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许怀德,帮他练兵。”赛宁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李贵惊讶地看了赛宁半天,最终苦笑道:“赛殿侍真乃赤诚之辈,李某自愧不如。”他是误会赛宁不计较个人得失,劝他练兵,为国效力。
其实赛宁是想让李贵打入许怀德手下,充当自己耳目,摸清许怀德练兵的一举一动。可是李贵把他看得那么高尚,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肚子里的龌龊念头,便不知如何才能说出口。
这时又有人敲门,众人停止交谈,只见许怀德端着一壶美酒,醉醺醺地踱进来,脚步不稳,险些摔倒,幸好狄咏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他才晃晃悠悠地靠在了门框上。
“狄……狄三郎忽然离席,原来是在这里快活,却教许某围着水塘好一番寻觅啊。”许怀德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大着舌头埋怨道。
“实在抱歉,竟让许大人扫兴了。”狄咏淡淡地回应道,眼神中,流露出少许不屑。
“用、用不着致歉,罚酒一杯,才是正经。来,我给你满上。”许怀德全然不理赛宁他们,撑着墙,席地而坐,拿起酒壶斟满两碗,便要和狄咏对饮。
狄咏接过酒碗,陪他一饮而尽,然后看了看他身后,讶道:“夏学士呢?怎没与你同来?”
许怀德嘿嘿一笑,鬼鬼祟祟地道:“夏……夏学士他……他在陪秋小姐。老子是粗人,听不懂那些风花雪月,便出来找你喝酒。来,再满一碗。”
旁边的赛宁挠了挠下巴,心想细娘单独陪一个夏安期,孤男寡女,不会出什么事吧?
狄咏皱起眉头,说道:“咱们一同出来,却把夏学士一个人晾在那里,真真失礼。许大人,咱们赶紧回去,莫要冷落了夏学士。”
许怀德伸出大手,按在狄咏肩头,用力把他拦回座位,笑道:“狄三郎,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夏学士对那秋细娘有意,瞎子也能瞧得出来。咱俩先后躲出来,留他们私下叙话,夏学士感激咱们还来不及,又怎会怪咱们冷落了他?”
闻听此言,赛宁差点晕倒,心说完蛋了,我的小白兔要让另一条大灰狼吃掉了,这可如何是好?
“许大人,这样可就过分了!”狄咏居然也露出杀气,霍然站起身来。
许怀德同样挺身而起,虽然嘴里还喷着酒气,但眼神却凌厉起来:“狄三郎!这里本就是风月之所,男欢女爱之事实在寻常,你发什么脾气?”
“让开!”狄咏双拳攥紧,额角青筋直跳,看来若许怀德再拦他,他便要大打出手了。
赛宁有些好奇,莫非狄咏也看上细娘了?直娘贼,看来老子的情敌还真不少。祖宗保佑,别让细娘变心啊……
“狄三郎看来是有些糊涂。”许怀德仍然挡在狄咏面前,拳头也攥了起来,“你没瞧见吗?秋细娘今日杏眼含春,腮满桃红,显是动了情了。咱们不妨识相一些,成人之美,让她好好陪着夏学士。这事一成,夏学士肯定承咱们的情,再度上本,请官家收复边地。这对你狄家可是大有好处的……”
赛宁已经听不下去了,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狄咏和许怀德身上,悄悄离开席位,贴着墙溜了出去,火急火燎地跑向秋细娘和夏安期所在的亭台,心中盘算着:若他们规规矩矩的,只是谈论风月,那就罢了,若是那万恶的夏安期胆敢动手动脚,老子今日就豁出去一回……
来到亭台前,左右无人,赛宁迳自而上,蹲在窗下聆听,但这墙板隔音极好,只能听到咿咿呀呀的声音,却不知里面是个什么情形。
赛宁心急如焚,便大着胆子捅破窗纸,凑上去一瞧,乖乖不得了,只见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夏安期正在逼近秋细娘,而秋细娘则慌乱地靠墙坐在地上,目露惊慌之色,苦苦哀求道:“夏学士,请你自重!”
夏安期步步进逼,恬不知耻地笑道:“小姐还是从了夏某为好,让夏某一亲芳泽,足了心愿,将来少不了小姐的好处。”说话间,便已来到秋细娘面前,把秋细娘堵在了墙角,无处可逃。然后双手一抖,把阔袖抖下来,便要扑将上去。
赛宁大怒,正要破窗而入,却见人影一晃,夏安期便已跌倒在地,而秋细娘则跳起身来,用脚踏在他背上,将他死死踩住,英姿勃勃地说道:“夏学士,休怪细娘无礼,这是你自取其辱!”
