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毛森扬威名
死刑犯朱五，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掉进沙万军为他设计的‘局’中，成了沙万军的替罪羊，朱五的面部已经被打穿了三枪，从面部留下的弹孔中流淌出的鲜血已经将他的脸染得红淋淋的。
毛森令两人保护好已经被击毙的‘阿三’的尸体，令四人抬着受伤的两个警察迅速送往医院，毛森他自己和另一名警察进入了方才朱五呆过的房间中。
推门一进，只见这所民宅内空无一人。之前，沙万军在里屋的门缝中看到了朱五被告击毙后，迅速地打开了窗户逃走了。毛森一看这屋内的窗户已经打开了，走到窗台前一看上面还留下了淡淡的脚印，再往屋人一看，饭桌上的还有残剩的酒菜，上面有两双筷子和两个酒碗，他顿时心中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但精明狡猾的毛森在心中暗想：“这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内幕，说不定真正杀死金局长之子的凶手并不一定是那屋外的已死之人。通过这些物证所看，最起码还有第二个人参与了此事并逃脱了！我的堂叔毛局长，为何密令我必须击毙‘阿三’，不准备留下活口？其中之内情，必然是我的堂叔，怕留下有关他的一些罪证。既然这样，这个案子我就一定办要成铁案，既为我的堂叔分忧，又可以得到他的更加信任和器重，到时我就是首功一件，还愁日后不能晋升吗？”
想到这里的毛森，一招手和这名警察一起离开房间。
三个多月前在上海活劈前任警察局金局长的独生子、斩首丐帮帮主史德仁、有重大嫌疑参与枪杀金局长的凶犯‘阿三’，因拒捕被当街击毙的头大新闻不径而走，市民们纷纷口传热议着此事，就连当时的《申报》的记者们也都第一时间赶往了现场，当场拍照采访记录……毛森一时间可成了焦点的英雄人物了，在现场采访他的记者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毛森在现场口若悬河的讲述着自己如何侦办此大案的，当然他几乎是句句不离他的堂叔毛局长如何指挥有方、精心布置抓捕等等。
当记者们问及这凶手‘阿三’杀金局长之子和丐帮帮主史德时可以说是事出有因的，但问及他阿三为何会有手枪、为何他还会冒险到天津火车站去刺杀已经离开上海的金局长、刺杀成功后又为何返回了抓捕他风声最紧的上海之时……
毛森眼珠子一转顺口撒个圆满的弥天大谎道：“据我们警方所查，他阿三实际上是一名‘亲共’分子，之所以这样连续地杀上海的重要人物，就是想在我们中华民国的第一大经济城市的大上海，制造********，扰乱上海的秩序、造成恶劣的国际影响！现在凶犯阿三已经服法了，大家可以放心了，不然他的下一个目标说不一定是我们上海的哪一个重要人物了！”
记者们穷追不舍地问道：“要是凶手不死的活，他下个刺杀的目标会不会是我们上海的市长张群呢？”
毛森笑而不答……
此时，警察从丐帮的花丐堂中带来了十多个乞丐，来验证死者的正身是否是阿三，这十多个乞丐早就被沙万军吩咐过的张老堂主叮嘱过了，纷纷指认此人就是杀人犯、原乞丐阿三是也。记者们又纷纷围住他们，拍照采访、忙得不亦乐呼……
由于这件事是重大新闻，当天下午《申报》就专门加急印制出了专刊，发出一期‘号外’，里面全是关于“重大连环杀人，惊天大案已破获，凶犯持枪拒捕，当街激战被击毙”为刊头题目的采访报道新闻，详记着阿三是如何连环杀人的，添枝加叶地说阿三是如何‘亲共’的，夸大其词地赞扬着毛森是如何神勇英武的与穷凶极恶的凶犯枪战的等等……
