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的张着嘴,眼角泛着泪花,全身激动的发抖起来!月光很亮,却又很真实,风阵阵挂过,吹的人心底发寒,她长发在空中飞舞,时不时遮挡了她清秀的脸,我敢肯定,她真的存在在我的面前!
我曾经无数次梦见过这样的场景,她在我最可悲的一刻,重新降世在我的身边,用那纤细的双手环住我的脖子,送上烈焰般的红唇。
月亮的微光,山谷的漆黑,寒风的微量,无数的绸缎飘舞着,有些甚至脱离树枝的束缚,瞬间出现在我眼前,但转瞬即逝又消失于黑暗!
“秋月,是你吗?”我的声音带着哭腔,依旧没能控制住眼泪的落下
她不说话,唯独我的声音在山谷回荡了一圈又一圈,直至消失不见。
风停了!
她的秀发停止了飞舞,我立刻看见了她像玻璃一样的瞳孔,如月光,像水泊,纯洁无暇,但是正常人的黑色呢?
我无暇顾及这些,冲上前抱紧她,她身体很轻,很冰冷,就像一具完美的冰雕,但是她的呼吸,那么清晰,那么温暖,她是个活人!
等等,这是什么?那是一朵洁白的花瓣,很小的一块,小心的隐藏在她的发梢之间。
我好奇凑过去嗅了嗅,扑鼻的香味?我神经立刻变的敏感起来,大脑像个齿轮一样快速旋转,各种生物图像连环画一样历历在目。
茉莉花?
思绪快速回到三天前,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郊区的一栋别墅里,躺着一位睡美人,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一缕茉莉花香!
她?不是那个令我魂牵梦绕的女子,我记得她真实的名字,她叫于晓艾。
我立刻松开她,脚步连连后退,不停的摇着头,神志有些恍惚,那近乎相同的面容,相同的衣装,相同的长发,但是那双眼睛!空洞而迷茫!那不是秋月的眼睛!
“小易!”她开口了,她竟然叫我小易,那是秋月对我唯一的称呼,除此之外,没有人再这样叫过我!
“小易,真的是你吗?”于晓艾突然哭了,两道泪痕划过清秀的脸颊,红唇开始颤抖起来!
“秋月?”我情不自禁的回答道!
她用力的点着头,冲过来一把抱住我,泪眼阑珊,哭着喊道:“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秋月,不,于晓艾,你是于晓艾!”我挣脱开她的手臂像个疯子一样大喊着:“她死了,早就死了!”
“小易,你爱上了别人是吗?”于晓艾的语气带着绝望:“如果你说是,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我愣住了!
山谷又刮起了大风,绸缎摇摆,百树招展!乒乒乓乓的声音立刻回荡在山谷中,原来是神社屋顶被风掀起的瓦砾砸在地面上,支离破碎!
半年前,她为了阻止我上昆仑顶峰。
“小易,你要去,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近乎相似的语气在不同的音色中迸发出来,那是我所爱的人,为了保护我,善意的威胁!
“真的是你吗?”我看着她似曾相识的面庞,那一幕幕过往的场景,竟在电光火石之间拼凑起来,像一场黑白小电影,一缕缕在眼前撩过。
“是我,小易,真的是你,太好了!”她激动的抱紧我,全身发抖。
秋名山之行,是惊喜?我很激动,很感动,我的爱人,重新在这个不算熟悉的女子身上复活了,我爱她,不在乎她的外表,即使她是鬼,我也愿意接受!
但是话说回来,于晓艾呢?那个神秘的女孩呢?难道因为秋月的复活她的灵魂被挤出了这幅躯壳?
顿时,强大的罪恶感涌上心头,于怜甄的死,茉莉花的香味,于晓艾的身世,竟在这样的感觉下变的透明了,管她什么该死的案子,我的爱人,胜过一切!
