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你们好,咱们昨天见过面了吧。”只见他挥手示意自己来应付,其它医生也都不在理会纷纷继续聊天去了。
“我叫Dr.simone,是个心理医生,你可以叫我的中国名字,西门逸。我对她的病倒是有一些个人看法。”西门很客气向两人介绍自己。“请允许我做一些简单的测试,并且问一些问题好吗?”
说着,林铃便被带到摆放着桌案的花园一角。
高守也想跟过去,却被迎面过来的护士拦了下来。隔着十来米距离,高守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只看到西门拿出一些画册给林铃看。看着林铃投过来求助的眼光,高守挥手示意林铃放心,自己在这边等她。
没多久,西门结束了问诊,示意护士放高守过去。高守刚过去,林铃就把他手拉住,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察觉到林铃的异状,高守瞪着西门,“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简单的心理测试。”西门平摊双手,一脸无辜的表情。
“林铃,没事吧?”高守低头看着林铃,林铃红着眼圈,摇摇头,说:“他给我看的图片好可怕。”
“你还有什么说的?”高守做好痛殴这个庸医一顿的准备,他不能忍受有人欺负他的朋友。
西门还是一脸无辜状,说:“我只是给她看了一些墨迹图,问她联想到什么而已,这是很正常的心理测试啊。”
说完,西门又拿起那本画册给高守看,翻了几页,高守问林铃是不是这个,林铃小心的看了一眼,连忙扭过头去,猛点头。
“你看觉得是什么?”西门指着其中一幅图。
“蝴蝶?”
“那么你知道这位小姐怎么回答吗?”
“怎么?”
“小姐的原话我不好说,但是她表达的意思是,这是个压扁溅裂的大脑。”西门说的很认真,他说出答案的时候,林铃拉着高守胳膊的手猛的抓紧,高守知道西门没说慌。晃晃头,西门说:“问题就在这里,我只能确信这位小姐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如果要根治的话……”
高守很厌烦一个西方人,学东方人卖关子的样子,扭头拉着林铃就准备离开,西门连忙挡住两人去路。
“代表团要在这里待上三天左右,我可以申请不去下一个地方,多待一段时间,因为这个病需要长期治疗。这样,你们明天再来做一个检查好吗?到时候我就能确定治疗需要多长时间能够见效,当然,我是免费的。”
高守想了想,扔下一句:“我们考虑考虑。”带着林铃走了。
离开医院,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去肯德鸡欣赏了一次林铃的吃相,两人往回走。
看着两人离开Dr.simon立即掏出了电话。
“你确定两个人都有高能量反应?嗯…小姑娘还是双能量反应…那好,准备一下,我约了他们明天再来。”
这时,聚集在医院的人群里,开始有人陆续被邀请到花园进行检查。诊断后的人们也都无一例外的被通知明天复诊。
挂断电话,西门仿若很兴奋的看着午后的天空。
“华龙古国,真是个神秘的地方,这下让我找到好玩的东西了。”
×××
“去******吧!”林铃温柔的骂声从书房里传了出来。
高守很不自在的待在客厅,耳朵去密切关注这书房里的动静。
回来以后,快到晚饭时间张显锋才起床,让保姆做过晚饭后,三人很愉快的享用了这一餐。
饭后,张显锋却把林铃叫到了书房,不知道说些什么。
“靠,老姐我去什么地方关你屁事啊?”林铃的声音是越来越底,从语气上听来她的情绪很低落,高守隐约感到事情和自己有关。
门开了,林铃垂着头走了出来,张显锋拉丧着脸跟在后面。
“林铃?你怎么哭了?”林铃的眼圈红红的,高守没想到会这样,把林铃挡在身后指着张显锋就说:“我不管你是谁,别拿女生撒气!有本事冲我来!”