（一天后，这则新闻也被远在南京的军统局局长戴笠看到了，在戴笠的心中牢牢地记住了这位名叫毛森的年轻警察……）
晚饭后的杜月笙，从当天下午紧急印发的《申报》上也看到了这则新闻后，扔下报纸哈哈大笑，心情超极的好，信步走到后花园中看看假山奇石、观赏小池中的红鲤在冬日里的冷水中游动嬉戏……
杜月笙边看边想：“这个凶犯阿三，被那个叫毛森的警察当场击毙了，对我杜月笙真是百利而一害啊，那我参与谋划刺杀上海前任警察局金局长一事，就不用提心吊胆地怕被人泄露出去了，死人还会开口吗？这事便会人不知鬼不觉了，真是天助我也！刺杀金局长这事，我一直在幕后操纵着，沙万军应该不会与现任的警察局毛局长说，万一他说了，那毛局长身为党国上海的要员，他也得给我装胡涂，他不也参与了吗？他更怕被上锋治罪而丢官……”
杜月笙想着嘴角露出了独特的狡黠一笑……突然，听到从后院中自己妹妹杜月如的闺房中，传来了痛恻心扉的哀哭声。
杜月笙急忙快步前往自己的最疼爱的妺妺杜月如的房间内，一看近日病情刚有所好转一点的杜月如，又哭成了一个大泪人一样，她趴在床上嚎啕大哭，那种悲伤的程度简直就像是她死了至亲一样。
杜月笙看了一眼旁边站立侍候的丫鬟小红，看到了小红手中所拿的当日下午印发的《申报》，他一下子全明白了……
杜月笙忙上床前去安慰着自己的妺妺，可他越是说人死不能复生了、要想开点时，杜月如哭得越悲伤……
正在杜月笙和小红没有办法劝解正在十分伤心的小姐杜月如之时，忽然听到后院的把守更夫老李敲门问道：“大小姐，那位叫沙万军、沙先生求见您，我看他以前常来您这里，就斗胆直接把他领到了您的屋外。您怎么哭了，要是心情不好，不想见、我马上让他走！”
闻听此话，杜月笙和小红都一惊，哭成泪人的杜月如立即止住了哭声，勉强地转身坐在了床上道：“真的？？快让他进来！”
推门进来的这位一身笔挺黑西装的人正是沙万军，杜月笙和小红的脸上露出了‘活见鬼’的表情，一看真是那报纸上所说的被击毙的那个沙万军！
杜月如揉搓了一下泪眼，认定了沙万军还活着，立即由悲转喜，不顾自己的病休跳下床去，蹒跚地扑到了沙万军的怀中，也不顾及自己的哥哥和小红在场，紧紧的搂抱住了沙万军的脖子，将自己还挂着泪珠的面颊，紧紧的贴在了沙万军宽阔的胸口上……
杜月如当着杜月笙和小红的面就来搂抱自己，沙万军反而觉得很尴尬，但他心中也知道现在满上海的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阿三（自己）如何被击毙了，也能理解、更加感动杜月如为自己的‘死’所悲痛的感情。正是因为如此，沙万军在中午时分脱离了朱五被击毙的现场后，先回到了法租界自己所住的旅店内暂避风头，当得知自己的杀人案子已经‘告破’，朱五‘替’自己而死，警界和社会上都一致认同是逃犯阿三（沙万军对外所称的名字）被击毙了，他便第一个想来看望一下杜月如……
还是杜月笙干咳了几声，打断了搂抱已经超过了三分多钟的二人。杜月笙经过认真的思索后，要向沙万军问话了，这一问话看似关心之意倍至，实则是绵里藏针，令沙万军进退两难，又达到了他杜月笙的阴险目的……
与狼共舞，就要有狼一样的野性、豹子一样的胆量、狐狸一样的狡黠、秃鹫一样的凶残！如果，感觉沙万军，还算个有点儿头脑的血性汉子，就收藏他了吧，放到书架上想看就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