但是秋月的这幅身体依旧是于晓艾的,王昊将于晓艾通缉,要她说出实情真相和杀人动机,首先光是于晓艾我就不舍得交给王昊,更何况她现在是秋月,如果跟他解释秋月复活了,他可能相信这些歪门邪道的事吗?他绝对会怪罪我贪图于晓艾的容貌而不配合他工作,然后让警局的心里医生给我洗半天的脑,其实在半年前我已经领会过他的手段了!
我离开她的红唇,一脸的忧郁!
“小易,你在想什么?”秋月深情的看着我,那深白的瞳孔,宛如一泊月光,反射出我的疲惫不堪!
我累了,再加上贫血的后遗症,我的双腿有些打颤,本以为要在这荒郊野岭度过一宿的时候,我猛然发现神社门口的公路上射出一道光,因为夜晚的漆黑,这道光显得极为耀眼。
我牵着秋月小跑过去,这才发现竟然是刚才送我过来的出租车,此时司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一脸阴沉。
我显的有些意外,根本没想到他还停在这里,就像我根本没想过秋月还能复活过来,虽然不是她本人的身体。
解放路四十四号,我直接报出住址,司机缄默着,一个字也不说,直接发动了汽车朝着黑暗驶去。
“小易,这车有点奇怪!”秋月小声的对我说。
我环顾整个车内,凭借微弱的记忆,我的确发现这辆车跟来时有些不同,首先车上的吊牌本来是一个毛主席的头像,上面还有一路平安的字样,可现在却变成了一道符的装饰,上面写着我看不懂的图案,还有记程器上的金额和公里全部显示4444,并且边框都开始生锈,还隐隐约约出现了青苔,尤其是沙发上的牛皮,已经有明显的起毛和褪色,还有后视镜里。。。
后视镜里,一对深白的瞳孔正好与我对视,四目相对,但是他却有着奇怪的瞳色,和秋月的颜色一模一样!
我条件反射逃离了他的目光,心脏剧烈跳动着,秋月靠近我,细心的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无法回答她,余光几次小心的看了看后视镜,司机没有再和我对视,认真的注视着前方,脸色暗的可怕!
灵车?我思想正在打着假,还有秋月回魂,白色的瞳孔,传说怨死的人瞳孔才会发白,莫非重阳之夜我意外受伤入院得以逃过一劫,今日前来索账了?
不,不可能,秋月是活的,于晓艾也活着,那体温,那红唇,那情感,不可能有假,她是真的!但是这个司机?
“先生,你脸上很不好!”司机开口说话了,音色冰冷的毫无生气!
“我,的确,我贫血,所以,该死……”我竟然结巴了!
“这表坏了,到时候收你二十,良心价!”
还谈钱呢,才二十,我来的时候都花了一百,传说鬼魂在地狱用不着人民币,他刻意降低车费,难道是为了松散我的警惕心?
“刚才不是你送我来的吧”我随口一问,但是却随时盯紧着他。
“哦,前面是我弟弟送你们来的,晚上生意不好,他又说这边肯定有生意,我就来了。”他说话没有一点音色,有点像鬼片里面啊,还我命来的那种幽幽的感觉,我对这种声音过于敏感,到了市中心,还没到家门口,我便要求他放我下车。
他接过钱,露出一嘴凹凸不平的烂牙朝我笑,我可不想和他告别,拉着秋月快速离开,身后还传来他的忠告,
“小心点!”
什么小心点?跟他在一起我才要小心点好不好,大晚上一副透明的瞳孔,阴沉的脸,要没有秋月陪伴我估计要吓个半死,本来对于鬼神一类的东西我就忌讳的很,这也是我除感情外最大的弱点!
我想着刚才发生那么怪卡的事,完全没有注意脚下,哐啷一下踢倒了一个火盆,无数的灰烬在眼前飘荡起来。
我脚被磕的生疼,站都站不稳,幸好秋月搀扶着我,这才勉强站直着。
什么鬼东西,我往前看过去,原来有个老人披着黑衣,大半夜在这烧纸,我的突然出现把他烧纸的盆给打翻了。
我也完全是无意的,老人身体很瘦小,穿着黑衣,蹲在路边,如果不仔细看绝对以为那是一团黑暗,我立刻向她道歉,不希望在这大半夜摊上什么事。
秋月拉扯着我,眼神意识我往老人眼睛看过去,我立刻吓了一跳,老人和司机一样,深白的瞳孔下没有一丝黑色,白的令人发寒!
