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琴年末的那个周末,夏城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收到了一张请柬,是财务大臣谭娅发出的,说是要请官员们品尝东方大陆的美味——火锅。
城主约翰也在受邀请之列。
这张简单的请柬说了谭府宴客的时间,并没有说明火锅究竟为何物。这让夏城的官员们心中充满了期待。
夏城官员们都知道谭娅用六万金币从城主手中换到了一个从东方来的叫杨一的男子。“那个男人恐怕是夏城身价最高的一个工人了……”有官员如此是说。这也成了城主身边官员取笑谭娅的由头。现在谭娅发出了请柬,还指明说是东方的美味,不由得让这些官员又联想到了杨一身上。这会不会是那个杨一搞出来的呢?
不错,这次宴会是杨一提议举行的。用杨一的话来说,这是一次攻关。他要用最快的方法让夏城的百姓接受煤炉这一新兴事物。而且是采用的最直接的方法:先让夏城的高层接受,然后才是普通老百姓。
应杨一的要求,谭府上下都装饰一新。进门处一字排开地挂了三十二个红灯笼,上面画着夏城的四季风景。客厅的四周墙壁绘上了飞天的仕女和轻飘的祥云。大厅的四根柱子上,缠绕着腾飞的金龙。穿行的侍女换上了杨一设计的唐装,低胸的小衣,薄薄的衣衫,让男客们眼睛随侍女的身影转。
这一切让赴宴的客人们眼花缭乱。
此时的火锅已不是杨一刚来时的穷酸样,锅子已经换成了钢制镶金的,让人看上去都富丽堂皇。中间加了一块隔,把汤料又分成了红汤和清汤,更能满足不吃辣椒的贵族们多了一项选择。
银白色镶金的锅在煤炉的烘烤下,冒着一个个小汽泡。宴会大厅散发着一阵浓郁的香气。传菜佣人穿花般把各式各样的菜品端了上来。桌子旁边站着专门用筷子为贵族从锅中捞出菜蔬。爱琴的金属刀叉传热太快,不方便吃火锅使用。为了不让这些贵族烫伤,杨一特意作了这样的安排。
红鲜鲜的的辣椒在油亮亮的银锅中下下翻腾,加了豆芽菜的白色,还有那扑面而来的香气,让来客客饱足了眼福。
有些贵族已对这种即煮即食的大感好奇,不时向站在桌边的侍者问询火锅的情况。
经过杨一交待的侍者温文尔雅地向好奇的食客们一一讲解火锅的做法与食法。随着一道道菜上了桌子,还不时给食客们说起何种菜要如何烫才好吃。
就着火锅的醇香,一个个贵族们胃口大开。一个人捞菜已经不能给贵族们提供有效的帮助,有的贵族已经让待者拿来筷子自己动起手来。经过尝试,短而导热的刀叉不合适于这种餐式。吃了苦头的贵族们明白了这一点。
酒过三寻,谭娅有点着急,怎么杨一还没有行动呢。和谭娅一桌的几个贵妇人已经表示自己吃饱了,准备上过甜点之后就离开。
城主不相信谭氏只是为了让世人知道火锅的好处而如此大动干戈,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席上,和长老们不咸不淡地谈天说地。静观谭氏背后倒底想做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什么动静。约翰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正在捉摸长老们想法的约翰被眼前这只不会冷却的锅吸引了。
时值冬天,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桌上的那只锅依然翻腾着冒着热气。也没有见过谁来加过柴火,是什么东西能燃烧这么久丝毫没有因为外界的影响而停下。
顾不上自己的身份,约翰弯下腰,向桌子下面瞧去。一看之下让他大吃了一惊,一只不起眼的铁炉子正丝丝地吐着火苗。
城主猛然间回过神来,原来谭氏请客的秘密就在这只炉子上。
长老们也坐立不安,如何城主还不提问,他们也没辄了,好在城主已经被吸引出了兴趣,那么下一步就好办了。
