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里的武功深奥难懂,落梅剑法竟然不是七十二剑,而是八十一剑。
这最后的九剑,每一剑,石壁上都有僧道俗三个人拿着棍、剑、刀,站在不同的方位,姿势各异。仿佛在对阵,又仿佛是在交流。
梅九公也太吝啬了,可以说是惜字如金。每一副画下面只有一个字,王星一声叹息,满腔的激动化作云烟。
他干脆从最后面看起,上面有一段总结写道:“练武如读书,刀枪剑棍如先秦诸子百家,一门通则其它易矣。。。”洋洋洒洒数百字,虽然没有具体修炼武功的方法,但读之让人耳目一新,若有所思。
王星身上的伤痛又开始发作,肚子里也是空空如也,饿的难受,如果此刻能美餐一顿那该有多么美好。
想到这里,王星转身走出石室。这里地处深山之中,远离人烟。梅前辈能在此生活三十多年,说明这里肯定有吃的东西,那到底会在哪儿呢?
不知不觉他来到水边,忽然脚下的水面泛起一阵涟漪,好似有鱼刚刚游过。他大喜若望,抽出背后的长剑,一时玩心大起,准备模仿刚才壁画上的招式捉鱼。
这里的鱼儿虽不多,但胜在味美。王星饱餐一顿之后,感觉浑身暖洋洋的,精神也比之前大有好转。
他拿出油纸包裹好的药囊,这是李淮塞给他的。经过这么大阵仗,万幸还没有弄丢。他脱光了衣服,用清水洗干净伤口之后,把药上好。
那药侵入皮肤之痛,就像好多蚂蚁在伤口上噬咬。他咬紧牙关,盘起双腿,心守丹田,打起坐来。
一会儿之后,豆大的汗珠从额顶滑落,疼痛好像越来越剧烈,难道是这药变质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起身,跑向一个角落,迅速脱下衣物蹲下。片刻之后,整个人都舒坦了。
原来这些日子他的肠胃已经很虚弱,加上身体有伤。骤然吃了这么多鱼肉,一时消化不了,引起了腹痛。好在他的身体底子好,要换做一般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在洞中无事,每天除了睡觉、捉鱼之外,他就呆在石室里琢磨石壁上的武功。
每一招练起来都那么别扭,要么指天,要么触地,还一点也不连贯。不过他没有气馁,越是难练,他越有兴趣,简直有点变态。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其实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是困了就睡,饿了就吃,不饿也不困了就练。
每一招他都已经烂熟于心,粘手就来,可使出来却很稀松平常。除了每天用来捉鱼取乐之外,简直一无是处。
有一天,在水边捉鱼,他突发奇想,不再拘泥于每一招的顺序。他先练第一剑的僧,而后出第七剑道,最后使出第九剑的俗,竟然激起水花一片。
这意外的发现让他再次废寝忘食。可任他再怎么练习,也使不出刚才的效果,于是满腔的激情再次化作了云烟。
暗河里的水还是温凉没变,山洞内却已经干冷了起来,应该是冬天到了。王星想起自己坠崖时是初秋,看来在洞中已经过了三个月左右。
他已经完全习惯了洞中的生活,可武功仍然没有什么进步,这让他开始有些气馁。
在练功的时候,有时候体内会有一种力量若隐若现,但难以使出,更加控制不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真的是来无影,去无踪。
转眼间,时光飞掠。水好像开始涨了一点,在山洞内的某些地方,偶尔还会听见鸟鸣的声音。
他的外伤早已经好了,内伤也基本痊愈,所以这几天他在琢磨着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
他曾绕过石屋,向山洞的深处走去。可走了很长很长时间,都没有走到尽头,还差点迷了路,让他后怕不已。
他百思不得其解,梅老前辈到底是怎样出去的。飞出去的?还是游出去的?
如果是鸟的话,或许可以飞出去。如果是鱼的话,或许可以游出去。可是人怎么办呢?想的心烦意乱,他随手几剑,如行云流水,竟然有破空的声音。
偶然的发现,让他即感意外又颇欣喜。这是距上次激起水花之后,第二次使出超出预料的威力。
他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再次使出第一剑的僧,第七剑的道,第九剑的俗,空气中再次响起声音。像闷雷,又像是大风吹过巷口的声音。
他仔细琢磨,这三招是他练的最纯熟的。刚才的出手,是剑由心发,随心而为,根本未经过大脑思考。难道说这九剑都是梅老前辈不经过大脑练出来的?
这荒唐的念头刚一出就被打消了,这是一种境界,比熟能生巧还要高的境界。
有了这次的收获,他便不再着急着出去。收拢心思,每天呆在石室里苦思冥想,日夜苦练。
有时候整个人坐在那里像个木雕一样,半天也不动一下。有时候他一口气从第一剑第一招练到第九剑第三招,然后倒过来又重练一遍。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又找到三个可以发挥超常威力的剑招,和先前的一剑一起练时,一个响似雷,一个快似电。
暗河里的水在不知不觉中涨了许多,已经漫过了好多地方,应该是雨季到了吧。
水开始变得有点浑浊,水面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平静。有一天,他发现暗河里有好多鱼,大的有手臂那么长,小的也有手掌那么大,成群结队,从山洞深处逆水而来。
王星仔细观察,发现这些鱼不是逆水,而是顺流,水流的方向竟然变了。他心中激动,或许可以趁着水势,游出山洞。
一连三日,他仔细观察,确定水流的方向变了。水越来越汹涌,甚至都能听到水浪拍打岩石的声音。外面一定是爆发了山洪,才导致地下暗河逆流,也许梅老前辈就是利用这样的机会才出的山洞,也未尝不知,他决定试一次。
返回石室,吃饱喝足之后,他仰头便睡。准备养足精神,潜水游出山洞。待他醒来,先涉水走回刚进来时的那处山洞,撕下块布条把两只耳朵口塞住,然后脱掉身上所有的衣物,只在身后背了把长剑。
他仔细观察了下水势,然后高高跃起,钻入水中,漾起一片水花,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