张显锋没理他,直接坐到沙发上。高守还想说什么,却被林铃拉住,带着哭腔说:“关、关他屁事啊,老姐我就根本没做错事。”
不关张显锋的事,是我做的不对。
“林铃到底作错什么?你要骂她?”高守没心思体会,把林铃摁在沙发上,挡在张显锋视线前。
“你挡到我看电视了。”张显锋把头偏着,继续盯着电视。
“啪。”高守直接把电源拔掉了。
毕竟是别人家,张显锋干脆整个人躺了下去,抽起烟来。
这、这人是什么态度嘛。高守抓起放在茶几上的水杯,劈头盖脸的给张显锋淋了下去。
“呀!你这又是做什么!”张显锋抹着满脸水迹跳起来冲进洗手间,“屁小孩,你给我回头等着,有机会收拾你!”
来就来,who怕who。高守才不在乎张显锋的恐吓,狠出了一口恶气,得意的衔着璇叶,坐到沙发上。
张显锋换过一身干衣服后才臭着脸出来,两人坐在沙发上。高守骄傲的像只公鸡,不光头扬的高,下巴都快顶到额头了。张显锋则很像条吃了暗亏的疯狗,随时可能反咬人一口。
“味道不错吧。”
“什么?”张显锋装作很不在乎的样子,被人泼水嘛,又不是没有过,去酒吧搭讪没少遇到过。
“我指……”高守指指脸,哈哈哈的笑起来。
“女人泼我也就算了,你个屁大的小孩也泼我,还取笑我,我、我……”张显锋越想越想不通,跳起来往高守身上扑了下去,“我跟你拼了!”
两个男人扭做一团。张显锋人高马大,又是专业人士,把高守压在身下猛捏他的脸。
高守一急,体内最近不安份的热气也涌了上来,双手一震,张显锋居然箍不住,惊讶中被高守接下来的猛推,从沙发上倒飞出去,一直落到落地窗跟前。
“好小子,有练过是吧?差点忘了。”张显锋爬起来,从怀里掏出符咒,隔着沙发说:“我还不信收拾不了你了呢!”
高守不知道他手里小纸片的厉害,全然不在乎,反而扬着拳头说,“我拳头也不轻。”
“奇门符术,借法乾坤,定。”
没见张显锋有什么动作,高守觉得后颈一凉,想要用手摸,却发觉全身僵直都使不出力气,连体内的内力流动都被强制停了下来。
看见张显锋使出绝招,林铃赶忙跑过来劝架,长大嘴啊啊的,也不敢随意说粗话。高守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用冒火的眼睛恨着张显锋。
“奇门符术,借法乾坤,定。”
这次高守感觉到张显锋的身影模糊了一下,林铃好像打算闪避,刚动就停了下来。林铃的后脖子上多了一张皱巴巴的黄纸符,高守知道自己后面是什么了,只是不知道张显锋用什么手法给自己弄上去的。正在郁闷,却听到张显锋牛逼起来。
“你~们,两个小鬼,别以为我长的英俊就不欺负小孩了。尤其是你!”张显锋把下巴伸到高守眼前,用手指戳着高守的额头说,“练了几手九月的破功夫就来对抗我来了,九月小子到我跟前都得老老实实的叫大哥,况且你啦。还有你。”
张显锋又走到林铃面前,“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不说,和这小子瞎闹,还打算和我动手了?”
