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轩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失去柳依依了,那个一直以来被他掌控在手掌中的女孩,他再也掌控不了了。
“太子殿下,您该离开了。”
“好。”叶明轩答了句,他只能这样回答。
而这时宣圣旨的侍卫找到叶明朗,皇上要柳依依也进皇宫。这道圣旨让所有人都以外,尤其是杜香雪。杜香雪猜不透皇上的意思,但又怕宴会上有人提出来要柳依依做侧妃的事。杜香雪认为叶明朗必然会帮柳依依争取名分。去皇宫的路上,她心情忐忑,时不时地偷看着叶明轩的反应。
但柳依依对这个宴会并没有任何期待,相反比较抵触。柳依依不喜欢皇宫繁复的规矩,尤其是自己还不懂。她知道她去宴会铁定丢人。
叶明朗知道柳依依的担心,可他真正担心的不是柳依依出丑。而是皇上特意宣柳依依入宫的用心。他那个父亲难道是想给柳依依一个安排?
同时进皇宫的四个人各怀心事,气氛有些尴尬。
宫女太监们按照宫中的礼仪引领着柳依依,柳依依几乎见人就行礼,心中苦不堪言。柳依依没学过宫规,行礼的样子别别扭扭,宫女们都在悄悄笑话她。然而柳依依并不在意,她知道自己这样的野丫头,永远做不了皇宫的金丝雀,不用跟那些人计较。
宴会正式开始时,柳依依被安排在看台之下,和绿如他们坐在一起。皇宫的宴会确实不同,那些献舞的小妖个个貌美如花,身姿飘逸。柳依依看得目瞪口呆,暗自感叹着。
宫宴进行到一半时,皇上叶凡突然看向柳依依。他身边的皇后立刻懂了丈夫的意思,笑盈盈地说:“柳依依在哪儿?”
“依依,皇后娘娘唤你呢。”绿如拍了拍正在吃鸡腿的柳依依。
“哪,哪儿呢?”柳依依慌忙的放下鸡腿,那模样让人好笑。
“注意仪态,快上前行礼。”绿如见众人都看着柳依依,恨不得帮柳依依上前。
柳依依擦了擦嘴巴,傻笑着走向皇后的方向。不过她并没有学过如何正确向皇上皇后行礼,所以刚走上去,就紧张得差点摔一跟头,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狐妖柳依依参见皇后娘娘。”柳依依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抬起头。”皇后温柔地说着。
柳依依慢慢抬起头,秀美的容颜在夜色下越发地迷人。皇后看的有些恍惚,这个小丫头再过几年一定更加让人心心念念。见到柳依依本人,皇后才明白为何太子会带着她。
“真是个俊俏的姑娘,来本宫这儿。”皇后招了招手。
皇后的举动让柳依依受宠若惊,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皇后身边。皇后让柳依依坐在她身旁,神秘地笑了。气氛因为这个突然变得诡异起来。柳依依不自然地四处张望着,当她目光回到皇后这儿时,正对上皇上的那双眼睛。
柳依依仔细看着眼前这个威严的男人,她是第一次这样观察他。她回忆着白茶故事中的那个他,不禁安然伤感。
柳依依的眼神变化,让皇上有些不舒服,过了不久,皇上开口了。
“明轩,父皇送你一件礼物可好?”
“多谢父皇。”叶明轩怎敢说不,皇权之下,父子的关系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皇上指着柳依依,“她给你做侧妃。”
“什么!”柳依依惊讶地站了起来。
其他人的惊讶程度绝对不亚于柳依依,不过大家都并没有表达出来。而是想看看他们这位皇上还有什么旨意。
“怎么,你不同意?”皇上看了一眼柳依依。
柳依依立刻跪在皇上皇后面前,摇头说:“我不同意。”是的,柳依依绝不同意,即便这是圣旨。
“哦?朕的儿子配不上你?”皇上的声音依旧平静着。
柳依依抬起头,正对上那双威严的眸子,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已经触到这个皇宫的底线。她这种身份本就没有权利拒绝皇族给的一切安排。尤其是这种在所有人眼中都是荣耀的安排。但她是柳依依,她不愿将自己埋葬在后宫之中。
“是我配不上太子殿下。请皇上收回成命。”柳依依不卑不亢地回答说。
“你若是说服不了朕,朕就治你抗旨之罪!”皇上脸色突变。
柳依依可没有露怯,她呼了一口气,扬起头说道:“皇上后宫的嫔妃有十四个,这些人真的幸福吗?皇上您最爱哪一个呢?”
“这……”皇上自然没想到柳依依会问出这种问题,一时语塞。
柳依依想起了白茶,又问着:“皇上有没有对一个女人感到愧疚,而时时想起呢?”
是的,这个帝王还真对一个女人这样,这个女人就是白茶。但他却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这段感情,即使是最信任的皇后。因为他明白女人的妒忌心是非常可怕的。
“从未有过。”他违心地回答道。
柳依依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眼泪几乎要决堤,果然帝王多薄情。
“所以,您不会懂我的坚持。因为您的身边有那么多的女人,您不知道如何只爱一人。您不懂什么叫做非卿不可,只此一人。”柳依依回答说。
“柳依依,休得妄言!”皇后呵住柳依依。
柳依依看着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悲伤地问:“皇后娘娘,您呢,您幸福吗?我母亲在西陵是正室,可是父亲并不重视她。她不幸福。我告诉自己绝对不走母亲的老路,我不做任何人的正妻或小妾。我要嫁的人,必须只有我一个妻子,他不用给我荣华富贵,只要陪我一个人看花雨。”
叶明轩听懂了,所有人都听懂了,柳依依要的,叶明轩给不了。
但皇上却怒了,“朕听说你在云梦歌坊叫嚣着不愿做太子的侧妃,原以为是人误传。你年纪尚幼,说不出这种离经叛道的话。没想到今晚朕为你赐婚,你竟真敢拒绝。果然是个不识抬举的女孩。”
叶明朗知道父亲要处罚柳依依了,立即冲了出来,连忙求情道:“父皇,依依是个野丫头,和明轩实在不配。还望父皇收回成命,不要责怪这丫头。”
“朕倒是忘了你。她是你的义女,性格还真像你。”皇上的怒气越来越盛。
“是啊,她是儿臣的义女。论身份怎么能给明轩当侧妃呢。这乱了伦常,父皇三思。”叶明朗钻了空子。
皇上笑了,叶明朗的话反倒让他想到如何惩罚柳依依了。
“也是。既然依依不愿做明轩的侧妃,就让她在东陵给别人做个小妾吧。”
“父皇,这万万不可。”叶明朗跪在地上,请求道。
“有何不可。朕赐她郡主身份。为她选个合适的人家。两年后,她不嫁也得嫁。”说罢,皇上拿出捆妖索将柳依依捆了起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柳依依甚至来不及反抗,这就是她违抗圣旨的结果?柳依依不甘心。
“先把她关进天牢,直到东陵有人提亲,再放她出来!”皇上一挥手,一群士兵走了出来,将柳依依押了下去。
原本热闹的宴会,因为这件事再也热闹不起来。柳依依被关了起来,有人欢喜有人忧。喜的自然是杜香雪,她不用出手,这个威胁便不再了,而且还是要去给凡人当小妾。
皇上是个腹黑的男人,他把柳依依关起来了,竟然还让官员将这件事传播出去。整个西陵都知道柳依依抗旨不遵,东陵何时派人来提亲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