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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冷板凳上戏人生

在宁南山区摸爬滚打十多年,在柳萍的心种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忘不了,那些年下乡演出,披星戴月,黑灯瞎火,深一脚浅一脚,风雨无阻地走在山乡小路上;忘不了,演完了戏,已是三更半夜,只好借宿在农村四壁透风的教室里;忘不了,有一次《窦娥冤》一戏演到半中间,忽然天降倾盆大雨,那些“铁杆戏迷”仍然坚守台下,任凭雨水和入戏的泪水一齐横飞……

在柳萍心里,永远珍藏着这样的故事:当大山深处的百姓与她这个舞台上的名角、城里来的“明星”零距离接触时的狂热、朴实和亲切,永远阳光一般温暖着她的心。淳朴的大妈拉着柳萍的手,就像见到了许久未回门的亲闺女,仔细端详个不停,心疼个不够。贫穷憨实的山里汉子想对柳萍表示点什么,情急之下,塞给她一个滚烫的烤洋芋,或是一捧带着露水的野果,情感真切、率真。

重感情的柳萍被一次次感动着。她不像有些人爱慕虚荣,羞于承认自己出身于山里,成名后,便忘记了过去的父老乡亲。许多年后回想起这一段段往事时,柳萍写下了这样一段充满深情的心语独白:

我从山里来,带着山谷的回响;山赋予我灵秀,我不负山的厚望;

我从山里来,带着真情的激荡;山赐给我坚强,我回报山以吟唱;

人民的哺育,老师的培养,二十四载艰辛的磨砺,汗水泪水都化作无悔的报偿;

我是一朵小小的浪花,能够乘风远航,离不开艺术的海洋;

我是一株稚嫩的新苗,能够茁壮成长,离不开艺苑的土壤;

千种激情,万般畅想,都将化作投身艺术、献身舞台的力量!

人生,总是一波三折。柳萍调入银川市秦腔剧团近十年中,先后担纲主演了优秀传统及新编历史剧《玉堂春》中的苏三,《火焰驹》中的芸香,《御河桥》中的公主,《棒打薄情郎》中的金玉奴,《狸猫换太子》中的刘妃,《穆桂英休夫》及《杨门女将》中的穆桂英,《武松杀嫂》中的潘金莲,《长亭别》中的林娘子,《庵堂认母》中的王志贞,《斩秦英》中的银屏公主等角色,塑造的舞台形象越来越多受到观众的认可和喜爱。

然而,一开始的时候,却并非万事顺意。1991年,柳萍以“优秀青年演员”名义调入了银川市秦腔剧团时,本以为有了更大的舞台,会迎来人生路上又一个里程碑。但是,团里老演员多,五六十号人,柳萍初来乍到,上台演出的机会并不多,即便参演,也只是跑龙套而已。来银川后的第一个角色,是参演一个折子戏。在固原已是台柱子的柳萍,在戏中仅仅演了一个台词不多的丫环。

度过了一段几乎没有主角的艰难戏曲生涯,渐渐地,柳萍迎来了艺术的“春天”。

说来也巧,刚调到银川市秦腔剧团不久,柳萍恰赶上西北五省首府城市秦腔名家交流会。

众所周知,西北五省首府城市秦腔名家交流演出会是西安、西宁、银川、乌鲁木齐、兰州五市联合打造的戏曲盛会,尤其在西北秦腔界享有很高的声誉。

首届西北五省首府城市秦腔名家交流演出会于1989年6月25日至7月4日在兰州举行。李爱琴、乔新贤、王辅生、王玉琴、肖玉玲、广雪琴、王芷华、张新棠、李剑佟、张晓桃、宁来成、顾秋玲、丁醒民、钟新民、张耀其、赵文艺、司存瑞、杨新莲、辛新民、和强、熊月玲、席秀凤、张方平、张世军、王蕊霞、薛志秀等多位活跃于西北地区的秦腔名家演出了《周仁回府》《铡美案》《火焰驹》《金沙滩》等秦腔传统剧和一些优秀折子戏,影响非常大,到了柳萍参加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届了。

交流会前前后后大概八九天的时间,各首府市的秦腔戏曲界顶尖人物汇聚一堂,交流切磋技艺。对于柳萍来说,这是一次非常难得的学习机会。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名家,她对自己吃不准,但心态很平和,完全是抱着看一看,学一学的目的来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样的盛会,增长了个人的见识和眼界。不过那时候,外省市很多秦腔届人士,已经知道宁夏有个年轻漂亮的秦腔演员柳萍了。

参加了西北五省首府城市秦腔名家交流演出后的柳萍,知名度得到很大提高,银川市秦腔剧团也因为她更红火了。银川的大街小巷,到处飘动着秦声秦韵。

“唱腔优雅婉转、表演细腻活泼、技巧娴熟自如、角色形神兼备”……戏迷和行家的溢美之词反映出柳萍功底和技艺的日臻成熟。她不为一个个荣誉和光环所动,继续兼收并蓄、博采众长、勤学苦练、探索创新。

为了提高业务能力和表演水平,柳萍先后拜京剧名家李蓉芳、秦腔名家李兴、李小六、肖玉玲、王馥生为师,博采众长,不断丰富表演手法,形成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京剧讲究流派传承,而秦腔几乎没有流派。因此,秦腔在发展与传承方面远不如京剧系统和严格。但从另一方面讲,少了门派的束缚,就多了百纳和创新的机会,演员也相对容易突破前人,形成自己的艺术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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