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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丘吉尔向重庆派出“军事代表团”

1942年春天,重庆山城雾色正浓的时候,英国的一个军事代表团来到重庆访问。代表团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布此行的目的是:向中国人学习游击战术。这个代表团的人员是由功名卓著的巴顿勋爵亲自挑选,临行前受到了首相的接见,其规格是够高的。

然而令人纳闷的是如果是军事代表团来访,那出面接待的应该是国民党国防部才对,可是到机场迎接的偏偏是军统局一班乌合之众。这个代表团名义上宣布是来学习中国的游击战术,但为什么要跑到重庆来。

游击战术的故乡是中国,这不假,但戴笠的军统局又有谁运用过游击战术?推而广之,蒋介石的国民党的将军们对游击战术知道的也屈指可数。假如是来学游击战术,应该奔延安去,毛泽东才是真正的游击战术的高手。

很显然,这个代表团的目的绝不是学什么游击战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密码也。

代表团的团长是一位名叫玛蒂的英国女郎,是军事情报局的上校情报官。

英国女上校的长相很特殊。首先是十分性感。鼻子是鼻子,眼晴是眼晴,脸上没有什么挑剔的;一头金发,双腿修长,腰细臀大,细腻洁白的皮肤,容光焕发的面容,哪个男人不为之沉醉?

玛蒂临来中国之前,丘吉尔首相亲自接见了她。

首相说:“玛蒂小姐,你这次中国之行至关重要,直接关系到英国在战争中的胜负,我们不能对美国朋友言而无信。”

玛蒂昂起漂亮的脸蛋,说:“请首相放心,我一定完成你交给的任务。”

丘吉尔说:“中国是同盟国,代表团去后要见机行事,切不可露出破绽。

中国人把这件事看得非常重,连罗斯福总统都不给面子。你们既要不惜一切代价搞到手,又不要让中国人知道。不知你还有什么困难?”

玛蒂表示没有什么困难,但是她要亲自选一个女翻译。丘吉尔说,无论她看中谁都行。

玛蒂决定选一个华人后代。她到国家情报局去查了一天的英籍华人资料,最后选中了一个名叫艾丽丝·杨黛的女孩儿。杨黛是剑桥毕业的高才生,祖籍杭州,本世纪初移居英国,是一个混血儿。

杨黛的父亲是伦敦商界的阔佬,传闻与蒋介石既是同乡,又有很好的关系往来。

杨黛的父亲杨林涛曾在抗战期间捐过一艘远洋军舰给国民党海军,而杨黛本人又是英国外交部的秘书。有了这几重关系,至少不会使蒋介石对代表团产生怀疑。

国民党军统局把英国军事代表团一行三十人接到雾都大酒店后,蒋介石侍从室打来电话,说总统将在今晚设宴款待英国客人。

玛蒂知道是杨黛的父亲从英国给蒋介石打来电话,要他关心一下小女,同时告诉他英国人这次的真正目的,而且还特意说了他已委托小女专程给国民党送来一批先进军火,提货单就在杨黛身上。

晚上总统府小餐厅灯火辉煌。七点整,蒋介石在宋美龄陪同下走入大厅,大家热烈鼓掌。蒋总统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坐下。

这些年轻军人本是轻松惯了的,但是蒋介石在场,大家显得很拘束。蒋介石端起酒杯站起来说:“我代表国民政府欢迎英国朋友远道而来。”说完自己先干了一口。当然啦,杯子里装的是茶水。

蒋介石见大家很严肃,就主动说:“大家别客气,像在自己家一样。”他转过右边对玛蒂说:“我知道,你是一个了不起的英国花木兰,抓住过十六个德国法西斯的间谍。”

蒋介石一口的浙江奉化口音,略通汉语的英国女上校一句也听不懂。幸亏杨黛是浙江人,常跟随父亲学说浙江话。

玛蒂听了杨黛的翻译后,立即站起来说:“谢谢总统的夸奖。”蒋介石又对杨黛说:“你父亲是我的好朋友,他现在身体好吗?”杨黛站起来要回答,蒋介石用手按着她的肩,说:“别客气,都是自己人,轻松一点,坐下说才显得亲热嘛!”

杨黛坐下来说:“承蒙伯父惦念家父,他现在很好。我临走时家父叫我带一样东西给伯父,算是他对国人抗战的一点小贡献,还请伯父笑纳为好。”

杨黛说完,从提包里拿出了提货单。

蒋介石说:“杨先生是一个杰出的爱国人士,我一生能有他这么个好朋友,足慰平生了。”

杨黛听了蒋介石这发自内心的话,也不禁对蒋总统肃然起敬。一旁的宋美龄则拉着杨黛对蒋介石说:“达令,我可要收杨小姐做干女儿了……”蒋介石说:“好啊,好啊……”

洗尘宴会到了高潮。蒋介石准备退出了,对玛蒂说:“玛蒂小姐,你们尽情地在中国玩,如果戴笠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地方,我会批评他。”又小声对杨黛说:“你父亲已经告诉我了,你放心地玩,不用担心。”

杨黛深领其意地点点头。

蒋介石及夫人走了以后,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身穿戎装的英国性感女郎显得很突出,该露的都露了出来,该丰满的也很明显,该凹的凹得有分寸,该凸的凸得很高明,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杨黛不是军人,穿一身金丝绒碎花旗袍,岔口开得很高,走路时那葱白一样的大小腿时隐时现,加上人又漂亮文静,在两国军人中颇有一枝独秀的丰韵。

