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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六) 那爱与痛的七年

2005年12月25日星期日晴

对女人这种生物来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神奇的毒药。这种毒药的名字就叫:甜言蜜语。它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就算女人明知道它是有毒的,女人也会或毅然决然或犹豫挣扎着吞了下去。然后,为之痴狂、为之疯狂,甚至,为之死亡!

而昨天,我就吞下了唐子明给我的毒药。

这颗毒药的有效期相当的长。所以今天弟弟第一眼看到我时,他就说道:“姐,你怎么笑得那么奇怪。”

笑得那么奇怪?我照了下镜子。果然,是很奇怪,我的微笑尤如佛陀拈花,又如蒙娜丽莎。

这种愉悦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中午。在我在边哼着歌边涮着碗的时候,我渐渐地察觉到了一些不对。

有个地方不对劲。我歌也不哼了,碗也不涮了,我细细地想着、细细地回忆着。

终于,KAO,昨天唐子明的表白实在是太过于诱人了,太过于销魂了!

他的表情,生动的足够去拿奥斯卡的小金人;他的言辞,优美的可以顺便再去拿个诺贝尔文学奖。

这样的表情,配上这样的言辞,那种威力,啧啧,连纯洁如我,都差一点点就失去了初吻。甚至,还很可能会失去初夜。

那么,问题来了!

一个老实的男人,或者说,一个纯情的男人,怎么可能像唐子明那样,拥有这种能够秒杀女孩子的“终极必杀技”!

这只能说明,唐子明他就是一个花花大少。他是风月场上的浪子,他是情场上的绝代宗师;他实战经验丰富,他阅女无数!他游走于花丛之中,片叶不小沾身!

难道,我看走眼了?我被他表面的儒雅大方、多才多金给迷惑住了?我就没有看清,在他那些让女人沉迷的光环下,遮掩着的是一颗吃了女人不吐骨头的狼子野心?

也许,我只是他表白过的无数个女人中的一个?无数个“一生中的唯一”中的一个,无数个“让他着了魔”的女人中的一个?最多的话,我只是特别纯洁了一点,更加美丽了一点!

这么一想,我沮丧了,连碗都不想洗了。于是,这一天的后半天,我就在猜疑和分析中度过。

我从我的脑海里调出唐子明昨天跟我表白时,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他语气的每一点变化,他说过的每一个言辞。我试图化身为福尔摩斯,从这繁杂纷扰的线索中,找出隐藏在其后的真相。

真相只有一个!可我找不到它。

努力了半天后,我勉强给出了两个结论。

第一,唐子明就是一个花花大少!

第二,唐子明肯定对我动了真感情。

对于第一点,哎,意料之中的吧!唐子明这样的男人,还有着那样的家世,都炫目的能让我这样的女人,在初次见了几面后就差一点沦陷。那他经历过几个,哎,更可能说是很多个女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就比如说美丽如我,在初中时就谈上一场恋爱,别人会觉得可以原谅;在高中时再谈上几场恋爱,别人会觉得那叫理所当然。美丽如我,要是告诉别人,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正式谈过恋爱。别说初夜了,就连初吻都留着,那我收获的,肯定是满满的掉了一地的下巴吧!

怎么办?妈妈说过,智慧的女人,要学会以很高的标准苛求自己,以很低的标准宽容别人。妈妈说的话总是很有道理的。那我就勉勉强强、勉为其难地当不知道吧!毕竟再有多少个女人,也是唐子明在遇到我之前发生的事。在人生中,没有谁能预计得到,在下一刻自己的面前会出现什么样的人。

就当是,只当是自己是一个很不正常的女人,而唐子明只是一个很正常的男人吧!

关于第二点,我的推断是,我是真的不相信,一个男人要是没有动真感情,他还能对女人说出一番那么动情、那么感人的表白!我觉得,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着这种人,那他不叫“男人”,他叫“情圣”,他叫“爱神”。唐子明就算再怎么厉害,也达不到“神”和“圣”的级别吧!

再说了,哼,本姑娘还真不相信,凭我的魅力,还打动不了区区一个唐子明?

这两个结论,真要说起来也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说不定,唐子明还真的就是一个“泡妞之术”修炼到绝顶的、绝世花花公子。如果真那样,本姑娘认栽!

不管了,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反正我又不打算现在就和唐子明谈一场恋爱。咱有时间的,不急,咱慢慢来。毕竟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苦恼了半天后,我就把这个问题给抛到了脑后。只是,我在心里对唐子明的评级,悄悄地降了好几个等级。

2005年

12月27日星期二多云

心中对唐子明产生了警惕,表现出来的就是,我刻意地和唐子明保持了距离。对此唐子明在错愕之后,很大度地一笑,真的就以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和我交往着。唐子明并没有纠缠不休,更没有死缠烂打。他的风度,让我对他再次好感大生!