高守有些意外,刚才居然林铃会帮着自己这个才认识两天的人对付张显锋。
“算了,今天就饶了你们吧。”张显锋先给林铃揭了符纸,故意磨磨蹭蹭收好,才轮到高守。
符纸一揭,由脚丫的一丝麻痒迅速遍及全身,高守一时失力摔倒在地上。林铃跑过来把高守抚到沙发上坐下,张显锋在旁边一阵坏笑把两人嘻的面红耳赤。
高守很不服气的挠着全身,重新恢复流动的内力让他浑身发痒,林铃却没有这么难受,可能是她学的不是内力的缘故吧。
张显锋使林铃去给自己倒了被水,喝了两口觉得没劲,扔到茶几上,才整暇说开了,“臭小子,你的事九月都给我说过些,你那点东西那不上台面,所以九月让我尽量不让你介入这些事情。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今天你们去医院见的那人,也就是自称西门逸的家伙,已经盯上你们了。”
“哼!”张显锋的话听在高守耳内,
张显锋看着高守眼里的不安,反而很得意的说:“我这次来其中一个目的是给林铃治病,另一个目的就是观察这次各国医学代表团的,最后一个目的是给你个选择,现在我也只好从最后一件事情开始处理。”
顿了顿,张显锋正色的从怀里摸出一个红皮小本来,摊开递到高守眼前,“我是华龙超自然管理中心,超自然犯罪科的刑事案件队长,也就是俗称的G所七科。主要负责处理华龙境内的超自然刑事犯罪,而整个G所就是对国内超自然力的人群进行管理的部门。对于已经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你,原本的选择是,是否接受G所管理,并且许可接触这些超自然事件。当然,我现在打算全告诉你了,你也就不必选择了。”
对于张显锋霸道的言辞,高守无法说不,但他一点不明白自己哪一点拥有超自然力量,除了那点根本没有传说中厉害的内力。一丝疑惑逐渐变成了怀疑,高守鄙视的斜视张显锋。
说不定他是假的,虽不说有什么恶意,借玩我报复九月也说不定,本来九月就不是什么好鸟,还有那个道士。
高守胡思乱想一阵,打断张显锋的话,说:“我不觉得我有什么不对的啊?顶多力气大点,练气功的多的去了。哎哟!你打我干什么啊?”
张显锋给了高守一个响头,又在按在他的额头上闭目沉凝一会。
片刻,张显锋把手拿开说。“你练是气功没错,但是你却已经有灵力了。”
“灵力?是什么东西?”高守自己摸了摸额头,不烫啊?
“妈的你怎么这么笨啊?灵力、灵力就是奇幻小说里面说的那种,灵魂的力量。”张显锋敷衍着回答。“会术的人都会,寻常人叫的法力就是了。”
“哦,这也不能怪我啊,最近小说里面除了真元力、神力,就是精神力、魔力的。”
高守一脸无辜,让张显锋看的很窝火,干脆吓唬他:“总之有灵力,就必须接受国家的管制中心的登记,并且受到相关的超自然力量法案约束。你也不能例外。”
“我会有那么厉害吗?”高守觉得张显锋吹的很悬,半开玩笑的指着自己鼻子问。
张显锋很不爽高守这个九月扔给他的木头脑袋菜鸟,没好气的说:“你练的是《藏玉诀》对吧?”
“你也知道啊。”
“九月可是把他传家的功夫交给你了。”
“还家传啊?练着这些年,我就觉得精神好点,胃口不错,力气偶尔会大一点。”
“所以说你不识货,龙魂一族是五千年来保存华龙奇术最多的部族,十大奇术哪一个不是旷古绝今的技艺?”张显锋当然知道《藏玉诀》的底细,这么说只是让高守顺从他的意思罢了。
“还十大奇术,不就是个强身健体的功夫吗?比外面那些老太太老大爷连的气功强不到哪里去。”高守嘟哝到,但也不敢迂逆张显锋
“那么怎么注册?”
“你过来。”
高守把屁股往张显锋那边挪了一下。
“再过来点!”
高守又挪了一下。
“靠,我再说最后一次,站过来!”听到张显锋话语中的怒意,高守才不情愿的绕过茶几,站到对面的张显锋面前。
“伸出手,拿出食指,放到嘴里……”
“很脏,刚才抓过某人的……哎哟”
“你还有理了?放好,听我口令,1、2、3,咬!”
“哎哟!”
“手拿来……怎么没出血?”
“你当我笨蛋啊?说咬就咬?”
