿着两根荧光棒跑到飞机前挥舞了几下。于是程皓启动战机，缓缓的向跑道滑去，其他的美军战机也排队跟在了他的后面。
来到跑道的一端，程皓调整了一下心情，镇定的说：“B天使准备完毕，请求起飞！”
对讲机里传来了吐鲁兹上校的声音：“准许起飞。B天使，祝你好运！”
程皓猛的一推油门，F－22的两个尾喷管马上发出了半透明的尾焰，推动整架飞机快速的向前冲去。滑行了300米后，程皓一拉操纵杆，座椅上瞬间传来了强大的托举力，F－22猛的抬起了机头，以30度角向上爬升。在他的身后，23架F－22和12架F－35一架接一架的离开了地面，昂首冲上了云霄……
眼看着地面越来越远，程皓对着麦克风说：“编队完毕！再见了，长官！”听到吐鲁兹的声音：“再见！”他不禁感到眼角一湿，在心里小声说：“对不起了，上校！这次一去，我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对我这么器重，可是我却要给你带来前所未有的伤害。如果不是形势发展成这样，我真的不想这么做……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原谅我，但我还是要对你表示深深的敬意。”
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程皓握紧操纵杆，向中国大陆飞去……
以高亚音速飞行了40分钟后，机群接近了分离点。按预定计划，“第一先遣队”在到达这一点后，要分成6个6机编队，分头攻击中国的6个空军基地。程皓在心里想：“如果机群分开了，我就再也不能阻止他们了，要不要现在就翻脸呢？”可是那些飞行员们平时大多对他很友好，象维纳和“豪猪”等人甚至还是他的“铁哥们”，他一时实在是开不了口。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对讲机里传来了第3分队小队长“美洲豹”的声音：“B天使、B天使，我是‘美洲豹’，第3分队请求脱离编队，请指示！”
程皓的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草，再不采取行动就来不及了！”犹豫了一秒钟，他终于长叹一声，打开了对讲机：“全体人员注意，我是B天使。我宣布本次行动取消，全体人员马上返回冲绳。”
短暂的沉默后，耳机里传来了“美洲豹”的呼叫：“请重复一遍，我没有听清。”
程皓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全体人员返回冲绳，由我独自去执行任务。”
几个分队长马上开始呼叫程皓：“难道总部取消了这次行动？”“为什么？我们还没有碰到敌人呢？”“为什么让我们返回，而你却要继续进攻呢？”
程皓擦了把汗，“唉，看来是蒙不过去了。”深吸了一口气，他忽然大声宣布：“因为，我是一个中国人！我不愿进攻自己的祖国，所以，我现在要叛逃了。我希望大家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不要阻止我。否则，我就会成为你们的第一个敌人！”
这下所有飞行员都傻眼了，“什么？我们的队长要叛逃？”
耳机里顿时传来了一片混乱的喊声：“总部、总部，我是‘魔爪’，们的队长企图叛逃……”“总部、总部，B天使叛变了，我们该怎么办？请指示！”“紧急呼叫，B天使已经成为了我们的敌人，是否攻击？请指示！”
听到预警机传来的消息，吐鲁兹上校几乎要惊呆了，“什么？我最信任的一个飞行员居然会临阵叛变？？？”他实在不敢相信竟然会发生这种事。可是扩音器里传来的呼叫声在耳边清晰的回响着，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稍稍冷静了一下，他拿起对讲机呼叫起来：“B天使，B天使，我是吐鲁兹上校，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程皓强压下心中的激荡，回答道：“我是B天使，上校，你让大家回去吧，不要进攻中国……”
吐鲁兹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话，大声问道：“为什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皓断然回答：“我说了，我其实是一个中国人。既然美国一定要进攻我的祖国，那我就只好背叛了。”
吐鲁兹愤怒的说：“你在说什么？我知道你是华裔，可是你是美国公民！你从小在美利坚的土地上长大，美国才是你的祖国！”
程皓冷冷的回答：“不，我不是美国公民，我是在中国长大的，我的那些证件都是伪造的，我只是一个打着美军少校的旗号招摇撞骗的小混混……总之现在也说不清了，你就把我当成一个间谍吧。”
吐鲁兹上校一下就冷静了下来，他终于明白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什么？B天使竟然是一个中国间谍？我被骗了！”
他的心里顿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第一反应就是马上下令把程皓击落。可是转念一想：“这样一来，这次的攻击行动就要完全失败了。连带后面整个盟军的进攻计划都不能顺利实施了……”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头上冒出了雨点般的冷汗。
犹豫了一下，他决定再做最后一次尝试，于是他拿起对讲机说：“B天使，就算你是一个中国人。可是我们并没有歧视你。我顶住了其他人的置疑，把‘第一先遣队’最高、最重要的职位授予了你！你才只有19岁，如果在中国，你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个年纪就当上海军少校的，也不可能成为一支这么重要的航空联队的队长。你扪心自问，美国海军对你怎么样？你这么做，难道不会觉得对不起我和其他兄弟吗？”
扩音器里一片沉默，久久没有传出程皓的回答。
吐鲁兹感到了一丝欣慰：“看来，我的话还是有作用的，他的心里肯定也在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于是他继续说：“我在此对你承诺，如果你现在能改变主意，继续完成任务，那么等你回来后，你仍然可以保留现在的职位。我作为你的直接长官，会帮你承担全部的责任。我还会向上级申请授予你‘紫心勋章’，你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美国英雄，受到所有美国人民的尊重！所以，回来吧。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从现在起，你就是一个真正的美国军人！”
扩音器里沉默了片刻，终于传出了程皓的回答：“对不起了，上校……其实我直到最后一刻都在祈祷美国政府能够放弃进攻中国的计划。因为我真的很喜欢美国，我到美国的时间虽然不长，却已经爱上了这个星条旗下伟大的国家。我也很尊重你和其他的兄弟，我喜欢跟你们并肩作战。如果美国没有去进攻中国的话，我想我会继续当一名美国海军的军人，甚至帮美国去进攻其他国家都无所谓。但是，美国政府的决定改变了这一切。我的祖国虽然贫穷落后，但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国家，我必须为她而战，保护她不受伤害。所以，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听了他的话，吐鲁兹上校也不禁动容，“听他的口气，好象不是专业的间谍啊？难道他真的只是一个冒充美国军官的中国人？他在美国已经拥有了他这个年龄所能拥有的一切，名誉、地位、高薪，都已经有了。但他还是作出了这种决定，没想到中国人也这么爱国啊…………”
吐鲁兹上校的心里第一次升起了一个念头：“难道，我们去进攻中国真的是一个错误？”但是局势紧迫，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多想了，他只好长叹一声，拿起对讲机发布了指令：“第一先遣队全体人员注意，‘B天使’已经成为了我们的敌人！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击落他，绝对不能让他叛逃到中国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