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届感觉自己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域,到处都是寒冷刺骨,让他冻僵的身子,使不出一丝劲。他模糊地听到,画画好像在哭。
“老婆……”他在雪域里使劲地兜转,可入目除了冰冷的白色,还是白色。
“该死!”他跪倒在地,想要大力地打破厚重的冰面,可竟然连轮动拳头的力气都没有。
“我这是怎么了?”迷茫地问自己,他记得曾援按动了炸弹,而他的匕首射中了他的脖子和手……
“不对,我明明逃出来了!”君如届忽然着急起来,“怎么可能,我逃出来了呀!”
可事实上,他现在是一个垂死的病人。浑身除了一丝微弱的意识还能流动外,其余全都变成了死灰一般的沉寂。
“不!我的计划怎么可能会错!”一向自信的君如届顿时慌了神。这种致命的失误怎么可以出现!他还没跟画画讲的“对不起”,怎么可以出这种错误!
“画画……”他肯定听到了画画的哭声。
“她一定害怕了。她会不会气我,然后带着我儿子逃跑?不行……”君如届握紧拳头,撑着地面使劲地想站起来,可他的双脚就感觉不是长在身上了一般,没有一点知觉,当然更加指挥不动。
“不!君如届你不能这么窝囊!画画和儿子,还有爸妈妹妹,他们都在等着你回去!”他狼狈地趴在冰面上,寒气一丝丝渗入身体里,浑身麻木。他用手指一点点地抠着冰层。仿佛,只要破开了这层冰,他就能得救。
“亚斤!亚斤!”
是谁叫得这么凄惨?
君如届的意识越来越昏沉,双手抠得已经麻木,似乎连血都流不出来了。
“他说回来举行婚礼的。”
这是谁在说话?
“画画……”君如届心头猛地一颤。这是他老婆的声音。
“对,我还欠她一个婚礼!”君如届强迫自己直起身,伸出早就木僵的手,一点一点地继续挖着冰层。
“那么多大人,连个孕妇都照顾不好!”他一遍努力地挖,一遍谩骂起来,“怎么可以让她哭成这样!”
忽然,声音大了许多,而且嘈杂。
“医生!医生!”
君如届一惊,“画画出事了?”
“不!”他只感觉他的头一下子炸了开来,意识全都成了飘渺的游丝,像是随时都会随风化去。
“滴滴滴……”
“不好,重症室有情况!快通知林医生!”护士站里,看到属于重症室的警报声响起,顿时紧张了起来。一人急急地联系医生,其他几个赶忙跑去查看情况……
“有轻微出血,胎心不稳。一定要注意孕妇的情绪。再受刺激,孩子就危险了。”素白的病房里,医生检查完,严肃地对家属讲道。
“老公……”送走医生后,江舒敏与君守成走到病房的会客室里,她红着眼睛扑进了自家男人怀里。
“小敏,别乱。”郡守成眼里闪过一丝心痛,轻轻地拍了下妻子。
“我不知道会这样。是我让保镖告诉媳妇那百分之八十的。这孩子故作坚强,死拧着不肯跟我们一起来。我想她肯定很怕,所以让保镖把话讲得柔和点。可哪知道会这样……呜呜……”
说到最后,年过半百的人,还是忍不住扶着哭了起来。
“不是你的错。”君守成圈住她,细细地哄着。看到老婆哭,他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要怎么办。可又得装出很有办法的样子,真是难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