张显锋彻底对高守无语了,纠缠了一下,高守打死不愿意把血液样本给张显锋。本来记录血液样本是对个别特殊能力者,或者在押的高危险能力者,让高守流血只是张显锋作弄他,无奈只好作罢。拿出看上去和军籍牌一样的小牌子丢给高守,又吩咐到:“握在手里,用灵力……算了你集中精力想着这个牌子。”
“哦。”高守看了下,这个亮晶晶如同狗牌的东西,轻轻的握在手心,闭着眼睛回想着牌子的模样。
张显锋闪到高守的身后,啪的一掌结实的印在高守背心。毫无防备的高守,干脆的扑倒在地。
“你有病啊?推我干嘛?”林铃跑过来把高守拉起来。
张显锋也不解释,指着他手说,你看看那块牌子。高守摊开手,发先金属小牌不再闪光,反而有点黯淡的样子,好像覆上了一层灰色的薄纱。小牌的两面原来是光滑的平面,现在出现的许多不规则的小圆圈,就象雨天的池塘表面。
“这是什么?”
“这就是你的灵纹,也就是你灵魂的纹路,如同指纹一样,每个人的都不一样。从灵纹上能够获得很多线索,如果你用灵力做了什么坏事,鉴定人员能够通过现场残余的灵力纹路通知我们做坏事的身份;再如果你在某个人群集中的地方使用了能力,我们城市监控系统以及太空卫星监控系统,都能即时的追踪到你,然后你就等着处罚了。”
高守觉得张显锋唬烂的快没边了,旁边张显锋越说越兴奋,“我们还有武装机器人,还有激光武器,还有声波振荡武器,还有……所以你千万不要犯法哦!”
好不容易,等张显锋幻想完了,高守才插进话来:“到底什么规矩?”
“其实就一条,只要你不干涉正常社会的秩序,不危害正常人,其它的什么都不会过问。”
原来这么简单。高守很高兴没有如同预料中那样影响到自己生活,反正自己虽然很厉害,但也不会去害人吧。取下挂着玉符项链,把狗牌一起穿到上面,在手里掂了掂,没变重多少,就准备带回去。
“能给我看看你的项链吗?”张显锋觉得项链很吸引自己的眼睛,直觉上觉得很不寻常。
“干嘛?想骗小孩东西?”说完高守捂住项链,藏到身后。
“我骗你东西干嘛?看看而已。”张显锋说。
高守很不信任的把项链递给他,做好随时抢回来的准备,毕竟是母亲送给自己的。
张显锋接过项链,仔细的看了下那块拇指指甲大的玉符,问:“谁给你的?”
“我妈。”高守伸手要拿回项链,却被张显锋躲开。
“我问这个玉符。”
“一个道士。”高守缩回手,盯着张显锋的下一个动作。“他说他叫宁道人,九月也知道。”
“哦。”张显锋又看了一下玉符,才递还给高守。宁道人他是知道的,让他感兴趣的是玉符上的符文。宁道人送出来的东西当然不是凡品,符文是用特别的手法炼制上去的,很大程度连张显锋这个龙虎山出身的符文专家也看不懂,隐约觉得和自己在师门看过的几个比较古老的符文相似,玉符似乎隐藏这很强大的力量,却丝毫没有半点外泄的样子。
高守说宁道人的时候,张显锋没什么印象,但是九月没有阻止,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叮嘱高守最好随身藏好。高守给了他一个你是白痴的表情,把项链带回脖子上。坐到沙发上重新打开电视,和林铃聊起天来。
张显锋去外面打了几个电话,回来一个打断了两人刚起的聊兴。
“明天你们还再去一次西门逸那边。”
“还去?今天去一趟什么都没干,就被你骂一顿,明天说什么我们都不去了。对不对,林铃?”林铃很果断的摇摇头,弄的高守一阵好气。
“叫你们去就去,少废话,”张显锋没好气的说。
高守脑袋甩的和狗尾巴一样,“为什么啊?又不指望让他们给林铃治病,去干嘛?”
张显锋考虑了一下,正色对高守说,“我有说过我来的其中一个目的是观察这个代表团吧?”
林铃和高守两人都点头表示张显锋有说。
“因为这个代表团义诊目的很不友善,所以让你们去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问题,当帮我的忙,如何?”张显锋把语气放软了许多。
“你是在求我们?”高守很得意。
“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张显锋很不满意高守的说法,但还是继续妥协,“算吧。”
“那好,我们去了,不过明天去吃大餐,你请!你说好不好?”高守鼓动林铃一起起哄。
张显锋很爽快的点头答应了,“今天时间不早了啊!”