玛蒂和杨黛频频穿梭于两国军人之中,热情地与他们交谈,杯光烛影,灯红酒绿,气氛别有一番滋味。有两个英国小姐在军统这边陪着喝酒,军统的那些人自然酒兴大发。

大家玩得正高兴时,门外传来两声汽车喇叭声。轻松活跃的酒会顿时又变得严肃沉闷。国民党军统局少将局长戴笠的到来,使那些军统的年轻军官表情呆板,整衣扶冠,敛声屏气,一点儿也不像先前那样随便了。

戴笠在几个心腹的陪同下步入酒会大厅。他一身文官打扮,着灰色中山装,头发梳得油亮。他走进人群中,跟英国军官们一一握手。之后,他发表了简短的欢迎词:“诸位远道而来的客人,鄙人因临时有事,未能到机场迎接大家,深表歉意。”边说边鞠了一躬,“刚才,蒋校长亲自给鄙人下令,要我代他好好招待大家,如有不如意的地方,请多多包涵。”戴笠的旁边站着的一位衣冠楚楚、温文尔雅的男子将他的话翻译成英语。

玛蒂觉得声音十分耳熟,她忽然想起来,这位翻译竟然是她牛津大学的同班同学王文跃。她嘴角儿一笑,心中已经有了个主意。

酒会结束后,戴笠说:“根据总统指示,今晚在军统局舞厅,为各位朋友准备了音乐舞会,请大家赏光。”

在舞会上,玛蒂出尽了风头,一会儿和这个人跳一曲探戈,一会儿又和那个跳一曲华尔兹,她那柔媚的舞姿和热情的欢笑,吸引了晚会的所有男宾。而杨黛的高开口花旗袍,因时隐时现的性感躯体和十分招人的轮廓,也独领风骚、楚楚动人。

当戴笠和玛蒂双双步入舞场时,众人的目光都朝他们射来。两个人的舞姿配合得恰到好处。在橘黄色的灯光下,玛蒂贴在戴笠的胸口上,而戴笠的右手也轻柔地在她的腰上来回抚摸。

玛蒂挑逗性的动作搞得戴老板火烧火燎,虽然语言不通,但是各种动作却勾通了彼此的心灵桥梁。玛蒂的暗示性动作,戴笠心领神会,频频回报。一曲舞下来,两个人反倒有些舍不得。

下一曲是杨黛请戴笠,玛蒂邀请王文跃。杨黛有点看不起戴笠和他的军统局的这帮人,但是出于特殊任务,她不得不跳,不过是应酬而已。戴笠也会意,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戴笠首先打破尴尬的局面,说道:“杨小姐是剑桥的高才生,你的上司又是抓住过十六个德国间谍的高手。和你们比起来,我们军统局全是一帮土包子。”

杨黛微微一笑,同时瞟了戴笠一眼,显得有些撒娇地说:“戴先生过谦了。不过我听说贵局纪律严明,从来不欢迎女士,所以我和玛蒂小姐颇感为难……”

戴笠听了后,哈哈大笑,说道:“很好,很好,我这军统局不近女色的名声传到国外去了。不过嘛,你们是蒋总统的客人,军统局所有部门都对你们开放,发给特别通行证,随便出入,怎么样?”

杨黛佯装玩笑话地立即说:“戴局长如此宽宏大量,我和玛蒂小姐深表感谢!不过你别后悔,东西丢失了可别找我们的麻烦。”

戴笠又笑道:“我这军统局是穷衙门,还会丢失东西?再说小姐是夫人的干女儿,这中华民国的半壁河山都有你的一半,戴某这小小军统局又值几文钱?小姐要是看上什么,不用多说,尽管拿走便是。”

一席话说得杨黛脸红心跳,只得笑笑说道:“戴局长真会开玩笑。”以后,两人边跳舞边聊天。令杨黛非常吃惊的是,戴笠对这三十多个人都了如指掌。

至于玛蒂,他不仅知道她抓获过十六个德国间谍,而且每一个是怎么抓的,被抓的人是德国什么地方的人,有什么特长,全一清二楚,甚至连玛蒂的私生活也了解很多。

杨黛的父亲自然不用说,但她母亲是英国人,戴笠不仅知道她母亲有多大年纪,爱读什么书,爱吃什么食品,甚至喜欢哪一种狗都了如指掌。从谈话中,他还或明或暗地说了一些英国军事代表团的任务,似乎这一切早在他意料之中。

杨黛想:真不愧是搞特工的,看来这次首相交给的任务是完不成了。她替玛蒂担心,因为戴笠既然知道了此行的醉翁之意,怎能会不采取防范措施呢?

杨黛下意识地抬眼一看,奇怪,玛蒂小姐怎么不在场了?她到哪里去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呢?莫非她一个人单独行动去了?杨黛心神不定地和戴笠跳着舞,思绪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她边跳边想,玛蒂是个非常优秀的间谍,时机不成熟是不会轻易下手的。这样一想,她的心思才又集中到跳舞上。

想不到这小小的一念之差,也被戴笠察觉。只听他用略带开玩笑的语气说:“杨小姐,怎么不专心一致,是不是我这个半老头子的带舞水平不行?”

杨黛说:“对不起,戴局长。刚才我是突然想起家父还有一句话托我转告给蒋伯父,但是我吃饭时一时高兴,竟然把这件大事忘了。

所以刚才有些失礼了,请原谅。”

这一番谎话,戴笠深信不疑,说:“那是我不对了,不知小姐心中有事。这可是大事,如果急的话,我用小车送你去总统那儿。”

杨黛脸一红,心想,原来骗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嘴上却说:“也不特别重要,待明天我去拜望夫人时再说不迟,我们还是跳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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