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个多月的马车,有在绥州住了几日后,我跟着父亲登上了一首商船。这艘船很大,宽十余丈,长约三十余丈。分上下三层。底层是主要用来存放货物和淡水食物的。我跟春桃她们几个住在二层靠东边的屋子里。屋子很大,五个人住下也不觉得拥挤。父亲就住着我的隔壁,船上的女眷不多,大多是出海的商人。父亲带的人很多,几乎在了半条船。
我终日带在屋子里。透过小小的窗子看着外边湛蓝的大海和远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的岛屿。经常有海鸟落在甲板上。我只认识其中几种海鸟。
云清跟婉儿虽然吃了药,可是还是有些不舒服。平时都是春桃和柳儿伺候我。出海后天气没有转凉,而是越发了炎热起来。虽然带了些夏衣,可是穿着还是会觉得热。春桃这几日一直在做衣裳,船上有位绸缎商人。春桃求上官管家从他那里买了些绸缎。
“没想到在海上是这样的?”一天下午,闲来无事,柳儿伏在窗前看着外边海面说道。
我正靠在美人榻上看书,父亲我在路上会无聊,所以找来了许多五花八门的书籍。里面甚至有关于造酒耕地的详细图解。我很喜欢这本书。云清和婉儿则爬在床上不肯起来。
我们已经坐了两个月的船了。这期间我们只靠岸补充过一次淡水。船上的主要食物就是豆芽。据说船主每次都会将一些大形的瓷器贩卖到海外,在那里这些东西十分地畅销。在船上,这里大罐子、坛子就成了生豆芽菜的容器。
商船上次靠岸补给的时候,一位贩卖硫磺的商人放了一根很长的鱼线到海里钓鱼,结果还真的钓上了一条。只是那条鱼的样子过于奇怪。船上的人都不敢食用,厨子也不敢做,最后只好又放了回去。
对于恢复官职,父亲并不是很高兴。最近他总是忧心忡忡的。当然我是从云清那里听说的。云清可以用一顿饭的功夫了解整个船上一天所有发生的事情。登船后我只见过父亲一次。之后没有便没有在叫我。
“也不知道这次我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春桃刚刚做完了一件衣裳。她一边整理衣服上的线头,一边说道。
“我知道。”云清笑着回答道。这两天她的身体好了很多。“我们去的地方叫蓝海,也不能算是一个国家。只是很多人在那里进行买卖。那是个小岛,有很多中原的商人在那里定居,当然也有很多其他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道。因为父亲跟上官管家都没有告诉我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奴婢是听厨房里的厨子说的。”云清回答道。“厨房可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
我笑了笑,继续看手里的书。父亲为我准备的书已经快要看完了。我猜蓝海也快到了。
在我看完最后一本书的那个下午,船到了蓝海。我们并没有马上下船。而是在船上又住了两天。第三天,我跟着父亲下船,住进了当地最有声望的一位富商贾靖余的宅子里。那栋宅子跟中原的房屋有些神似。只是屋子的材料多是名贵木材,这想木材在中原地区千金难得。可是在这里,上山长得全都是。
贾靖余是土生土长的蓝海人,他的父亲贾庆当年孤身来到蓝海,在这里做起了倒买倒卖的买卖。经过几十年的积累,贾家已经是富可敌国的巨贾。
“上官小姐,这儿就是您的卧房了。”贾夫人亲自将我引到后院的一个小宅子里。“这里原本是我女儿的闺房。她已经出嫁了,上官小姐安心住下便可。”贾夫人笑着说道。她的年纪看起来只有三十几岁,身材丰满,但是并不肥胖。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绣花长裙。外边罩着一件薄纱衣。肩膀、手臂清晰可见。蓝海的姑娘媳妇好像都是这么穿的。一路上我看看到很多女孩子竟然穿着短裙,露出两条光溜溜的细腿。叫上穿着用草编制的鞋子。
“谢过贾夫人。”我行礼后说道。
“上官小姐不必客气。”贾夫人笑着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跟管家说。或者来找我也可以。”
沐浴更衣后,我换上了最薄的一件衣裳,已经是十月了,如果是在中原,此时应该已经进入冬季了。可是蓝海此时还很热。即使穿上最薄的衣裳,我依然不停地出汗。
贾府的宅子很漂亮。我经常趁着早上或者日落后出来看看。其他的时间,我都躲在屋子里,那样会让我好受些。