不过说实话,我现在还真的没心思再顾及唐子明。现在让我烦心的是,是弟弟。

弟弟现在恢复的情况很好。他的智力在飞快地成长着。才过了十几天,弟弟白天在家时,自己照顾自己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弟弟现在表现出来的智力水平,大概就相当于一个十岁十一岁的大男孩。

我烦恼的不是弟弟的病情,而是,哎..

弟弟晚上,越来越明显地“犯界”了!

说实话,我现在已经开始习惯跟弟弟同床共枕了。每次看到弟弟躺在我的身边,抱着我的手,靠着我的肩膀,乖乖地睡着觉时,我的心里还会产生一种很神奇、很奇妙的感觉。那种感觉,应该就是“母爱”吧!看着身边的弟弟那熟睡着的脸,听着弟弟那匀称的酣睡声,我就会下意识地特别地想保护好弟弟,照顾过好弟弟。我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倾尽所有,来换取弟弟的康复和安全。

有好几次,当我醒来时,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弟弟那张微笑着的,正看着我的脸。第一句听到的是便是弟弟甜甜的叫得那声“姐”。那个时候,我能清楚分明地感觉得到弟弟对我的依恋。那种依恋,深深地、纯纯地,就像是在雷雨天,躲在它妈妈的翅膀下、寻求着安慰和温暖的小鸡,对鸡妈妈的那种依恋!

如果只是这样那就好了。可问题是,随着“年龄”的增大,弟弟睡觉越来越不安分了!

弟弟频繁地“越界”了,他越来越不想呆在自己的被窝里,他越来越想钻进我的被窝里。汗,这怎么行啊!虽然我是他的姐姐,但这样也太亲近了吧!所以现在晚上由我照顾弟弟时,我都会和弟弟展开一场“侵略”和“反侵略”的战争。我清醒的时候,这场战争是我完胜。只要我的一个眼神,弟弟就会乖乖地缩回他的被窝,然后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而我硬起心肠不理他。可当我睡着的时候,这场战争就是便是弟弟完胜。我睡觉一直睡得很死,并且我白天是要上课的,弟弟白天可是没事的,所以他大可以耐心地等,等我睡着了,他再展开“侵略战争”。

于是我悲催了。这几次每次我醒来时,都会发现弟弟正靠着我,或者是正搂着我,睡得正香!

昨天晚上,或许是天太冷了。当我一早醒来时,我发现弟弟正搂着我,我也正搂着他。我和他,正脸贴着脸,身挨着身。当时我就吓了一大跳,我条件反射似地一把把弟弟推开。弟弟嘴里嘀咕了一下,伸手抱我,没抱到。他醒了过来,不满地看着我,似在责怪我打扰了他的好梦。

看到他的这个样子,我满肚子的火再大,也没办法发到他的身上去。我只有自己气乎乎地洗漱去了。

哎,想起就烦啊!

2005年

12月31日星期六多云

这种日子没法过了!

昨天下午,妈搞好饭菜后,随便扒拉了几口,就急着要去上晚班。到门口了妈又返回对我说:“小雨,

小轩现在晚上睡觉有点不老实,他是病人,你多体谅下!”

对妈妈特意的叮嘱,我现在已经不敢不放在心上了。我犹豫着,还是点头答应了。可妈在临出门前又特意加了一句:“这两天小轩睡觉时有点乱动,他没什么别的想法的,你不要在意。”

啊!他都已经把我搂在怀里了,这都不叫“乱动”。那他“乱动”了,会“动”成什么样子?我傻了。我刚想大声地抗议,说我晚上不陪弟弟了。可妈妈已经走了。

所以昨天晚上,我对弟弟是严防死守,我坚决地不准他“越界”。就在我实在忍不住想睡之前,我还特地叫醒了已经睡着了的弟弟,很严肃很认真地再次强调了一遍。

然后我睡着了。再然后我就做了个梦。

在梦里,有一条大恶狼在追着我。我拼命地跑着,可是我跑不过。我被恶狼从身后扑倒了,恶狼沉重的身体压在了我的身上。我看着恶狼张口了大嘴,一口接一口地咬下来。一声惊叫后,我被吓醒了!

醒来的时候,我觉得胸口重重的,有什么东西压得我好难受。我吓得伸手去推,却摸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我这才清醒了过来,我长出一口气,不是其它什么,是弟弟的脑袋。然后,我马上就呆了。是弟弟,他,什么时候压在我胸口上了?

拿出手机一看,我人都气炸了。弟弟的半个身子都钻进了我的被窝里,甚至他的双手还环抱着我。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弟弟的头正正正地挤在我的****之间。天!他的嘴巴半张着。他的唇,甚至离我右边的高耸,才差那么一点点。

我呆了!怎么,怎么能这样?这个地方,我平时自己都不好意思看,不好意思摸,现在却……

该死!

