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的下午,李毅文休息了不久,方磊就找来了,因为他听说这闯关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来山上所结识的李毅文,于是给师傅请了个懒,带着些酒食就来了。
“李兄!”还没待走进去,方磊就叫嚷起来。
李毅文正在休息,被这一声惊扰,正顺着门口瞧去,看看来人是谁。
直接方磊左手拿些菜食,右手带了瓶酒就进来了,直接说到:“好久不见了啊,李兄”,说完摇了摇手里提着的东西。
李毅文这才记起面前的这个比自己略微矮小的男子。“原来是方兄,真是好久不见啊,不知近来怎样。”李毅文便要坐起身来。
方磊赶紧过去扶着李毅文,让他继续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下,边往下坐着边说到:“唉,你别说了,这半年来我过的一点也不好。自从李兄走后,我这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你不知道这有多痛苦。”
说着,方磊就打开了包裹着的食物,“李兄还没有吃饭吧?来,我们边吃边聊”,也不客气,指着包裹着的食物说到。
李毅文瞧去,原来是包的一只烧鸡,不得不说,自己的确是有点饿了,这大半天的考核真是要人命,自己的体力已经是消耗的差不多了,况且这烧鸡看起来也是不错,也没客气,跟着就去抓了一块下来。
“对了,李兄,你怎么知道‘闯三关’的?我听那些弟子说在你之前已经很多年没有人‘闯三关’了。”
李毅文刚吃完那一口,缓了缓,抓过酒瓶喝了一口说到:“这事儿说来话长,本来我是准备再练一练,等到今年收徒的时候再来,谁知道碰到我师父了,他......”
没等李毅文继续往下说下去,就被方磊打断了,“等等,你说什么,你师父?”正在吃东西的方磊一脸的震惊,毕竟这事儿还是李毅文第一次对自己说。
“是,他叫齐云,曾经救了我一命。”
“齐云”,方磊念叨着这个名字,不过并想不出来这个人的模样,自己所认识所知道的长老中没有什么印象。
“他曾救了你一命?”方磊真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身上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李毅文倒也没回避,挑着一部分内容讲给了方磊,包括后来得到创三关这个消息的事情,也都说了出来,方磊这才把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这么说,他还不是你的师父咯?”不知道为什么,方磊对李毅文师父的这件事特别关心。
李毅文不好再讲下去,便扯开了话题。“方兄,还没说你的事儿呢,他日一别,半年来怎么样。”
“嘿,别说了,越说越来气。”方磊扬扬手里的半个鸡腿,不满地说到。“这事儿不说还好,一说就来气,自从李兄一别后就是第三项比试,当场比试完就择了师父,那些天骄之子一个个都有个好师傅,等到我了,师父却是个泼辣的老女人,说起来就让人气大!”方磊愤懑地喝了口酒,继续埋怨道:“别的师父对弟子都很好,这老女人心狠手辣,想着法子来摧残我啊!”看着方磊这一脸的委屈样,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伤害。
又吃了一口肉,方磊继续说到:“就比如今天,我知道李兄来‘闯三关’的消息,本来早该拜访的,好话说到现在才有几乎来哩,真是!”李毅文听到方磊这样诉苦,心里竟然也有些同情起来。
两个人又在那儿摆了不少的事情,多数还是方磊在讲,不仅有山门里各种奇闻轶事,更多的是自己的“悲惨”经历,比如说被逼着训练不给饭吃,稍有不对便要被训斥,甚至各种折磨人的惩罚,听得李毅文也是一愣一愣。
等到天色不早了,一壶酒喝得差不多了,方磊急急忙忙地就离开了,生怕去玩了还得挨骂。望着方磊远去的身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这些对方磊来说都是“折磨”,那么自己宁愿选择这样的“折磨”。
李毅文倒是休息了一天,这一天弟子们除了送药送食物之外,没有提及第三个考核的事情,既然没说,李毅文也不着急,只管早点恢复,现在身上的伤口已经不觉得疼了,只是血竭还是没好,腿上身上都是。防雷一天也没有来,或许是太忙了,或许是被师父给关起来了,李毅文猜想了大抵是如此。
不过除了方磊,其他人也没来这儿,就是打虎的时候在看台上瞧了个热闹就走了。李毅文倒也没大在意,静静地休养着。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天,第三天早上,李毅文刚吃过弟子送来的早饭就被叫去,不用想就是第三项考验了。李毅文也就跟着带路的弟子走,崎岖的弯路走了很久,到了一处山洞,考核的几个长老早就等在那儿了。
“李毅文,你身上伤可已好?”