“城主大人,你一定被这个炉子吸引了吧……”大长老拈着引以为豪的白胡须,笑着说。
“是的,亲爱的长老,不知你施了什么魔力,让这只炉子能长时间的燃烧下去,中间却没有一次添加柴火……”城主惊奇的问。
“这是杨一,就是那个在十二区发现的那个东方男子发明的,万家乐牌煤炉。”长老们都接受了杨一用自己的方式来称呼这个发明。
“哦,是这样……”城主的眼光有点游离,失落要多过了惊讶。长老也不过多的说话,他知道是城主下令让杨一搬出了驿馆的。以后得好好谢谢城主给谭家送来这一份大礼,长老依然拈着胡子,微笑着心里想。
“还是请东方人,也就是杨一来为我介绍一下这个炉子的妙用吧……”约翰说。
长老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即站起来吩咐人去请杨一。
大厅中立即安静了下来,谭娅已经通过各种方法通知了多位贵族,城主要在这个时刻接见杨一。好多贵族也发现了炉子的奥秘,也抱着探奇的心理静候下文。
杨一来了,带着一丝丝成功后的得意。
他走到城主所在的桌前,行了一个很标准的贵族礼,为了今天,杨一可是下了一番苦功向安德森请教正统的贵族礼节。
城主笑呵呵地说:“就不用多礼了,这只是一次私人性的拜访,杨先生就不要客气了。算起来,你也是主人嘛……”城主话里有话地说。
杨一丝毫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当初是你自己要赶走我的,这可不能怪我,说回来,谭氏已经为我支付了用度,自己也不欠城主什么。
杨一让待从将银锅端走,握着煤炉提把将炉具搁在了收拾好的桌面上。然后扯下了炉口上的盖子,一时间,蓝色的火苗冒了起来。
众人都怀着惊诧的眼神瞧着眼前这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已经燃烧了这么久,还有这样的火苗,是谁都不会相信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这就是谭氏拥有专利技术生产的——万家乐牌炉具,它是利用煤炭作为燃料,也就是爱琴大陆所谓的‘黑金’。黑金这名字取得好,这就表明了这种黑色矿石的价值。”杨一朗声而谈,众人都被他流利的爱琴语惊呆了。
不是说东方人不会说爱琴语吗?是那个家伙告诉我的,宴会完了后去找他算账。一些贵族已经计划着回去后找人麻烦了。
城主也被杨一的爱琴语打动了,也许这是个奇才吧,用了一年多时间就能这么流利地说着爱琴语,那么他也不会是一无是处。
城主点点头朝杨一鼓励的一笑,杨一报以一个拱手,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利用炉口盖上的孔洞来调节火力的大小,直至炉中煤球能缓慢的燃烧而不至于熄灭,方便我们下次的使用。”
“煤球的添加也很方便,就这样……”杨一夹起一块煤球,对准中间的孔眼,放了进去,用块砖头轻轻一压,煤球就于炉膛顶平齐。“这样,放上的锅也不会让煤球熄灭……”
“这是煤炉的简单用法,安全,方便,没有屡次引火的麻烦。即使是火灭了,只要夹上块煤球到邻居家里去,往炉子中一放,那就能免去引火这一个环节了…………”杨一说完,还视了大厅一圈,然后一拱手,在一片惊奇声中退出大厅。
杨一在后院休息了一会,便传来安德森高兴的声音:“杨先生,城主已经为他的亲卫部队订购了两百具煤炉,贵族们也争先恐后地为自己订购煤炉……”看着杨一疲惫的样子,安德森放低了声音:“亲爱的杨,你先休息吧,这下,你应该能放心了。”说完安德森轻轻的退出了门口。
房屋内燃烧着一只煤炉,废气已随着烟道排走了。身上只盖了一床被子,杨一也不觉得冷。
昏昏沉沉中,杨一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