“嗯!”高守看了下时间,差不多快十一点半了,“我等一下就睡觉。”
“谁让你睡觉了?”
“那么干嘛?”林铃也配合高守歪着脑袋看着张显锋。
“走,去给林铃看病。”
“现在?”两人异口同声。
张显锋点点头,拉开了门,“带上车钥匙,我开车不林铃好。”
高守和林铃愣了,他怎么知道我们是开车出去的?
×××
夜里十一点,对于白日劳累的大众们,已经是躺在床上收拾心情入睡的时候了。但对于很多人来说,却刚刚是一天生活、工作开始的时候。
例如,妓女,例如,嫖客,例如,富家子,例如,写手……
载着三人的benz前轮急刹漂亮的甩尾旋转了180°停在了一栋外表破旧的写字楼外面。
不等车停稳熄火,两个乘客冲到路边,呕吐起来。
“benz这两年的性能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啊。”张显锋熄火下车望着写字楼上未熄的灯火,感叹到。
“这还不如?你那叫开车吗?”高守接过林铃递来的纸巾,胡乱擦掉嘴边的呕吐物。不到10公里路的距离,张显锋在市区主干道上演午夜狂飙,最慢的时候也有150迈。上午林铃开的虽然惊险,但也没有生命危险,张显锋这手,让高守明白,林铃的驾照是怎么来的了。
“好啦!这不是到了吗?”张显锋拍到高守的肩膀,“罚款我替你出。”
“这里是哪里?”高守这才发现自己居住的城市里还有这么个地方,看周围的建筑,很显然是城东的一部分,做为市区主要的高新技术产业区,这里到处是近年来新修的写字楼,而眼前这栋破旧的写字楼看上去足有十年以上的年龄,而五年前这里还是乡间的荒地。
“东城高新区啊!你都不知道?还本地人呢!”张显锋鄙夷的看着高守,高守立刻回敬了一眼,心理骂了句“疯子”,末了还加上一句“白痴”。
“在顶楼,跟着我来,”此时只有顶楼和一楼大厅的灯光还亮着。
经过门口打瞌睡的老保安,张显锋带着两人走进电梯,摁下10楼。90年代初的电梯,发出让人担心的声响,在高守忐忑不安的心情下往顶层爬去。
爬到顶楼,老旧电梯吐出金属撕裂般的怪声,吐出了迫不及待离开的高守和林铃。
张显锋整暇走出电梯,抬头看了一下,往左手边走去。
“不是右边吗?”高守看见左边根本没有办公室。
“谁告诉你在右边?跟着来。”张显锋走进应急通道,带着两人走楼梯上了天台。
天台上,电梯房和中央空调发出难听的嗡嗡声,脚下各种管道爬满了整个楼顶。在四周高大华丽的大厦包围下,站在天台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东城区是新划分的高新产业区,附近没有什么住户,晚上这里的光污染不是特别严重,走上天台以后,高守觉得夜空特别明亮,除了冬日的月亮,连几个光线比较强的行星也能看见。星光虽不璀璨,但高守感觉特别舒服。
张显锋也明显体会到了,在这里天地灵气很自然的聚集起来。不过大多是极阴寒的灵气,虽然第一次到访,张显锋却很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担心,快步往天台中央的小屋走去。
高守跟着张显锋,才发现在林立的管道之间有一栋很不起眼的铁皮小屋,难道能够治疗林铃怪病的医生就住这种鬼地方?
