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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花开正好

茉苒弹奏结束,在大厅热烈的掌声中坐回了邓辰和朵朵那边,服务员走上前去,递给了茉苒一个纸条。

“这是刚刚坐在那边的一位先生让我给你的。”

茉苒顺着服务员指向的位置看去,但桌前早已没了人。

“茉苒,你的这个心愿终于实现了,你弹得很好,我走了,祝你们幸福!”

茉苒嘴角微扬,眼眶却有些湿润,一旁的邓辰急忙凑过脑袋,“泓宇跟你说什么了?这家伙还是不肯放弃吗?”

茉苒把纸条轻轻折起,“他说祝我们幸福!”

朵朵激动地对着邓辰:“哥哥你好厉害,竟然PK成功了。”

邓辰:“那必须的,我是谁呀?阿姨你们还想吃些什么,尽管点,我请客!”

朵朵:“我还想要个冰淇淋!”

茉苒妈妈:“别听她的,你都吃了一个了,这么凉的东西,吃多了不好。”

邓辰:“没事,阿姨,这冰淇淋小,再吃一个也没事的!”

回家的路上,朵朵和茉苒妈妈走在前面,茉苒挽着邓辰的胳膊慢慢地跟在后面。

茉苒:“你怎么知道是泓宇?是你叫他来的吗?”

邓辰:“我本来不想叫他来的,是他自己要求的。”

茉苒停下脚步,“你老实交代,你们昨天见面都谈什么了?还有今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来这边弹钢琴?对!阿伟是你哥们,这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看着茉苒严肃的表情,邓辰眨眨眼:“好好好!女王大人在上,我都从实招来。”

一边听着泓宇的讲述,一边走着的茉苒又挽起了邓辰的胳膊,她把头靠在泓宇肩上,满满的幸福。

邓辰:“所以,泓宇那么好的条件,你还是决定等着在部队的我?”

茉苒抬起头,对着邓辰微微一笑:“恩,我可以耐心等,幸福可以来的慢一些,只要它是真的!”

望着茉苒,邓辰用手臂一把搂住茉苒:“很快幸福就会来敲门的!”

休假结束,邓辰又赶回了部队,恰逢他所在的战区开展副师级的大比武,邓辰被抽调为部队代表去参加此次比武。

经过理论考试、专业考试、指挥推演和故障排查的几轮打比试下来,邓辰均表现优异,特别是专业考试下面的测报、心算和模拟等均拔得头筹,这也让邓辰有了旅长单独接见的待遇。

不知道旅长会跟自己说些什么,此刻的邓辰心里异常紧张,他在旅长的办公室门口站了会儿,才鼓起勇气敲了门:“报告!”。

“进来吧!”听着声音,邓辰走进了办公室,向旅长敬了礼。

旅长从座椅上起身:“你就是邓辰吧!这次比武表现不错呀!”

见邓辰还是立正姿势一动不动,就笑着说:“别紧张,不要当成上下属,我找你,只是和你聊聊天。”

邓辰稍稍放松了双脚,但是双手还是笔直得紧贴着裤腿。

旅长走到邓辰身边,指了指旁边的茶几和座椅,“坐下说吧”

两个人坐了下来,旅长问道:“你是哪里人?”

邓辰:“我家在西北那边。”

“听说你们那边牛羊肉很好吃呀!”

“是,特别是羊肉串、羊排,肉质鲜美一点也不膳!”提到家乡,邓辰一下来了精神,紧绷的神经也舒展开来。

“那有机会一定要去尝尝!”旅长笑道。

旅长:“当了几年主官,自己有哪些感触啊?”