我的小白兔果然厉害!大善!赛宁乐不可支,看来细娘果然学过散手相扑,一般人不是她的对手,自己也就可以放心了。旋又想起自己强迫秋细娘时,她就没有使出这些手段,可见她对自己就是不同,不禁心花怒放。
谁知夏安期被打翻在地,摔得鼻血长流,却还笑了起来,笑声之****,连赛宁也自愧不如。
“你笑甚?”秋细娘直起鸡皮疙瘩,不由自主收回脚来,往后退了一小步。
“别走,别走!”夏安期仍趴在地上,回头招呼道:“请小姐再来踩过,再用力些,好生舒坦哟。”
赛宁目瞪口呆,原来翰林院的学士,竟然是一个受虐狂!
“泼货!”秋细娘唾弃了一声,转身便往外走。
“小姐留步!”夏安期翻身而起,盘坐在地上,嘿嘿笑道:“小姐若出这道门,当心夏某心中失落,作出一些心黑手狠之举。”
“不必说狠话,细娘没那么胆小。”秋细娘继续走到门前。
夏安期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人护着你,你就当自己是仙女了?告诉你,夏某相中你,那是你的福分,天波府也不敢多事!”
偷听的赛宁心中一动,原来细娘背后的靠山是天波府?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当日天波府请展昭查案,展昭就跑来细娘这里求助。也怪不得刚才狄咏发火,他和天波府也是穿一条裤子的。
秋细娘走到门前,却又停住脚步,背对着夏安期道:“多谢夏学士垂青细娘,可细娘无福消受。至于天波府,劝夏学士也不要随便挂在嘴上,免得给自己招惹是非。”说完便推门而出。
这时狄咏、许怀德、李贵、泼皮四等人都已赶来,赛宁便没现身,仍躲在墙后。
“秋小姐。”狄咏大步上前,见秋细娘头发有些凌乱,立时目露杀机,“夏学士在何处?”
“在里面!狄三郎不必着急,方才并没出事,只是细娘不胜酒力,今日少陪了。”秋细娘落落大方地说了一句,便款款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狄咏和许怀德没能拦她,便一起走进亭台,此时,夏安期竟然已经坐回席位,若无其事地端着酒盏,哼哼着《渔家傲》的调子,若非鼻孔里还带着一丝血迹,便真如什么也未发生过一样。
狄咏和许怀德都是领兵之人,眼光锐利,一眼就看到夏安期的鼻血。不过,既然夏安期没说什么,秋细娘也安然离开了,他们就都没多嘴。许怀德走上前去,陪笑道:“夏学士,时候不早,咱们也该回了。”
“嗯。”夏安期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起身和狄咏、许怀德一起离去。泼皮四寻不到赛宁,气急败坏地道:“这厮,该付账了,他却逃了!”左右没有法子,只要求李贵帮他们赊了账,这才能够走出春水满塘。
他们一走,赛宁就悄悄溜进了秋细娘的小院,等丫鬟从里面退出来,这才从窗子翻了进去。
“细娘,我来了。”
“小六!”正在对镜卸妆的秋细娘惊喜万分,但只一眨眼,惊喜之色便收敛起来,恼怒道:“你来做甚?”
“当然是来偷香窃玉的。”赛宁鼠头鼠脑地凑近过去,做势欲抱。
“规矩点!”秋细娘握着刚刚从头上摘下的一根发钗,用锋利的钗尖对准赛宁。
赛宁停下脚步,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细娘,这是做甚?”
“你别装傻!”秋细娘没好气地道:“要了人家,尝过甜头,便就不理人家了,一连一个月都没现身,让人家苦守空房,左盼右盼,真太可恨了!你……你知不知道,方才有人欲要对我无礼,差一点……差一点就……”
赛宁笑道:“我知道,不就是夏安期嘛,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想对你毛手毛脚,却被你一个扫堂腿撂倒在地。”
“你看见了?”秋细娘惊讶地问道,手里的发钗也放了下来。
赛宁趁机上前,蹲在她面前,两只大手按在那双弹性十足的大腿上,一边摩挲,一边说道:“我正在亭台喝酒等你,却得知夏安期意图不轨,放心不下,便跑去瞧了瞧。也算他姓夏的命好,被你制服了。若非如此,我可要豁出性命教训教训他,到时候他即便不死,也要变成太监。”
秋细娘听他关心自己,肯为自己与夏安期那么大来头的人对着干,喜滋滋地道:“算你还是有心人,不然的话……喂!你的手规矩点,别乱摸……赛小六!别摸那里,羞死人了……”
赛宁的手早已探入股间,身子探上来,在秋细娘的唇上轻轻一吻,然后温声细语道:“细娘,我想死你了。”
秋细娘含情脉脉地垂着头:“坏蛋,既然想我,何不早来?喂……人家跟你说话,别摸那里了……”
小白兔又被大灰狼大败了。
(晚上10点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