我气得都要炸了。可这时,也许是被我的动作给惊醒了,弟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那一大口的热气,通过我胸罩上方的空洞,结结实实地,吹在了我的那粒突起上。瞬间,一股从未有过的、酥麻的电流闪电般地袭过我的全身,我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我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我又羞又怒,我发狂了。我尖叫一声,双手抓住了弟弟的脖子,把他的头使劲地搬开。我还用力地拍着他的脸,叫道:“醒来啊!醒来,王八蛋。”

我打了足足有七八下。弟弟被我打醒了,打蒙了,然后,他“哇”地一声哭了。

他都哭了,我不忍心再打他了。我气呼呼地看着他,安慰他也不是,骂他也不是。

哭了半响,弟弟很生气地用手指着我说:“姐,你打我,我要告诉妈妈!”

他的这句很孩子气的话,让我满腔的怒火一下子就给熄了一大半。甚至我还觉得,自己刚刚那样打他,是不对的,是很不人道的。于是我责骂他的声音也软下去了:“你,你这个混蛋,你睡在我身上干嘛!”

弟弟很生气地说:“妈妈就让我睡在她的身上,姐姐你不准我睡在你的身上。妈妈好,姐姐坏。”

面对着他这样的指控,我很想跟他讲解下,他已经十六岁了,不是六岁。再是姐弟,他也不能跟我这么亲近。可面对着弟弟那“妈妈好,姐姐坏”的逻辑,我就知道,我的道理讲得再多,也是白费力气。我只能尽可能凶地吼了一句:“我就是不准。你再敢这样,看我不打死你。别吵,睡觉去,你给我老实点!”

弟弟很是委屈、很是不满地躺下了。我也气呼呼地睡下。我刚一躺下,弟弟的手就伸了过来,搂着我的手就往他的怀里抱。正在气头上的我哪还会客气,我狠狠地在他的手上打了一下。弟弟的手触电般地缩了回去。过一会儿后,弟弟再次伸手,我再打。这次后弟弟不敢再动了。弟弟吓到了,自从他“重生”后,我和妈妈

就从没对他大声说过半句话,更别说动手打他了。

我气得睡不着。想到弟弟的那句“妈妈肯,姐姐不准”,我心里甚至开始怨恨起妈妈来。是,弟弟是有“病”,还“病”的不轻,可再怎么样,弟弟也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了,他有着一具十六岁的身体。再怎么样,妈妈也不能无限制地惯着他啊!

慢慢地,我冷静了下来。其实我自己也知道,弟弟现在就像一个懵懂的小男孩。他抱着我,只是想从我这寻求安全感。他的头枕着我的胸,只是因为那样他会睡得更舒服。他没别的意思,他现在也根本不懂别的意思。

这样想着,我就觉得是自己反应过激了。我总是看他的表面,他外表的确是一个比我还要高、还要大的大男孩。这是错的。我应该看他的内在,他的内在只是一个极度脆弱的小男孩而已。

也许,是我错了!我歉意地看向弟弟,却发现弟弟就像以前一样,背对着我,全身僵硬着,卷成一团,缩在被子的中间。

糟了!弟弟发病了!我吓坏了。我再也顾不上其它,我从后面搂住弟弟,我抚摸着他的背,轻声地安慰着他。弟弟没反应。我的心揪起来了。我边大声地喊着弟弟,边拿出手机,颤抖着手,准备给妈妈打电话。电话就要拨出去的时候,弟弟有反应了,他发出了含糊的哼哼声。我丢下手机,我抱住弟弟,在他耳朵不停地说着:“不要怕,姐姐在。小轩不怕,姐姐保护你。你是安全的,乖,不怕!”

在我的安慰下,弟弟的身体由僵硬一点点地变得柔软。终于,弟弟睁开了双眼。他的眼里满是慌乱,他看着我,叫了声:“姐姐!”

那一刻,我喜极而泣!

醒过来的弟弟第一时间就抱住了我,抱得紧紧的。他的头甚至还埋在了我的胸前,还在不停地蹭着。要是在之前,我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可刚经过了惊吓后的我,现在哪还敢计较这些。我怕了,只要弟弟好,其它的一切无所谓了。要是弟弟真的因为我,病情恶化了,精神分裂了,那妈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我也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

哎,这时我才体会到妈的心情,可笑自己刚刚还在埋怨妈。

依着妈温柔的个性和近乎无尽的母爱,只要为了弟弟好,我想,妈怕是什么都肯牺牲吧!

只是被弟弟这样抱着,我哪可能再睡得着。我现在只希望弟弟尽快睡着,不要再在我的胸前蹭来蹭去的。这,这也太别扭了吧!

今天早上起床,果然发现有点黑眼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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