“感触挺多的,我就说下自己几点不成熟的想法,第一,我觉得心怀责任,才能把工作干好,干出色。海岛上独立驻防,从战备到训练,从人员思想到吃饭住宿,大事小事都需要操心,如果没有强烈的责任心,很多事情就会疏于管理,不去关心,那连队的工作就会出问题,更别说出成绩了。第二,我认为善于用人,才能把工作统筹好。连队司政后装工作和几十号人的管理都得主官负责,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是干不好工作的,可以培养自己的骨干队伍,通过任务锤炼骨干能力,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想法抓落实,甚至独挡一面,连队的工作才能稳步向前。旅长,这是我的一点个人思考,请批评。”

“说得挺好的嘛,抓住了重点,这几年在海岛辛苦了,对了,还没有结婚吧,如果将来有了家庭,怎么处理工作和家庭的关系?”旅长简单点评后接着问道。

“嗯,我是这么想的,保家卫国是一个军人的责任,这个责任必须认真对待,尽全力做好,但是家庭是一个军人的后方,只有后方稳了,自己才能持续将工作做好,我认为一名新时期的军人,不应该以舍弃家庭为代价来换得事业的成功,他应该善于取舍,并懂得让两者相互促进,使得两边都能照顾到。新时期的优秀军人,应该是事业家庭都顺利,我也希望部队能给每名军人这样的政策支持。”邓辰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明显减弱了。

旅长停顿了下:“小伙子有自己想法,也敢于说实话,挺好,你要相信,改革后的部队,会越来越好的。”

两个人就这样聊了起来,旅长发现这小伙思想豁达,对很多事情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很是喜欢。

“这次比武你拔得头筹,我决定把你调到机关来怎么样?”

听到这话,看着旅长,邓辰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茉苒,他犹豫着该怎么说出口。

“怎么了,不愿意吗?”旅长神情有些严肃。

“不是的,我很愿意,但是领导,比起机关我更想能回到西北那边,回到自己家那边。”

连邓辰自己都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此刻只觉得脑门发烫。

“回西北?”旅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南方无论是经济还是军区条件都要比西北那边好很多。

“恩,那里我喜欢一个女孩,喜欢了好多年,最近我们才走到一起,我知道军人的使命,但我想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能离她近一些。”

听到这番话,旅长陷入了沉默,紧张的气氛让邓辰似乎都听到了自己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旅长叹了口气:“果真一谈起儿女情长,就英雄气短了!你回去吧,我会考虑你的想法的。”

邓辰站起身,又行了个军礼,走出了办公室,关上办公室门的那一刻,邓辰砰砰的心跳才渐渐缓了下来。

今天的行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一切都不好说,不过看旅长最后的反应,是得做好一辈子呆在基层的准备了。

邓辰回到连队,就接到徐杰的电话,“你是不是疯了,还是脑袋被驴踢了?”

虽然是隔着电话,邓辰已然可以想象到此刻徐杰吹胡子瞪眼的表情。

“你都知道了?”邓辰淡淡地回应道。

“能不知道吗,你走后,旅长就给咱们领导打了电话,问了你的各种情况,还转述了你的想法。”

“那旅长是同意了吗?”

“同意了吗?想得美,领导当场就表示会好好对你进行思想教育,让旅长不要跟你这种小子计较!”

“哦。”

听着电话那头的邓辰如此淡定,徐杰更是气不过,“来机关不好吗?到时茉苒也可以接过来,现在倒好了,你就做好一辈子呆在海岛的准备吧!”

邓辰那边没有再回应,想着他此刻有多不好过,徐杰也终于平静下来,“刚才是我一时激动,情况也不一定那么糟,一切都看明天领导从旅长那边回来再说了。”

邓辰那边依然没有回应,徐杰有些不放心:“你小子,不会哭了吧,吓唬你呢,没那么糟!”

“跟你说过吗?曾经有一次机会,我可以直接向她告白的。”

“什么?”徐杰不知道邓辰在说什么。

“就那次自习课,如果我承认我喜欢她,我们就不用辗转这么多年了,一直以来我都害怕被拒绝,觉得要等到合适的时机,但什么才是合适的时机呢?这次也是一样的,哪怕最后的结果不好,我已经在可有的机会上尽自己所能了。”

徐杰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本来觉得你是将军的料,看来是要美人不要江山了。”

邓辰在那头苦涩地笑了起来,“谢谢你这么抬举我,古人都云:修身齐家平天下,修身齐家都没做到,如何平天下?”

