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的小楼就在十二区的另一头,没多久,谭娅就来到了杨一的楼下。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谭娅和她保镖的脚步声。
三楼上,杨一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光。
还好,没睡。
刚才还高举问罪大旗的谭娅,看到了窗户透出的灯光,心中又没了先前那种责怪之心。一种情绪在心中慢慢腾起。
杨一那么一个精明之人,会不会已经算到了自己会来呢?不然,这么晚了还没有睡?
冷静下来仔细思考,杨一的做法也没有什么不对。一个真正能够进入她心扉的男人,不可能就这样轻易地屈服于长老的压力。
杨一的面容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淡淡的浅笑,略带忧伤的眼神,还有那轻轻的拥抱……
甚至他脸上新增的粉红剑痕,都让自己如此的着迷。
谭娅拿出钥匙打开门,门锁转动的声音传出了老远。
为会被杨一听见吧?谭娅放轻了脚步,她想要给杨一一个异外的惊喜。
楼上,杨一正搂着萝丝。温柔地为她擦去嘴角的口水。
悲伤中的女人是不讲礼的。萝丝象是找了个安全的港湾,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杨一身上。
真是啊,看在眼里,却吃不上嘴。
杨一又一次缩回了伸向萝丝胸口的手。是男人,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去吃一个信任自己的女人豆腐。
杨一都压下心中的冲动,想推开萝丝的身体,但是他办不到。
萝丝睡着了。杨不忍心去打扰她正在进行着的好梦。
睡梦中,萝丝面带微笑,咂巴咂巴嘴,身子一扭,头更深地埋进了杨一的胸口。
杨一一边感受着萝丝身上传来的热度,一边细细梳理从萝丝处得到的消息。
爱琴大陆的战争带来的兴奋感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只是无尽的思考。
为什么城主不派出最有战斗力的部队围歼?这用城主为了巩固刚刚得来的城主大位也说得过去。
为什么两大家族的家主会在一天内离奇死亡?而且是在兵力占优的情况下?又不是死于暗杀……
头好痛……杨一伸出手来揉了揉脑袋。
还是不去想了。事情都过去了二十年,想来也没什么用,这么复杂的事,还是不去想的好。
身上有点儿凉,杨一想起身给萝丝找条毛毯来给萝丝盖上。一用力,全身发软。一下子把萝丝压在了身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杨一心中一悸,抽了抽鼻子。空气中隐隐约约有一点呛人的味道。糟糕,煤气中毒。
杨一想从萝丝身上起来,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再看看身下的萝丝,呼吸急骤,脸色潮红,正是煤气中毒的迹象。杨一赶紧去松开萝丝的领口,好让她能吸入更多的空气。
挣扎着想爬起来,手撑处又是一软。杨一只手按在了萝丝的双峰上。这时间那里有心情去感受萝丝身体的柔软,他一心想到的是如何才能唤醒萝丝,逃出这个房间。
正在慌乱之中,门咣的一声开了……一阵风随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涌进来……
“杨一,你在么……”
是谭娅,这下有救了……下意识的,杨一把谭娅当成了救星。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谭娅适应了房间中的灯光,这才注意到,萝丝衣襟半解,杨一扑在她的身上,一只手还按着萝丝的乳房。
见到这种情形,谭娅一下子就呆若木鸡。仿佛自己从云端,一直下坠……下坠,直落入深深的地狱。
“杨一,你……你很好……”谭娅的身子摇摇欲坠,心似刀绞,眼泪从眼睛里止不住的涌出来。
“我这才看清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谭娅扭过头就走,走廊上传来她脚步蹒跚,摔倒的声音。
“我……”
杨一张了张嘴,但是没能叫出来。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还是救人要紧。
拼了最后一点力气,杨一站起来,扑到了窗户边,用头撞破了并不厚实的玻璃。
天开始下雪了。雪花随着风扑向杨一的脸……总于清醒了一点。眼光之处,谭娅的身影在雪中模糊渐远。想喊一句,杨一却没有了勇气。
自己总是存在了占萝丝便宜之心。在这一点上,谭娅并没有误解……
猛吸了几口大气, 杨一恢复了一点力量。又回到沙发边,把萝丝费力地拖到了走廊上。杨一的头被玻璃窗划破了,流出了鲜血,一滴一滴的掉在了地板之上。
完成了这一切,杨一才坐在走廊上,喘着大气,心想着明天要如何向谭娅解释。
在吸入了新鲜空气后,萝丝也醒了,她睁大眼睛看着杨一,正奇怪自己怎么睡在了走廊上……
长老还在院子中间站着,雪薄薄地洒了他一身。
府门开了,谭娅一阵风似的扑进他的怀中。
“怎么呢?难道是杨一欺负了你不成……”长老扶住哭得泪人一样的谭娅,怒不可遏地说。
“杨一他……他……他和萝丝在一起……”谭娅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
“真是欺我谭氏无人了……”长老把谭娅交给闻风而至的女佣,“咱们去找杨一说个清楚……这不是摆明了看不起谭氏嘛……”
长老点齐了府中护卫,就欲出去。
“爷爷,还是算了……”谭娅心里明白,这一去,杨一一定是凶多吉少。于是在这时刻叫住了长老:“杨一又没有向谭家承诺过什么,咱们最多骂上他几句……这样去,不更是丢谭家的脸,长他的志气么……”
谭娅一番话总算是阻止了长老的寻衅之举,悻悻地回到院子中间站好。
“乖孙女,你说如何处理吧……“长老叹了口气。
谭氏的确需要一个男人来主持这个家族的事务。自己老了,其它的几个兄弟也没有总理大局的能力。
“乖孙女,想想我刚才的提议吧……谭氏也需要人来传承啊……要不,明天我就联系一下各大家族,看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此举也是迫于无奈啊,你要体恤爷爷的难处……”
几滴老泪沿着长老愈渐苍老的脸上流下来。
谭娅抬起头,无力地点了点。
这些年,她承载了太多家族的命运和希望,是时候放下本不应该自己担当的责任了。
雪还依然下着,风小了些。
谭娅回到房间,拿出最早杨一在纸上写着的姓名,撕碎,丢进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明天,明天就不会再去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