红珊瑚并不好找。因为珊瑚都生长在海底。贾老爷帮着父亲找了几个现成的红珊瑚,父亲不是十分地满意。最后贾老爷出了个主意,找几个水性好的人下海去捞。
“听说那些人可以在水里带上半刻钟。”云清和春桃一边给我扇扇子,一边说道。
“这有什么,我听说水鬼可以在水里待几个时辰呢。”春桃毫不在意地说道。
“小姐,上官管家送了些冰块来。”婉儿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真的吗?”云清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扇子。“这下可好了,小姐不要用在那么难受了。”
“是可以吃的吗?”我问道。我好像很怕炎热的天气。这里的温度比起中原高了不知道多少。
“是的,是上官管家从来往的商船那里买来的。”婉儿笑着回答道。
“春桃用这些冰块做些解暑的茶吧。”我吩咐道。
“是。”春桃放下了手里的扇子,走到婉儿前接过了冰块。
婉儿和云清拿起了扇子。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走走啊?”云清问道。
“不知道。”我回答到。“父亲没有说我可以出去走走。怎么想出去走走?”我反问道。
“在蓝海已经住了有段时日了,还没有出去走走呢。”云清撅着嘴巴说道。
我轻笑,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我突然发现一个上午都没有见过柳儿了。
“柳儿去哪儿了?”我开口问道。
“不知道,早上被上官管家叫走了。”云清回答道。
“谁在说我啊?”云清的话音刚落,柳儿的声音便从外边传来。“云清快点出来帮忙?”柳儿大叫道。
我站起身来跟着有云清和婉儿走到了门口。
“这是什么啊?”云清走上前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柳儿带会来的,那个竹编的箱子。约一尺见方,编制的工艺十分地复杂,而且十分地精制。看起来已经使用很久了,虽然保护十分地精心,可是还是可以看出那箱子已经有些年头了。
“上官管家把我当成男人了。”柳儿抱怨道。“早上他说有东西要给小姐,不方便其他人去取,就让我去了。几个那个店家给了我这个箱子,沉死的。”
“箱子里是什么?”我走到箱子前问道。
“不知道,那店主说只有小姐您自己可以打开。”柳儿回答道。
云清尝试着抬起那个箱子,箱子抬起来后,没走几步,云清又将箱子放在了地上。“好重啊!柳儿是你自己搬回来的吗?”
“当然不是。”柳儿回答道,“邢大哥帮忙搬到门口。”柳儿指着小院的月亮门说道。邢大他们是不会进入到我居住的院子里的。
“你们几个把它抬进来吧。”我吩咐道。云清、婉儿跟柳儿一起动手将箱子抬到屋子里。
我检查了一下箱子上的锁,是很古老的那种。“有钥匙吗?”我问柳儿。
“没有,奴婢问过那个店主了,他说他没有钥匙。”柳儿回答道。
“老爷回来了吗?”我又问道。
“没有,老爷这几日忙着捞珊瑚的事情,估计得晚上才能回来。”云清回答道。
“把这东西先放在一边吧。”我说道。“等老爷回来了在说。”
“是。”云清她们三个将那箱子放到了梳妆台旁边的矮桌上。
晚上父亲回来时已经很晚了。我让云清跟上官管家说一声我要见父亲。父亲并没有见我。而是让上官管家转话说箱子就放我这里了,好好收藏就可以了。
第二天父亲派邢大和郝二带着几个家丁跟着我出门闲逛。蓝海岛很大,但是人们都聚居在海岛南面的一块平地上,这里背山面水。背后的大山可以挡住大部分北边出来的季风。
蓝海有一条很长的街道,临街商铺客栈林立。绵延十余里。街上大部分的商贩都是行商,他们坐船将一个地方的货物贩卖到另一个地方。这里不乏有做珠宝生意的人。我的首饰已经足够多了。所以这些东西已经无法引起我的主意。一个上了年纪的商人正在向云清推销一种胭脂。那胭脂的味道很香。云清很喜欢,但是因为价格问题,有些犹豫不决。
我看中了一个药材商人手里的药材,父亲最近过于劳累,我想买些补品给他滋补一下。那个商人也是从中原来了。不过不是跟我们乘坐同一艘船。他来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带来的药材已经快要卖光了。需要收购的商品也差不多都已经购得了。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最后我买下了一些补身体的药材。
在街上逛了一整天,春桃她们几个人的心情都很好。晚上我让春桃炖了些补品给父亲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