徐杰笑道:“你小子,都这会儿了,还跟我拽文。”

邓辰:“嫂子还好吧?”

徐杰:“要生宝宝了,我这边照顾不上,她已经提前回老家了。”

“要做爸爸了,恭喜呀!”

“谢谢,你这边都要牺牲自己了,也抓紧和她结婚吧,相信除了你,没人能给她幸福了!”

“谢谢老哥,我会努力的。”

挂断了电话,本该一筹莫展的邓辰,却有种即将赴刑场的大义凛然,走出屋子,山上的风吹得厉害,他却望着远处的海一动不动。

并不知道这一切的茉苒,却从这么多年并不完美的爱情中学习到:爱情没有理由要求一方一味地付出、牺牲,需要的是双方的付出、体谅和牺牲,这段感情才能走下去。

一直以来,茉苒都是感情和生活的接收者,心有期许,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什么,这一次,她下定决心,结束异地恋情的状态,和邓辰在一起,哪怕两个人,一个在海岛的山上,一个在山下。

第二天一早,茉苒把辞职信放好在包包里,临出门时,朵朵一再嘱咐茉苒,“春天来了,要穿漂亮点哦!”

茉苒换上了一件枚红色毛呢连衣裙,穿着鹅黄色的小外套急急忙忙地走了出来。

阳光真好,感觉空气里多了份青草泥土的清香,四月果然是春天来了。

茉苒走进办公室,刚刚坐下,同事小敏又凑了过来,“恭喜你呀!”

茉苒很是奇怪,“恭喜什么呀?”

小敏神秘的一笑:“你还不知道吗?你要升职了,这次评技术职称,领导推荐了你。”

“啊?那先前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我也是今早打开邮箱看到的,你快看看吧!”

茉苒连忙登录了公司邮箱,收件箱里赫然显示着“《关于李磊等几人评定技术职称的公示》”的邮件,点击打开,这几人中确实有自己。

被评为公司技术工程师职称,这下工资可是要涨好几千了,茉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把邮件反复读了几遍,直到确定自己的名字确确实实在其中时,她的内心开始五味杂陈。

平日里,木讷的自己大多时候都是埋头苦干自己的工作,很少找机会去拉近和领导的关系,知道有这次技术职称的评定,茉苒怎么也没想到领导们会推荐并通过了自己。

工资上涨可喜可贺,但更让茉苒激动地是领导们对自己工作能力的认可,此刻,那封辞职信还依然躺在自己的包包里,究竟辞不辞职,让茉苒很是为难。

就这样纠结的心态,茉苒持续了一整天,临近下班,她偷偷翻开包包看着那封辞职信,却不好意思在这个特殊的时候拿出来。

“茉苒快来看!楼下的人你认识吗?”

“哎,现在不能叫她,你没看下面还没准备好吗!”

听着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茉苒才缓过来神,她应声走到几个同事间,他们个个表情诡异,其中一个同事用手指着办公楼的窗户,茉苒朝着他所指的方向望下去。

是何平、杨珍、朵朵还有学姐肖燕,几个人正在忙活着扯横幅,横幅上醒目的几个大字映入眼帘:茉苒嫁给我吧!