张显锋少有的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外衣,才敲门问道,“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早知道你们要来了。”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张显锋回头叮嘱了高守不要乱说话,乱动东西,才伸手推门进去。
张显锋的话高守才不放在心上,他很好奇住在这里的居然还是个年轻女人。
撩开挡在门口的厚帘,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躺椅,一个书架,还有张圆桌。圆桌上放着九盏精致的黄铜油灯,铺桌面的黄布贴满了乱七八糟的符咒。
走进屋子,高守就觉得屋里静的可怕,屋内四壁挂满了厚重的黑布,高守相信就算白天这屋里一定还是一片漆黑和一片寂静。
“过来坐。”说话声从对着门的桌后传过来,高守适应过来屋内的环境,这才发现小屋的主人笼罩一身黑色之中,只露出一对深蕴的眼睛。三人坐下后,主人才再说话,“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高守忽然觉得能有这声音的人一定是个少见的美女,更别说她还有对吃人的眼睛,顺着声音看着她的眼睛,高守直觉的快要被那一对夜空里的漩涡吸了进去。
一只手在高守感觉到灵魂快要被拉出身体的时候,隔断了他的目光。高守回过神来,混身已经冷汗湿透。
“前辈是高人,就不要和一个毛头小子计较这么多了吧?”张显锋收回左手,顺势拍到高守的大腿上,一道符文在高守大腿上闪现了一下,便融入了高守的身体。浑身冷汗的高守,这才觉得心神安定多了。
“咯咯咯,年轻人看我我也会不好意思啊?”年轻的声音仿佛理所然的接受了张显锋的尊称,目光又对准张显锋看了过来。“倒是你,龙虎山付真人的高徒,我很有兴趣哦。”
张显锋察觉对方眼中冷光一闪,赶紧避开直视过来的目光,在左手掌心又画出一道天师静心符给自己拍上,才回视道:“前辈高人,小辈的不敢造作。”
“哪里,我最喜欢年轻男人了,”一句话听的高守浑身发软,这轻佻的言语中充满了魅惑的力量。目光又转到剩下的林铃身上,张显锋暗叫不好,这前辈也太不正经了,不光在言语用上了魅惑术,还要一个个的试三人的功力,只得再准备施手给林铃安魂静心。
“奇怪的小姑娘,居然无视我的魅惑术 ,看来病人就是她了。”年轻声音的主人自顾自的说着,“把手伸过来。”
张显锋给了林铃一个同意的眼神,林铃才小心的把手放到桌上递了过去。黑衣女人一只白的仿若病态的手从黑暗中露了出来,轻柔的搭在了林铃的手腕上。
高守把疑惑的眼光投向张显锋,张显锋只是瞪了他一眼,拒绝了他的提问,“有什么话我们回头再说”。
那只带着病态白色的手,落到林铃手腕上不久就抬起来,又再次放了下去,反复了两三次,才收了回去。高守和张显锋都不约而同的有眼前一空的感觉。
陪着女人所在的那片黑暗,一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再响起那个年轻的声音,“事情很麻烦,我还要再确定一下,不过两个小子要回避一下。”
说完,张显锋二话不说把高守拉出了小屋。刚合上屋门,高守就对着张显锋发难。
“你怎么把林铃一个人丢在里面?那女人很危险啊!”有了刚进屋的经历,高守很是担心林铃。
“你也知道危险啊?要不是我给你一下,你刚才早就死了。”张显锋毫不示弱。
高守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林铃!你怎么能随便听那个女人的!把她扔在里面!”
“因为她是能够治林铃病的人!”张显锋摸出烟衔了一根。
“她就是医生?”高守拉着张显锋的胳膊,“我看是巫婆!”
“我没说她是医生,”张显锋轻晃开高守的手,点燃烟,吸了一口才道,“但她是治离魂术的行家。”
“行家?”
“嗯,”张显锋嘴角的烟头忽明忽暗,“刚才进去的时候她对我们用的就是魅惑术里面的钩魂,她本来就是这行里面的行家。”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林铃是……”高守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能够形容的词。“离魂术,不,失魂,不。”
“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林铃的魂魄很健康,很正常。”张显锋走到天台边上,背靠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从来没有过林铃这种情况,她有两个灵魂。”
“两个灵魂?”高守也愣了。
“想听听林铃的故事吗?”张显锋仰着头,看着嘴里吐出的烟雾,在头顶上盘旋,没等高守回话,自己说了起来。
“林铃,你有你根本不能理解的痛苦,这个痛苦从她未出事便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