老,婆,婆,你的眼睛!
“年轻人走路小心点,刚才的人没提醒你吗?”老人说着说着突然笑起来,阴风阵阵,格外恐怖!
我头也不回的拉着秋月往家跑,一口气冲上四楼,胡乱从口袋里翻出钥匙往锁孔里插,关上门,瘫坐在沙发上,完了完了,这大晚上碰鬼了,那司机,还有那老人,发白的双眼,老旧的出租车,明显就是荒废了许久,这子夜时分,还有在十字路口烧纸,哪个正常人大晚上会干这种事?
我越想越害怕,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就在这时,我发现少了什么!
秋月呢?我深刻的记得我牵着她进屋,锁好门,然后躺在沙发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小心的环顾了客厅,光线暗的可怜,月光在窗帘的遮挡下只洒进了一丝光线,卧室和书房都是黑暗,厨房就在我侧边,没有丝毫动静!
呼吸就此凝固了,没有风,整个房子安静的像个坟墓,处处隐藏着杀机。
秋月消失了!就在我思绪抛锚的0.1秒,转瞬即逝,人间蒸发!
我不知该怎么办,躺在沙发上,总是隐隐感觉后面站了人,又生怕黑暗中会跳出死人的脸吓的我半死。
“叮!!!”
闹钟响了,就在这声音响的同时,我也随之喊了出来,子夜刚好,零点。
什么鬼东西啊!我什么时候在午夜调过闹钟?小时候看漫画说过子夜时分,黑白无常前来索人性命,闹钟则是提醒快死的人,寿期将至。
我是要死的人了吗?今天是午夜鬼魂联欢大会?专门吓我一人的?
我也是自找没趣,心里都怕的要死了还想些歪门邪道来壮胆,屋里静的出奇,这铃声的突如其来着实令我久久不能平静,然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时厨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是秋月!我激动的打开灯,不出所料,她正站在里面,但却背对着我。突然,她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我立刻冲过去扶住她,却看见一张惊恐万状的脸!
她瞪大双眼,龇牙咧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看见了什么惊恐的东西!
我立刻扶她坐上沙发,她一把挣脱开我,纤细的手指不停抓着颈脖,立刻撤出深红的爪印,再我看来,她就像被火烧一样难过!
你到底怎么了!我急的上前搀扶她,她又一把推开我,样子痛苦到了极点!
救我,救救我小易!秋月的痛苦的大喊着,她,她回来了!
“你,你到底怎么了啊!”我手足无措,急的眼泪都快滴了下来!
“她,那个女的,她回来了!”秋月全身发热,瞳孔逐渐缩小,嘴里一直念叨着我的名字!
于晓艾?她要回这身体了是吗?我哭着抱紧她:“求求你,别离开我,你已经回来了,为什么要离开。”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我没办法。”秋月喊着泪水说道:“我们不该这样,不该去剥夺别人生的权力!”
“不,不,不,我爱你,胜过一切!”
她突然停止了挣扎,欣慰的看着我,一脸微笑,抚摸着我的脸,最后说道:“再见了我的爱人!”
“不!!!”我哀求的嘶吼着,仿佛看见秋月的灵魂飘出了这具身体,砰的一声化成碎片!
秋月发白的瞳孔瞬间回到了漆黑,闭上眼,沉睡过去!
这不是梦,真的不是梦,两个时辰前,她出现在我们发下毒誓的地方,两个时辰后,她又突然消失了,来一场空,去一场空,什么也不剩下。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是我对她的承诺,忠贞不渝!
“绝望吗?让我来看看你的内心有多么强大!那沉闷的咆哮在心中呐喊出来”带着王者的威严,给人无尽的压迫:“欢迎回家,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