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波府的五方校尉究竟都有什么职责,赛宁颇为好奇,但是并没有追问,他看出此事非常隐秘,而且关乎重大,他若问了,反而是让秋细娘为难。于是他就压下了好奇心,等以后有机会再问。
赛宁不再多提此事,转而陪着秋细娘说了一些闲话,偶尔胡言乱语几句,逗得花魁姑娘咯咯娇笑不止,身子一颤,还在壶中的小小六就又受到鼓舞,昂首力争,蓄势待发。
“小……小六哥,再要我一次嘛……”秋细娘再一次动情地索求着。
“还要?”赛宁大汗,不过心爱的花魁姑娘又已遍体潮红,情念泛滥,他也只好打起精神,鞠躬尽瘁了一次。这一次过后,秋细娘终于精疲力竭地昏睡了过去,赛宁依依不舍地爱抚了一番,才起床擦干净身子,穿好衣裳溜出了春水满塘。
走在回曾府的路上,赛宁就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和秋细娘一起生活呢?不成亲倒也无妨,想个法子同居总可以吧?然后还可以慢慢疏通天波府,毕竟是满门忠烈的杨家将,若是被他和秋细娘的真情所感动,说不定就把秋细娘放了呢。
作人嘛,应该朝前看,往好处想……赛宁勉励自己乐观起来,最起码,秋细娘是全身心地爱着自己,那么一切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
回到曾府,曾孝广让他赶紧去开封府,说这两天有大事要做。赛宁赶紧换上军服,骑马赶去开封府。
开封府门前停满车轿落马,各色人等进进出出,有开封府的官差衙役,也有穿着禁军服色的军兵,还有一些形迹鬼祟穿着便服的人,看起来多半是来自皇城司的。赛宁一看这阵势,还以为又出了什么大案,赶紧跑进府衙。
只见正堂之内座无虚席,曾公亮领着左右军巡院的一众官僚坐在一边,赵宗实、许怀德等人坐在另一边,正在探讨着什么事。赛宁没有打断他们,在门口行了个礼,然后就沿着墙边走进去,坐在了曾公亮的后面。众人也没有留意他,继续紧张地议论着。
赛宁听了一阵,原来是在商谈辽夏两邦使节入宫献国书的事。此事中的护卫工作,将由开封府和殿前司肩负起来。
“上次贼人作乱后,人心惶惶,至今未能完全收拾起来,坊间仍有传闻,说贼人乃是辽夏派出的。”曾公亮是打算说一说辽夏使节出行时,可能引发的一些麻烦,比如百姓围堵攻击什么。
“也未必就是谣传。”许怀德冷冷地插了一句。
宋朝军界一直是认定贼人乃是辽夏所派,并打算借此兴兵讨伐。只是此事没有确凿的证据,官家便没做理会。
曾公亮也没有理睬许怀德的话,继续往下说道:“皇城司收到消息,说江湖上的一些豪杰正秘密集会,打算入京刺杀辽夏使节,这件事……”曾公亮叹息一声,没往下讲。
宋朝和辽夏的敌对情绪日益浓烈,朝廷虽然试图修好,打算趁这次辽夏使节入京,化干戈为玉帛,但民间却对此不以为然。尤其是那些江湖草莽,认定以牙还牙才是正道,若这些人联合起来跑到汴京行刺辽夏使节,倒是让人防不胜防。
对面的许怀德嘿嘿笑了笑,他听出曾公亮有诉苦之意,便道:“还请曾知府勉为其难吧,御龙弩直将会调兵协助开封府,护卫两位使节。王都头,从今日起你带队归开封府调动。”
“是。”身后站起一个魁伟的军兵,正是御龙弩直的都头王光祖。上次贼人作乱,王光祖遗失器械,虽然没有被追究罪责,但颜面扫地,近来郁郁寡欢,看起来有些颓唐。接了许怀德的令后,王光祖朝曾公亮行了一礼,然后朝赛宁点了点头,这才坐了下来。
王光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赛宁心里思索起来,此人乃是西军出身,而且上次自己抓贼有功,也算是给他解了围,现在他要暂时调到开封府,或许能把他拉拢过来。最重要的是他们御龙弩直手里有诸葛连弩,若是能拿到一些,装备给小六组,那自己可就天下无敌了。
在完成了一些人事上的安排后,这次议事就散了。送走赵宗实和许怀德等人,曾公亮就把赛宁叫到公厅,给他重复了一些护卫事宜,然后说道:“此次护卫职责,虽是开封府、皇城司和殿前司一起担负,单实际上,皇城司只负责消息联络,殿前司也另有职责,因此真正的护卫过程,全靠开封府的左右军巡院。”
赛宁有些不解地道:“何不让殿前司的人出动?大将军和许大人一直在练兵,手下还有武状元那样的人,听说南侠展昭也参与进去了。卑职给他们的《武警书》上,也记录这种护卫行动的要点。让他们做护卫,不是更加妥当吗?”