横幅不好固定,大楼下看门的门卫也在一旁帮忙,看着眼前的一切,茉苒的心通通直跳,是邓辰吗?可楼下为什么看不到他的身影,只看到他们间一个身穿小熊公仔服的人,一手捧着一大束鲜花,一手绑着许多气球,傻傻地站在一旁,冲着四楼上的同事招手。

“得给我们发喜糖哦,要不我们不放茉苒下去!”小敏调皮地朝楼下喊去,小熊笨拙地做出作揖求饶的姿势,引得同事们一阵哄笑。

“茉苒快下去吧!让我们看看庐山真面目。”

“姐姐看到了!她要下来了!”朵朵猛然发现同事间的茉苒,显得很不淡定。

茉苒在众多同事们的起哄簇拥下,下了楼梯,走出办公楼的那一刻,何平眼疾手快地按下音响的播放键,是《三只小熊》,伴随着有趣的童声,小熊慢慢走到正中央,跟着节奏跳了起来,厚重的公仔服显得小熊很是笨拙,但动作做得却十分到位,那扭动的小熊屁股,还有努力伸展的胖熊掌,都让在场的人捧腹大笑。

看着这些有趣的动作,茉苒也露出灿烂的笑容,她笑得太猛,只得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站在小熊跟前。

舞曲刚一结束,何平和杨珍两人努力拉展刚才的横幅,朵朵则大步上前,把那一束玫瑰花和一个戒指盒递到小熊手里。

小熊突然单膝跪下,困难地拿下公仔头套,是邓辰,那张依然有些稚气的脸。

“茉苒,嫁给我吧,我会让你幸福的!”

“是我们一起幸福!”茉苒露出浅浅的酒窝,快步走上前去,接过邓辰手中的玫瑰花和戒指盒。

“让小熊给你带上哦!”一旁同事又开始起哄,邓辰来不及脱下公仔服,就又接过茉苒递过来的戒指盒,用毛绒绒的手掌艰难地打开戒指盒,想要夹出戒指。

大家在一旁起哄,但想要靠这毛绒绒的的手掌夹出戒指戴在茉苒手上实在困难,眼看着邓辰费力的样子,茉苒一把取出戒指,自己戴在了手上,引得大家一阵欢呼。

公司同事的人群渐渐散去,朵朵拉着杨珍、肖燕走到邓辰和茉苒跟前:“饿死我了哥哥,这次你可得请我们吃大餐!”

“没问题!吃什么?”邓辰傻笑道。

“可不能便宜了这小子,我们去吃西餐怎么样?”何平突然坏笑着提议到。

“好,就去吃西餐!”

邓辰爽快地答应了,一行人举着收起的横幅,浩浩荡荡地向茉苒单位附近的西餐厅走去。

席间,朵朵冲邓辰眨眨眼:“快告诉姐姐那个好消息吧!我们这么多人只有她不知道!”

“是啊,是啊!茉苒都不知道这消息,就点头答应嫁给你了,果然是真爱呀!”杨珍也跟着朵朵的话风说下去,这让茉苒更加好奇。

今天这一天真是度过地很不寻常,简直可以称为自己的LUCKY DAY!先是评上职称工资涨了,而后是邓辰这出乎意料的浪漫求婚,此刻茉苒确实再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好消息要降临。

她放下手中的刀叉,对着邓辰:“快告诉我!还有什么是我还不知道的?”

“他调回这边了!”邓辰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被何平抢了先。

“你的意思是他从广东战区调这边了吗?怎么可能?你们逗我的吧!”茉苒冲着众人笑了起来。

“是真的,为了能过来,邓辰放弃了他们旅长钦点他去机关的机会。”肖燕很严肃地说道。

“可这种跨战区的调动,不是有特殊原因、特殊关系几乎是不可能的!”茉苒仍然不敢相信。

朵朵站起身很激动地说道:“哥哥为了你,向旅长反应了情况,旅长开始是很生气的,但这事不知怎么地,让旅长夫人知道了,她很感动哥哥的行为,加上哥哥户籍地就在这边,就促成了这件事!”

茉苒听着大家的话语,感觉像在听故事,半信半疑间,坐在她对面的邓辰冲着她眨了眨眼睛,“是真得,一开始,我也不敢相信,但这确实是真的,具体情况后面详细告诉你!”

霎时间,茉苒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喜极而泣,她自己也没想到,蓦然间,花开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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