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睡不着,陪了件衣裳站在床前看着外边淅淅沥沥的小雨。或许上苍也在为吟雪小姐哭泣。她才十五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这样结束了。夏府安静了许多,到处都是悲伤的气息。夏老六一个下午都没说话。去看了发疯的小姐后,便躲进了自己的屋子里。父亲没有去打扰他。这样的事情,只能他自己过去。其他人怎么劝也无济于事。七夫人醒过来以后又的一阵大哭。香芊和思竹的泪水也没断过。晚上她们两个人跪在夏五姐面前乞求夏五姐答应她们姐妹二人此生不嫁。夏五姐不答应,我劝了她们许久可是她们就是不起来。最后夏五姐心疼两位小姐答应了她们的请求。
夏府的其他几位夫人此时老实了许多,也都换上了素衣。我也将身上的粉衣换了下来。春桃她们几个十分担心我,所以不停地劝我。
夏夫人被关进了柴房听后发落,王姨娘也被捉了回来。吟雪小姐虽是被她间接逼死的,可是她并没有动手杀人。所以官府拿她没有办法。夏五姐命人做一身孝衣,让她给吟雪小姐披麻戴孝。此时的王姨娘早已没有了出入夏府时的风光。被夏府几个老妈子看着跪在灵堂里。听着香芊和思竹小姐对她的咒骂。
吟雪小姐是自尽身亡,而且是晚辈,不能在府上停灵。第二天便要下葬了。我将自己喜爱的一根金钗放进了吟雪的棺椁里。香芊和思竹则剪了自己的一撮头发放了进去。或许的对自己女儿愧疚,夏老六让管家偷偷地放了许多的陪葬在吟雪的棺底。因为担心有人盗墓,吟雪的棺椁外还加了一层厚重的石棺,那的夏老六为自己准备的。
我不知道在这件事情了自己充当什么样的角色,我完全可以改变现在的局面的,可是因为一念之差。我没有去做,结果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窗外的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停的意思。我的心情很差,父亲说吟雪下葬后我们便离开。应该就在明天吧。来夏府有段日子了,起初以为这儿不会想寿王府和薛府那般凶险,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我有些后悔了,如果当初我当机立断地离开,今日就不用面对如此局面了。
夜深了,丝丝寒意从窗户的缝隙里转了进来。我站在那里,那丝丝寒意让我清醒许多。
就在此时,一阵笛子声传了进来。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我没有听错。那确实是笛子声。那乐声我是如初地熟悉,我甚至可以哼出它的调调。我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不敢肯定是否是他来了,或许是有人在这夜里跟我一样无法入睡,毕竟那首曲子是如此的平常。平常的连初学笛子的娃娃都会吹。
可是在此时,那笛子声给了我莫大的安慰。
不知不觉天蒙蒙亮了,雨也停了。外屋春桃她们几个人起床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我是还听得清清楚楚的。笛子声不见了,我没有去找。而是回到了床上,如果被春桃她们几个知道我一夜未睡,有该担心了。我闭上眼睛,等着春桃来叫我起床。
第二天早上,吟雪出殡,我是外人不能去送她。只是目送着她出了夏府。七夫人伤心至极。为了让她平静下来。丫鬟为她煎了安神的药,喝过后便沉沉地睡下了。
离开夏府之前我去看香芊跟思竹。她们两个人的眼睛已经哭得又红又肿。我知道此时过多安慰的话都已经无济于事。与她们二人告别后,我离开了夏府。
船起航后,我仍没有从悲伤的气氛里走出来。云清跟柳儿用尽全身解数,也无济于事。
“不用在逗我了。”我对云清跟柳儿说道。“我只是心情不好而已,没事儿了。”
“小姐,您可不要在多想了。”云清着急地说道。
“放心吧。”拉着她的手说道。“我只是绝对这天下的女人太可怜了。你们去忙吧。”
“好,小姐有什么事儿您一定要叫云清啊?”云清说道。
“放心。”我点点头说道。
接下来几****都看着窗外运河两岸的人家发呆,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想。春桃她们几个担心极了。我多次跟她们说我没事,可是她们就的不相信。无奈,只好不去管她们了。
到了晋州父亲停留了两日。我下船去二哥府上住了一晚,几位嫂子也听说了元州的事情。几个人劝了我好半天。
离开晋州,我跟着父亲一路北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心情也开朗了许多。回京的路上父亲命人停了几次船。也带着下船去看了些新鲜事儿。但是父亲始终没有跟我说什么。也没有来见我。
距离京城越来越近,一种不详的预感也越来越近。听云清说皇上病了,已经有些日子没有上朝了。父亲这几日也一种唉声叹息。我想去见父亲,可是都被上官管家挡了回来。距离京城还有几日的船程时我听云清说大哥给父亲写了一封家书。父亲看了直皱眉头。邢大他们几个几乎一步也不离开我。哪怕是在船上也是。我从船尾处搬到了靠近船中的一间小屋子里。邢大他们几个则住在我的左右。夜里船上总有人值夜。看起来事情很危急。
云清被父亲叫去几次,每次回来她都说父亲叫她去是为了问我的起居情况。我不信,可是不管怎么问,她就是不肯说实话。
春桃用了几个晚上将给我做的衣裳赶制完成,然后便每日坐在窗前陪着我看外面的景色。已经是五月了,运河两岸花红柳绿。春桃总是没事找话与我聊天。
五月中旬,船进了京城。下船后,我由十六个家丁保护着一路去了王家客栈。与以往不同,父亲让上官管家将整个客栈都包了下来。因为是老主顾,王家客栈的掌柜的也就答应了。
“云清,到底要出什么事儿?”沐浴更衣后,我严肃地云清。
“什么事儿啊?”正帮我整理衣裙的云清反问道。
“父亲到底有什么事儿瞒着我?”我问道。
“小姐,您就不要多问了。”云清站起身来回答道。“老爷是天下最好的父亲了,小姐您知道这个就行了。”说完云清跑了出去。
“云清?”我有些后悔刚刚那样对她说话。于是喊道,可是她停下来,径直跑了出去。
晚上父亲从皇宫回来后,让上官管家过来叫我。看上官管家的样子,事情似乎很严重。我不敢怠慢,连忙跟着过去了。
进屋后发现父亲正坐在桌前看着手里的一封信。
“父亲您找我?”我行礼后问道。
“这是淑贵妃的信。”父亲将信递给了我。
我快速地看了一下信上的内容,大惊。
“父亲您有什么打算?”我问道。
“为父在过几日要去大漠深处为圣上寻找救命的药。你去宫里陪陪淑贵妃吧。”父亲沉思了一会,捻着胡须说道。“放心,她不敢在留你了。”
“父亲是想让女儿帮淑贵妃?”接下来的话我没有说出口,父亲也已经明白了。
“上官家不能就这样败在你我父女二人手里。”父亲没有正面回答。
“女儿明白。父亲女儿去准备了。”我说道。
“一定要小心。”父亲嘱咐道。
“父亲此去大漠路途遥远。女儿不在身边,父亲要照顾好自己。”我说道。
“放心,为父这把老骨头还能经得起折腾。”父亲笑着答道。
“那女儿去了。”我行礼道。
“去吧。”父亲摆摆手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