曾公亮笑了笑,摇头道:“他们有别的职责,按惯例,辽夏两邦使节呈献国书,免不了要派出勇士炫耀武力。武状元和南侠则要准备着应付他们,便不能参与沿途护卫了。”
赛宁恍然大悟,原来出风头的事被殿前司抢走了,而护卫这种脏活累活,却派给了开封府来办。
“赛殿侍,这件事你要多多用功,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曾公亮勉励了一句,算是把护卫职责交给了赛宁。
赛宁一想,这活虽然有些辛苦,但仔细想想,应该还是挺有趣的,而且,还可以为自己谋一些福利。因道:“卑职义不容辞。不过江湖中人蠢蠢欲动,可能刺杀辽夏使节,他们在暗,咱们在明,防不胜防。卑职打算,挑出一些熟悉《武警书》的人来协助卑职,这样事前的准备可以更加得心应手,护卫时定也可以顺利一些。”
曾公亮笑道:“你是说甜水巷的泼皮四?”
赛宁点了点头。
“此事好说。”曾公亮爽快地答应下来,“他们久匿市井,劳苦功高,早该回开封府了。你去调他们回来就是。”
“谢大人。”赛宁犹豫了一下,然后大着胆子道:“卑职还有一个提议。”
“直说无妨。”
“卑职打算制作一些火器,以备应对江湖刺客。春水满塘的花魁秋细娘精通此道,卑职想请她来帮忙。”
曾公亮怎也没不到他会提这种要求,不免愣了一下,说道:“秋细娘毕竟是一个风尘女子……”
“但她是深明大义的,上次贼人作乱,卑职请她帮忙做火器,她便爽快地答应了。”赛宁觉得这一忙起来,肯定去不了春水满塘了,既然秋细娘身手不赖,且还精通火器,那不如就叫来帮忙。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自己也可以更好地为国家出力嘛。
曾公亮人老成精,看赛宁这么迫切,自然察觉其中有鬼,肃容问道:“你和秋细娘?”
“实不相瞒,卑职十分敬佩秋细娘的手艺,尤其是火器手艺,令卑职赞叹不已,若能借此机会学得一些,以后抓贼杀敌,便可以更顺利了。”赛宁对曾公亮的怀疑置若罔闻,从另一个角度回答着,并且摆出一副大公无私的神色。
曾公亮虽然打消了一些疑窦,但是总觉得一个花魁帮开封府办事,传出去难免引发风言风语,便摇头道:“此事不妥。若你要用火器,不妨另请工匠。”
赛宁“据理力争”道:“来不及了啊,大人,军器监的火器都是适用于战阵,若拿来在街巷上使用,怕是会闹出大乱子。而春水满塘备有充足烟火,威力虽小,却恰恰适用于街巷之战。而且秋细娘曾帮忙做过闪光弹,再做也会驾轻就熟。若请其他工匠,卑职难免还要再做说明。最重要的……是火器制作的工艺,必须保密,不能流传出去。秋细娘的身份背景,都可以保证这个秘密不被泄漏出去。”
曾公亮心中一动,皱着眉头看了看赛宁:“你知道秋细娘的背景?”
赛宁一看,显然秋细娘和天波府的联系,曾公亮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便点头道:“卑职略有耳闻。”
曾公亮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赛宁的提议,他没有答应,也没有回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赛宁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