“禀长老,伤口没什么问题了。”
“好”,那老者习以为常,也不去看李毅文,直接说到:“那你收拾闯最后一关吧。”老者指着洞里说到:“这一关叫做‘忍’,需要有大毅力之人才可闯过,切记不要莽撞行事,若你有生命危险,我等自然也会全力相救,那也试做闯关失败,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了。”
“那好”,老者继续说到:“这里面有一个冰湖,水及项,你需要从这冰湖之中走过去,洞内藏冰,温度非常低,等你走过冰湖之后从洞后出来,过火池,若你成功走过这两处,则视为你考核成功。”老者看了看手里的册子,继续说到:“你准备好了就直接开始吧。”
李毅文大抵知道了考核的内容,就是从冰水火海中走过,向着洞内打量了一番,只见洞内有些雾气蒸腾,那并不是“热气蒸腾”,而是阵阵透露出来的寒意,周围的墙壁上都是冰块,里面有多冷自然不必说,只是李毅文很好奇这样的夏末,怎么还会有这么寒冷积冰的山洞。再想往后看,却看不到所谓的冰湖在那儿,火池自然也不在可见的范围。洞口上刻着“寒冰洞”三个大字。
这次的考核来的人并不多,因为允许来这儿的只有管理事务的弟子,就只剩考核的长老,其他弟子就算想瞧热闹也没有机会。
李毅文稍作准备,就走了进去,现在他的身上也只有薄薄的一件长袍,况且是要入水的,穿的再厚实也没用。李毅文越向里走,就发现这温度越来越低,身上的凉意也变成了寒意,步伐不由得加快,终于,等到转了个弯,彻底感觉不到外界的温度时,一个池子挡住了前路,要想从两旁绕过去根本不可能,两边都是光滑的石壁,要想过去,就必须从池水里走过。这时候的温度就像一下回到了冬天,还要更冷,因为一件长袍素布,就如同没有穿着一样,李毅文本能地打了个哆嗦,手臂变得冰凉,肉皮也像是出了疹子,起了许多的小疙瘩,藏在长袍下。
李毅文找了靠墙的地方,因为老者早已告诉了他这水的深度,这么冷要想游过去怕是不行,只得走过去,要走过去,尽量保证头部不能被打湿,否则寒意上来了走过去更麻烦。李毅文环顾四周,冷冷清清的一片,那些长老都在洞外,这里面只有自己一个人。手刚扶上墙壁,那冰凉的石壁寒意就钻进了手心,开始只是发凉发冰,几个呼吸间就变得刺痛。李毅文也没有缩回去,只想快一点走完,一眼望去,这池子却有着十来丈远。李毅文顺着池边往下走,身子在水里不断地下陷,就像是被池水吞没。刚碰到水,那种刺痛的寒意就顺着双腿爬了上来,李毅文本能地就想往后退,却被生生地止住了。李毅文下的很慢,让身体慢慢地适应这种寒冷,随着身体的不断下降,身体也越来越抖,等到冰水没过胸膛的时候,全身控住不住地抖了起来,双腿在水下苦苦支撑着。水深终于在没及李毅文的肩部停了下来,现在李毅文就剩半个肩膀在水面上。
刺骨的寒冷一阵阵地钻心,李毅文的身子不断地发抖,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那些呼出的空气就变成了烟雾,和在冬天哈一口气差不多。往前走两步,刺骨的冰水早已经弄湿了全身,一针一针刺进身体一般,双脚有些慢慢的失去了知觉。李毅文就这样摸着石壁往前走,很快就走了几丈远,这个时候身体开始不受控制了,除了头部还算正常,双手已经变得有些发红发青,整个人本能地就想缩成一团,但是刚要弯身的时候,那淹至颈项的冰水就会往上涨,迫使李毅文只能站直了走,一边走,一边哆嗦。
就这样一步步,李毅文走到离岸边已经只有几丈的距离了,身上麻木的感觉渐渐加重,有些不太听使唤,只有寒冷之中的意识,倒是格外清醒。脑袋是格外的清醒,却有些跟不上了,看着只有几丈远的岸边,腿却有些使不上劲,冻得发麻,最深处却是一种感觉不深的刺痛,倘使没那么麻木,那种刺痛就会深刻而明显。寒冷使得人体的热量不断消失,身体的温度不断下降,而体力自然也不断消失,每一步都比前一步艰难的多,此刻李毅文完全是凭着本能往前移动,他只知道走过去就成功了。
终于,李毅文“摸”过了这愈发艰险的最后几步,到了岸边,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力气,都是双手攀扯着岸边的石块,才将身子挪了上去,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充斥着全身,因为寒冷,身上已经出现了很多异样,皮肤青红发紫。等脱离了水岸,李毅文整个人躺在了地上,难以起身,那些冰水顺着衣角四散流去。寒冷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因为衣服早已经湿透了,变得冰冰冷冷,这里的温度也非常低。李毅文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躺着,整个人有了一点点的恢复,便用双手撑着自己爬了起来,继续蹒跚前行。越往外走,那种寒气越发明显,外界的温度也越来越高,整个人也感受到了丝丝的暖意。终于,能看到洞口的亮光了,而在洞口的外面,好几个人正在那儿等着,李毅文快速地走了出去,当阳光照射在李毅文湿透了的身上,李毅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