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部邓真德医官,在给胡汉民做了简单的系列治疗后,见胡汉民的病情稍微稳定了一些,便对胡汉民轻声地道:“胡院长,您感觉好点了没有?”
胡汉民微抬老眼,看了一眼邓真德,又环顾了一下他后面的两名始终跟在其身后的汤山方面的特务看护,胡汉民欲言又止,轻咳数声后装得跟像病危一样地喘着粗气道:“不行了、我可能快不行了。小邓呀,平时你都是经常……给我……看病的,我这次病得最重!”说完后,胡汉民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再也不看任何人了。
邓真德也是极其聪明之人,心想:经我的诊断胡院长病得真没那么严重,他这样是有话想说,但是却顾及左右两名贴身的特务。唉,胡院长真的是太可怜了,我国民党中的建党元老,如今却落成了阶下囚。我一个医生,靠医术吃饭的人,真是不想搅到那凶险的政治中去,我凭良心而言是倾向胡院长您老的,但我更不敢得罪那心狠手辣的蒋介石主席呀。我只能凭着我的医技,为胡老您的健康多多负责了。
此时此刻躺在床上的胡汉民转过身去,后背对着医生和特务们,哼唧又哼鸣哎哟地道:“哎哟……哎呀……汉民我这把老骨头就要入土了呀。总理、孙总理呀,胡展堂我即将会到地下来陪您了啊!可惜呀,您历经万难开创的国民党、中华民国,又快要蹈袭覆辙那袁世凯的独裁了!因为您当年深深器重的黄埔军校的校长、北伐军的总司令蒋介石现在已经成了我党国最大的独裁者了……可惜,可悲,可叹呀,您开创的共和国……”
屋内的两名特务一看,胡汉民开始乱说起来,又在抨击自己的主子蒋中正了,就急忙地请邓真德医生离开屋内。当邓真德医生转向即将抬步之际,胡汉民又提高了声音道:“孙先生呀,您英武伟大非凡,可惜呀,您生了一‘阿斗’孙科呀!哈哈……我们的大铁道部长孙科,是先生您的长子,怎么就一点儿也没有中山先生您的血性骨气呢??委居于独裁者的帐下,真的乐不思蜀了?苟且偷生地在那里一言不发地迎合着主子的喜好?……”
虽然此时的邓真德已经走到了门口处,但是他却真切地听到了胡汉民的所言,心中百感交集!
走出汤山公寓的邓真德,被一双隐蔽在暗处的锐利目光盯得紧紧的。在特务们的护送下邓真德医生回过头去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为首的特务们笑道:“当然、当然,邓先生不愧是铁道部的大名鼎鼎的医官,经过邓先生的治疗后,那胡院长的病情真的好多了!有劳明天您在来为胡院长看病,但是您一定要保密,包括和你的家人也一定要保密,这是党国的机密,要知道泄露机密的后果,不是不啊邓医官?”
“自然、自然。我邓真德还是明白的,请你们就放心吧,我绝不会泄露机密的。”邓真德道。
而在暗处的躲藏的看得真切、听得清楚,此人正是向王亚樵自告奋勇前来先期侦探情况的沙万军。
邓真德被特务们带进一辆军用吉普车中径直送回他的家中……
沙万军也悄悄地从小道离开了这汤山公寓的大门口,转路回到了王亚樵所住的旅馆内……
沙万军将所探听到的内容告知王亚樵。
王亚樵点着烟斗,叨在嘴角深吸一口后,冥想一会儿道:“邓真德?铁道部的医官?孙总理的儿子孙科不就是现任的铁道部部长吗?我想去会一会他。”
“孙中山的儿子是现任的铁道部长?你想去见他,你们熟悉吗?”沙万军问道。
王亚樵笑道:“孙总理的长子就是孙科。我与中山先生闹革命之时,他孙科还是个毛头小青年呢,倒是有过数次接触,如果能拉成他孙科反蒋,那可是具有极大的煽动性的!”
沙万军有些不解地问道:“大家都知道孙中山的夫人与蒋介石的老婆是宋氏的亲姐妺,那孙中山的儿子孙科就得管他蒋介石叫老姨夫了,大哥你想策反孙科去反对他的老姨夫,这可行吗?这真是不太可能的呀。”
“哈哈……老弟,你只道这表面的关系是这样的,殊不知那孙科的亲生母亲并非是宋庆龄,他也从未管宋氏夫人叫过一声的母亲,那蒋中正现在的夫人宋美龄也不过是他蒋某人后娶来的小媳妇罢了,当然她也不是孙科的亲老姨。而且现在的孙科据听说自己总感觉不得志……”
沙万军道:“大哥,即使是这样的,那你去也要格外小心,以防万一。”
王亚樵大义凛然道:“此去,即使有些许凶险,我也定要前去一会他孙科,我料想这小侄儿还不敢对他的叔父辈的我敢如何,如果我能拉拢到孙科加入反蒋的阵营,那可以抵上十多个师的兵力,他再无能,也有孙中山先生是他的父亲的这面鲜明而又有号召力的大旗做为保障,那时全国都可能像当年反对袁世凯称帝时的全中国的群起而讨之了!所以,这次胡汉民被囚禁从令一个侧面来说也是件好事,此行我必去,兄弟你就放心吧。”
沙万军见到劝说不成,便道:“那好吧,请大哥带上小弟一同去见孙科,如果有不测,到时凭着你我兄弟,我想也能冲杀出去。”
王亚樵淡然道:“老弟,不必了,我一个人去见孙科更方便,跟去一个生面孔会让他孙科更多一份担心,不必为我担心,因为他孙科也知道我王亚樵一向的做事风格,我断然他不敢对我如何的,即使他不同意加入反蒋的阵营,他也不敢加害于我,我的身后不是还有斧头帮的众多兄弟吗,最主要的是还有兄弟你呀,如果我有不测,请你接管斧头帮的事务,为我报仇。”
沙万军道:“大哥,既然这样决定,我也不勉强了。大哥什么时候去,小弟就带一批咱们帮的弟兄们去他家的门口去埋伏,大哥以枪声为信号,如果听到里面的枪声一响,小弟万军就第一个冲杀进他孙科的宅院中,定让他家鸡犬不宁确保大哥无事!”
王亚樵哈哈大笑道:“兄弟说得严重了,不要这样,万一人家孙科答应一起反蒋,而后又发现了你们埋伏在他当的门口岂不是让我王亚樵这张老脸往哪搁呢?对了,你还有件同样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是关于胡展堂被囚之事!”
沙万军凭借着这么长时间与王亚樵交往而了解到的他的性格,断定自己的结拜大哥要用武力解决胡汉民被囚之事了,反问道:“大哥你是想让我带着兄弟们去劫牢反监吧?”